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日軍的主力一定都是集中在一防陣地,日本人愛死了中國的三十六計,他們的主峰陣地其實都疑兵之計,根本沒有多少守軍。
我想明白了這一點,立刻拎着卡賓槍,悄悄向日軍的主峰陣地走去,阿妮和翟猛緊隨在我身後。
因爲摩雲嶺的地質堅硬,大部分地區的土質都是火山岩硬膠土,想要向下挖掘,是一件工程量很大的工作。
所以他們的主峰陣地的交通壕,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深,都是隻是一米多深的半掩體,而且還在戰壕上方堆砌了大量的沙袋,以增加高度,這樣的高度連直立射擊都做不到。
交通壕內的情況如我所料,根本沒有多少日軍,主峰陣地大概有數百米長,雖然不可能估算太準確。
但是以我們三個人已經在交通壕內走了十幾米遠,也沒遇到一個日軍來看,駐守在主峰陣地的日軍絕不會超過五十個。
就算把我們這支三十人的隊伍拉上來,跟他們幹一仗,也能跟他們打個勢均力敵。如果是偷襲的話,甚至可能會吃掉他們。
但是這時候,我已經明白了日軍的如何在一防和主峰陣地之間的貓膩,我自然是不會再冒風險這麼打。
因爲只要這邊一開打,我相信不出十分鐘,他們的援軍就會從一防陣地迅速趕回來。剛剛一防陣地遭到炮擊,他們的支援立刻趕過去,留下的主峰陣地空空蕩蕩。
日軍在主峰陣地預留了大量直瞄火力點,九二重機槍位幾乎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個機槍巢。這麼密集的火力,要是對着山下仰攻的我軍掃射,我閉上眼睛也能想象出當時有多麼慘烈。
我掏出小鏡子對着卡羅爾的方向晃動了幾下,也不管他看沒看見,立刻收起來。我們三人儘量避開有人說話的地方,沿着交通壕甬道內向上方走。
我看着上面距離我們不遠的碉堡羣的方向沉思着,心想着要不要上去看看,看看日軍的這些碉堡到底和一般的碉堡有何不同之處。
阿妮看出了我的心思,湊過來低聲說道:“安大哥,你是要進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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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的心情就如同是正在破解帶着密碼玩具的孩子,剛剛解開第一道密碼,剩餘的秘密答案都在我腦海中中若隱若現,我要是不去印證一下,實在是心有不甘。
但是青天白日的肯定不行,主峰陣地再怎麼守衛稀少,也不是我們三個人能闖的。按說走到這了,已經是屬於深入虎穴,我真的應該撤回去。
可是巨大好奇心,讓我不可抑制的對那些鋼筋水泥的建築,充滿了渴望一探究竟的念頭。當這個念頭在心裡瘋長的時候,我決定了,等在這裡!等到天黑。
也不能等的太晚,因爲我跟張達約定,天黑的時候,他就會讓通訊兵再次呼喚東岸炮火,再來一次精準轟炸日軍的一防陣地,就算日軍已經有了防備也不怕,我們要的是日軍的混亂,不是日軍的傷亡。
我們三人躲在空曠的日軍主峰陣地裡,真是有着身在異域一樣的惶恐,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就會竄出一個日本兵,當然我們不是害怕一個日本兵,一個日本兵會招來一羣日本兵,到時候我們可真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每次聽到人聲和腳步聲,我們就趕緊轉移藏身的地方,這一天下來,接連更換了十幾次藏身之所。好在日軍留在主峰陣地的人着實不多,他們也想不到有敵軍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已經深入到他們的腹地。
交通壕裡的蚊蟲肯定比草叢裡要少很多,但是兇險卻是趴在草叢裡的十幾倍上百倍,稍有疏忽就是生死立判。
終於捱到天色擦黑,我看了看時間,也該行動了。再不行動,等到我們那一隊人衝過一防,我們再想過去可就不可能了。
我們端着卡賓槍,藉着夜色的掩護,向上面走。這些交通壕四通八達,可以直接通向上面的碉堡羣。
一路上暢通無阻,沒有遇到一個日軍,他們的主力都在一防,在他們看來,一防既然毫無問題,這裡根本無須佈置太多警戒。
快走到出口的地方,一個日本兵一手掐着一支菸正和另一個日本兵坐在地上談論着什麼,說道高興處處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距離他們幾米遠,是一處無人看守的輕機槍巢,很顯然這兩個守通道的玩忽職守的日軍。
我給翟猛使了個眼色,我們悄悄的接近他們,我本心還是用刀解決他們。但是剛走到機槍巢的地方,一個日本兵猛然一回頭,看見我們大喝一聲說道:“有敵人!”——這是我猜的,我猜他們一定是喊的這句話。
不等他去抓步槍,我舉起卡賓槍砰的一槍,近距離射擊,卡賓槍的子彈穿透了他胸膛。另一個日軍剛摸到輕機槍的槍托,就被早就瞄準的阿妮一槍射中。
我帶着阿妮和翟猛毫不停頓,直接衝進碉堡內,剛一衝進去,不管什麼目標,只要是活動的目標,端起卡賓槍猛掃射一通。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密集的槍聲在碉堡內製造了巨大的迴音,等到硝煙散盡,我們纔看見,碉堡內只有四個日軍屍體,一律都被我們打成了馬蜂窩。我們射出去的子彈能夠消滅一個排的人,卻我們對面只有四個敵人。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碉堡,四周是無數可以站立的步槍直瞄射孔,重機槍輕機槍甚至擲彈筒都有發射的位置,這是一個標準的連級防禦碉堡。
碉堡主體完全的鋼筋水泥結構,看這厚度,就算是一五零的炮彈也很難將一次將它摧毀。
阿妮催促着我,說道:“安大哥,別看了,槍一響,鬼子很快就能搜過來。”
翟猛守在碉堡的門口,緊張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我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嘴裡答應着,邁步正要撤出碉堡,忽然看見碉堡的一角竟然有一處階梯通向地下。我拎着卡賓槍走到階梯口,一支三八步槍的槍管探出來,砰的開了一槍,子彈射在牆壁上,擦出火花。
“快走,再不走要被堵住了!”翟猛大叫着。
“走,走!”我返身衝出了碉堡,看了一下方位,直接跑向碉堡的後面。這裡是日軍修築的山路,不僅可以通行步兵,炮車和一些運輸的騾馬車都可以從山下上到這。
“沿着這條路跑!能一直跑到我們潛伏的地方,看見敵人就開槍!”
我們來的時候是從山背面攀爬上來,好像很遙遠的樣子,有了山路,還是下山路,跑起來飛快的收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