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山交代了和汪庭嶽密謀的細節,記錄員寫完了供詞,讓張金山簽字畫押。
周科長有些猶豫,說道:“安少校,你這樣審出來的結果,我拿上去報告給上峰,會不會讓我惹到麻煩?”
我說道:“周科長,你放寬心。汪庭嶽只是一個失勢之人,你怕他做什麼?他要是真有能力,憑藉權利就能置我於死地,何必冒着風險做這些偷雞摸狗的營生?你把這宗案中案報上去,一定是你升官發財的機會!”
周科長笑道:“升官倒是有可能,這發財……”
我說道:“周科長,事成之後,我另送一千大洋酬謝!”
周科長一拍大腿,說道:“好!我今天就把供詞交給交上去,安少校,你就等好消息吧!”
一天之後,軍部憲兵來到見龍灣新200團部,當衆帶走了汪庭嶽。
三天後,張金山一干人犯被執行槍決。
對於貴福,我本想着勸譚震山再給他一次機會,雖然他和張金山串謀,但是畢竟情有可原。
譚震山對這件事的看法和我不同,說道:“我替他求情,警察局沒有把他關進大牢,已經是格外開恩典。他能因爲受到脅迫背叛我一次,就還會有第二次,難道只要他家人受到脅迫,他就要選擇背叛我?”
我不能理解譚震山的理由,他堅決把貴福辭退,但是也給了貴福一大筆安家費,好言好語安慰,貴福滿面羞愧的離開譚家。
譚震山說道:“思虎,我已經聯合臨勐的商戶,請來十幾名外科醫生,他們在後天傍晚就能到達臨勐。”
我高興的說道:“太好了,我這就回去準備。”
我帶着警衛排回到駐地,兩天之後,十幾名醫生以及護士,被幾輛車送到一營駐地。人多就好辦事,十幾名外科醫生同時進行手術,一週之後,一營所有重傷員都得到了真正的醫治。
在我以國家民族大義相勸,加上重金許諾之下,大部分的醫生在做完一營的這些重傷兵手術之後,又趕奔見龍灣陣地繼續救治傷兵。
Www ¤тt kдn ¤¢ Ο 對這件事,黃文烈自然是非常高興,他現在最急迫的也是傷兵的問題,上官于思雖然醫術精湛,但是畢竟是一個人,現在忽然來了十幾個能夠做手術的醫生,救治進度立刻加快。
現在時間緊迫,軍部已經下了命令,在月底之前,對西岸發動全面反攻,一定要在一個月之內,徹底蕩平西岸!
黃文烈本來還想着有兩三個月時間,讓他重整軍隊,現在看來根本就做不到。到時候是有多少軍隊就上多少,沒人管你的建制是否齊整。
軍部之所以這麼緊急要進攻,是受到駐印軍的影響。駐印軍在鄭將軍的率領下,正在密支那和日軍主力進行激戰。日軍節節敗退,頹勢已經顯現。現在需要遠征軍在東岸發動大規模的攻勢,配合駐印軍的進攻。
今天一大早,我奉命趕到團部開會,見我進來,黃文烈只問一句,說道:“人都到齊了沒有?”
副官說道:“一團三營,再加上獨立營,都到齊。”
黃文烈說道:“那好,我就長話短說,預17師如今在西岸已經完全佔得先機,基本上蕩清了西岸外圍的日軍。鈞座命令,月底之前,各部都要做好準備,進行全面反攻!”
張達說道:“團座,咱們團是什麼任務?”
黃文烈板着臉說道:“預備隊。”
黃文烈不高興,因爲新200團受到輕視,但是其實這很正常,一個只剩下三分之二的團,不可能擔當進攻的主力團。
按照如今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分析,我們這支預備隊團,非常有可能不必上前線,主力們就已經把西岸拿下來。
會議開的很長,除了黃文烈,其他的營長也都相繼發言。
“安營長,說說你的意見。”黃文烈等了半天,也沒等來我的主動發言,終於耐不住性子。
我被他點名,就不好不說,我站起身說道:“團座,咱們團在西岸打了一仗,可以說多少有些作戰經驗。我們都知道,西岸的日軍仰仗的是什麼!他們仰仗的是地利,以及超強的機動能力。我認爲常規的步兵進攻,很難取得實質性進展,必須要加強其他兵種和武器的配合才行。就這麼多,我說完了。”
黃文烈瞪着我半晌,說道:“安營長,你這是在敷衍嗎!把其他幾位營長的話做了一個彙編?還是抄襲?”
我再次站起身,說道:“報告團座,卑職並非敷衍,只是幾位營長說的都非常有道理,我也沒什麼好補充,只好再強調一遍。”
黃文烈久久無語,然後說道:“今天就這樣,散會!”
我站起身也要走,黃文烈叫住我,說道:“安營長,你留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說。”
等到所有人都走出團部,黃文烈說道:“汪庭嶽汪督導忽然被軍部憲兵帶走,是怎麼回事?”
我說道:“團座,可能是汪督導被上峰委以重任,要有其他調派。”
汪庭嶽忍住氣,說道:“其他調派需要憲兵押送嗎!”
我說道:“那您就去問軍部,您是團長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黃文烈緩緩說道:“你以爲我沒去問嗎?我打電話給軍部副官處,他們回答我,汪庭嶽已經移交軍法處!”
聽到這個消息,我知道這一定是譚震山聯合商戶,給軍部施加了壓力,不然不可能處理的這麼快。
我說道:“那就是汪庭嶽犯了什麼錯誤……團座,您何必急於打聽,早晚都會有結果。”
黃文烈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去過軍法處,見到那位周科長,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只說讓我來問你。安營長,你還說你毫不知情嗎?”
我知道黃文烈心裡有一個執念,他一直覺得汪庭嶽對他有知遇之恩,所以即使汪庭嶽被抓,他還是希望能夠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我說道:“團座,您還記得段彪是以什麼罪名被槍斃的嗎?”
黃文烈略微子考慮,說道:“是亂兵擾民,被當做典型處決。”
我點點頭,說道:“段彪的擾民罪名,不過是搗毀了十幾箱子煙土。您知道汪庭嶽幹了什麼嗎?他唆使亂兵假扮山匪,入戶搶劫臨勐百姓!”
黃文烈吃了一驚,說道:“你是說,前幾日臨勐山匪搶劫的事,是汪庭嶽唆使人乾的?”
我說道:“千真萬確,按照段彪的遭遇,汪庭嶽應該被槍斃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