十一 激吻
這是我第二次送舒悅回家,同樣長長寂靜的長巷,同樣兩個孤單的身影。T市是多雨的,或者我們在呂家的時候這兒飄過一陣過路的小雨,路面顯得有些溼滑,身子觸碰到路邊院落一團團的攀爬植物,葉面上的積水滴答而落,觸手處有點溼漉漉的感覺。
也許是因爲我剛纔的侵犯舉動,一路上舒悅都沒怎麼說話。輕輕地甩着她的挎包,走在我身前約一米處,高跟鞋的鞋跟輕輕敲擊着路面,發出踢嗒的聲響。裙襬的搖弋間,露出一段纖細的小腿。燈光從路的盡頭射來,映在她的身上,使她的整個身形有種如跳舞般的眩美。
“對了,從沒聽你說起你的家人,不在T市嗎?”我不想兩人間太過冷場,隨便找了句話說。
舒悅停下了腳步,回頭望了我一眼,道:“他們不在臺灣的,我還很小的時候就去澳洲了,我也是在那邊長大的。”我哦了一聲,道:“難怪你英文這麼好,這麼說就你一個人在臺灣?”舒悅輕輕嗯了一聲,似乎想起什麼,又道:“也不是了,也還有幾個親戚在的。不過也不常來往了。”
“那你怎麼決定一個人回臺灣呀?”我問道。舒悅臉上一紅,道:“因爲……”
我笑道:“因爲男朋友吧!”舒悅輕輕地點了點頭,嘴裡嗯哼了一聲,道:“你怎麼猜到的?”我笑道:“你這麼漂亮,不可能沒男友的吧。不過我從沒有聽你提過他,也沒見過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所以有點兒奇怪,就只能是猜一猜了。”
舒悅擡起頭,看了看天空剛剛遮過明月的一層薄雲,輕嘆了口氣,道:“他還在軍中服役的,還有一年呢!”我心中早知道如舒悅這般出色的女子,本就絕對不會沒男友的,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但或者是男人心作祟的緣故,不得不承認還是有一絲絲失望。
“你女朋友呢?我也從沒有聽你說過的。”舒悅問道。我心頭閃過周易的身影,緩緩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意思。”舒悅很奇怪我的回答。
我輕輕掏出只煙來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答非所問地自言道:“不知道也好吧。知道也把握不了,不是更難受。”
舒悅哦了一聲,沒再追問這個問題,只是以一種很溫柔的眼光看着我,忽然笑道:“你這個人蠻獨特的,我以前一直以爲你是來旅遊的,後來見你天天來上課,就知道絕對不是了,哪有旅遊者像你這樣有空的。而且,我剛纔真的沒有想到你會答應呂存孝的家長。現在還搞不明白呢。”說着直望向我,道:“說真的,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手中翻轉着火機,沉吟了幾秒,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舒悅一嘟嘴,輕輕哼道:“有這麼神秘嗎?說話晦晦澀澀的。”我無奈地一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嘛。”確實,關於泗水幫,我真沒什麼計劃,只是心中隱約覺得,如果自己能依靠呂存孝家教這個身份接近泗水幫的話,也許能做出一些什麼事來。
這也是我答應呂家的唯一原因。儘管我還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以及該如何去做,甚至爲誰而做。所有的一切,我都還沒有細想過的。
“我纔不信呢,你一定有陰謀!”舒悅道。我笑而不語,看着手中旋轉的火機,我忽然想起在泰國的那一幕,不由冷笑了一聲,對現在的我,只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我不會就這麼放過肖萬全的。青煙從我嘴邊吐出來,我心中隱然想起一絲聯繫,泗水幫和天星社都是走毒品線路的,也許我能從中做點什麼吧。
“你想什麼?臉上怪怪的。”舒悅問道。我回過神來,笑了笑,瞎掰道:“沒什麼,在想你男朋友長什麼樣呢?”舒悅奇道:“你想他幹嘛?”我悠然一笑,道:“想什麼樣的男人,可以掠俘你的心呀!”
舒悅羞澀一笑,道:“其實他長得也不帥的,不過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馬,他是我小時候的鄰家哥哥。後來我隨父母去了澳洲,本來以爲再也不會見了的。不過他前幾年大學假期去澳洲旅行的時候,我們又很巧地重逢了,就……”
“哇,這樣呀!”我讚了一聲,笑道:“好傳奇的戀情,難怪你肯爲了他重新回到臺灣,靜靜等他服役。”舒悅有說話,只是羞澀一笑,自然是被我猜中了。
“有緣份的人呢,是值得好好珍惜的,加油哦!”我長長吐了一口氣,決定從這刻起,把潛意識裡有關於舒悅的所有綺念都拋至九霄雲外。
“走吧!今天很晚了,再不走快點會影響你睡眠的。”我輕輕撫了一下她的肩膀。這一秒間,我心中再無一絲褻瀆她的慾望。舒悅嗯了一聲,再沒有說話,只是如剛纔一樣,靜靜在前帶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到了她居住的公寓樓下,我笑着向她揮了揮手,道:“今天我就不送上樓了,你早點休息吧。”舒悅點了點頭,倒似有點不悅一般,頓了一下,忽然道:“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我點點頭,道:“當然可以!”舒悅咬了咬下脣,終於道:“你剛纔很忽然表現得很豁達,是不是因爲我有了男朋友。”
我渾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只得苦笑道:“這樣不好嗎?怎麼忽然這麼問。”舒悅輕輕嗯了一聲,道:“你剛纔說,叫我珍惜有緣份的人,那你告訴我,什麼是緣?”
我緩緩道:“兩個人註定了莫名的相識,就是緣吧!”舒悅追問道:“那什麼又是份呢?”我道:“應該是除了相識,還可以相守,就是份吧!”
舒悅奇怪地一笑,忽然定定地看着我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和你,至少也是有緣的。你告訴我,這需不需要珍惜呢?”我心中一怔,舒悅這番話,無疑是說明了她還在選擇之中。如果我有意,千萬不要因爲她有男友就選擇退出。
我忽然發覺自己對舒悅的瞭解還是有限的。這個看上去時常羞澀的女子,舉止言行都有着中國傳統女性的美好,但她畢竟是一個從小在外國長大的現代年輕人,擁有着自己特立獨行的愛情觀念,從一而終的思想是不可能在她身上找到的。
我並不是個笨蛋,自然明白舒悅肯說這番話,已經是在暗示我,只要我有意,她是不會拒絕和我嘗試交往的。
對她來說,現代男女間的愛情選擇只是一件再也正常不過的事,然而她卻不知道,這看似簡單的一件事,對我而言卻是完全不同的。我可以接受短暫的溫柔與放縱,卻承受不起哪怕一秒的真實戀愛。何況,我的傳統思維裡,還有周易的存在。
所以我只是聳了聳肩,輕輕地看向她純淨的臉龐,緩緩道:“我承認,你很吸引我,但我不可以的!真的不可以。”
“爲什麼?”舒悅直望向我,這美麗的女子,在這一瞬間完全沒有了以往那些羞澀。“因爲你女友?”她忽然笑了。
我搖了搖頭,輕輕道:“我不是一個好人,和我太接近,會害到你的。”舒悅道:“爲什麼這麼說?”我笑笑,不答反問道:“你對我一點也不瞭解,我做什麼的?來這幹什麼?要去哪兒?你全都不知道吧。”
舒悅點了點頭,忽然嘴角蕩起笑意,輕笑道:“你不是以爲我喜歡上你了吧。那我可以告訴你,沒有!至少現在沒有。”頓了一頓,道:“正因爲我對你一點都不瞭解,我才總覺得,你身上有一種蠻神秘的氣息,有時候很溫柔,有時候又很霸道,非常吸引人。所以我不想你因爲我有男友而……”說着舒悅道:“我想表達什麼意思,你明白嗎?”
我輕輕嗯了一聲,衷心地道:“謝謝你!”舒悅展顏一笑,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貪心。”我搖了搖頭,道:“怎麼會呢。我說過,你很有魅力的。如果我身上不是有這麼多事,我也許會認真地追求你一次的。”
舒悅看着我的雙眼,很溫柔地道:“你知道嗎?你看上去很樂觀,也經常笑,但我總覺得,你的每個笑容,都不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就算你開懷的時候,也給我一種很壓抑的感覺,似乎總是在掩飾着什麼。”
我心中一陣默然,舒悅居然能看出我的內心。確實,自己這一年多來,又何曾有過真正快樂的時候。“我的表演真的這麼差?”我笑道。
舒悅側着腦袋,左右看了看我,笑道:“不啊,甚至應該說很成功的,可惜你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我的。你知道我在大學念什麼的嗎?我主修的可是心理學。”
我心中暗歎了聲:真是天才呀,懂這麼多語種,居然還是心理醫生,當下道:“這麼厲害,那你說我是做什麼的?能猜到我就服你。”
舒悅看着我手指中翻飛的火機,似乎很着迷的樣子,半晌才擡頭道:“我是學心理學,又不是算命看相的。不過如果我來猜就做算數的話,我寧願你是對岸那邊派來的特工,那就真刺激死了。”
我嘆道:“這還刺激呀,如果我真是特工,你很危險哦!”舒悅嗯道:“危險又如何,這世上哪一個女人不想有場電影中驚心動魄的這種相遇。”我一下忍不住笑道:“剛纔還想誇你學心理的心智成熟,沒想到一下變智慧初萌的無知懷春少女了。”
舒悅哼地用挎包甩了我一下,嗔道:“敢這樣說我,你去死啦!”
不知道爲什麼,也許她這聲去死啦的讓我一下想起了周易,又或者她這種一直隱隱約約的挑逗讓我有些經受不住,我一把捉住她拿着挎包的手,輕輕舉到她的頭上,她的手腕纖若無骨。被我一把抓住,不由的啊了一聲,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緋紅。我再把她另一個手也擡起,把她緊緊按貼在牆上。
我的臉貼近她,離她的面不過十釐米,我甚至能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撲到我的脖頸之上。讓人有些酥癢。我得承認,舒悅這看上去一本正經的女子,骨子裡卻有一股讓人意外的媚。只不過不是所有男人都能讓她表現也無從欣賞到這種媚態罷了。
我輕輕把她的眼鏡貼着額頭向上推去,夾住了她柔順的長髮。舒悅雙眼似笑非笑,毫不畏懼地盯着我,眼波中流過一絲笑意,道:“你想幹嘛?”
“你說呢?”我感覺到自己的眼中有一絲火辣。
“我會叫的哦!”舒悅咬了咬嘴脣,她咬脣的動作相當性感,讓久已經沒有釋放過慾望的我有種難以抑制的生理衝動。我用左手的巴掌纏住了她高舉的兩隻纖細手腕,右手以輕撩撥着她柔絲般的髮際,悠然笑道:“叫給誰聽?”
“你說呢?你想我叫給誰聽?”舒悅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燈光下晶瑩閃亮,嘴角始終流淌着一股淡淡的笑意。話語間也毫不相讓,兩人間的對話完全變成了赤裸裸的性暗示。
我深深吸了口氣,舒悅身上的淡淡幽香沁鼻而來,套裝下的乳尖輕輕地觸碰着我身,我感覺到自己有點意亂情迷,下體在迅速地充血之中。夜風貼着樓道吹拂而來,我感覺到自己全身有種驚悚的刺激。
我輕輕有中指擡起她的下額,雙眼一動不動地直視向她。舒悅終於禁不住我眼光的逼近,緩緩閉上了雙眼,只有那奪目的紅脣微微自然翹起,微微地閉合着。
終於受不住她紅脣的誘惑,我把頭一側,脣已經貼了上去。一陣溫柔的觸感從脣間傳來,舒悅輕輕啊了一聲,身子本能地向後輕縮,然而我的脣已經如影隨形,捕捉住了她。
舒悅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已經極由我肆意而吻,我輕咬住她的上脣,舌尖在她的口緣邊邊一抵,已經滑了進去。她的嘴是如此燙貼。只是數秒,這女子已經開始享受我的溫存。舌頭也迴繞了過來,和我交纏在一起。一種膩滑交纏的快感滌盪着彼此。
我的雙手繞過了她的腰間,緊緊地抱住了她,讓她的身子緊貼於我,一種堅挺溫柔的撞擊從她的雙乳直撲而來,似穿透了我整個生理的防線。
我狠命地和她雙脣纏吻着,手下用力,已經把她一抱而起,盤腿於我的腰部,讓她感覺到我早已經堅硬無比的下面。她裙下的雙腿肌膚是如此的纖滑,讓我即便隔着一衣褲,也有一種舒爽到無法形容的愉悅。舒悅的雙手很自然地垂落,也是緊緊的攬住了我的脖頸,指尖還輕輕撩摸着我的耳垂。
一陣癡吻後,我把頭緩緩向後移開,對着她溫柔地微笑道:“喜歡嗎?”舒悅沒有睜開眼,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我繞頭過去,在她的耳垂上輕輕一舔,我能感覺到她渾身爲之一緊,有些顫抖地道:“不要!”
女人說不要,就是要了!我哪裡會理會她的申斥,舌尖輕輕地品嚐着她的耳垂。我已經可以感覺到她全身都開始發燙。
“不要,不要在這裡!”舒悅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我挑逗地道:“那要在哪兒?”舒悅睜開眼,朝我輕輕哼了一聲,輕道:“壞!”然後重新閉上眼,享受着我在她臉上的舔吻,以一種迷離的腔調蚊吶道:“放我下來,鑰匙在我包裡!”
我的腦海有些靈與肉的心靈交戰,我很明白,再這樣繼續下去,我知道自己真的無法再控制自己的衝動了。然而我確實已經再也無法抗拒舒悅肉體的強大吸引力,右手已經掀開她的衣襟,從她的背脊中輕輕探了進去。指尖從她纖滑的肌膚上劃劃拭過,每一寸的移動,我都感覺到她的體溫是如此的發燙。
“亂就亂吧!”我猛吸一口氣,正準備把舒悅給放下來,忽然感覺到一陣明晃的燈光從遠處照向我們,我和舒悅都是怔了一下,轉頭望去,只見不知何時,一輛車已經無聲無息地駛近了我們,停在了離我們約二十餘米的地方。車燈正直射向我和舒悅。
“放開我!”舒悅一陣緊張,我無奈地把舒悅放了下來,心中暗靠了一聲,不知是誰這麼沒情趣,居然來打擾兩個癡纏中的男女。
車燈滅了,車門緩緩打開,隨着一個身影的走出,那人已經率先叫道:“不好意思呀,姐姐,打擾到你們了。”
我原先還以爲是舒悅的那個合租女友,但才一仔細看清楚這人,心頭不由呼地長吐一口氣,我就說怎麼我一直覺得舒悅總給我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個叫舒悅姐姐的女子,竟然就是我在SA遇見洪森那天,在亭中還聊過幾句,最後在一場激戰中背叛了洪森的美女。沒記錯的話,她應該叫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