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遲到的摸家底

車行駛在正常路面,燈光照射後路面是灰色的,而且光線均勻。看着那一條條由燈火組成的長龍彷彿沒有盡頭,越來越多的人選擇開夜車回家了,再堵再擁擠也阻擋不了大家喜迎中秋,闔家團聚的回家心切……

藍清靈抱着熟睡中的琪琪,眯着雙眼半睡半醒的狀態中。何國威則偶爾跟坐在副駕駛上的朋友聊着天,都是一些關於工作上的話題。

藍清暉則是外放着音樂《Hey jude》,聽着音樂還抖着腿,一旁塞着耳朵聽革命老歌曲的藍父就不悅了:“放首人聽得懂的歌嘛,這麼大聲,像毛猴般,吵着你姐夫開車啦,這是在開夜車,要集中精力,不得疲勞駕駛。”

一句話卻教唆了兩個人,這水準也只有藍父能夠做到了……

聽到這話後的何國威似笑非笑地,搖搖頭繼續專心開着車。除了在惠河高速路上走走停停,塞了半個多小時,一路無阻回到家已經七點半了。

何國威的父母前天就接到兒子的電話,說一家要回來,一道回來的還有他岳父和妻弟。親家第一次登門拜訪,何父很激動,昨天就叫何國霆母子倆去採購菜回來。

一下車後的藍清靈先把孩子放置在推車上,讓她繼續睡着,怕抱太久讓孩子太累了。何國威帶着藍清暉幫忙把行李等東西從車上拿下來。藍父摘下耳環,領導般走進大廳,向何父伸出手握手,直言:“親家公你好!早上好,身體可好?”

面對藍父連接的三個好,何父反應有點遲鈍,“好多了,年紀上來身體也就是這樣的了。不像親家這般,還看不出上了年紀的人,比我年輕多了。來,坐,喝茶。”何父也很開心,覺得親家來訪很有心,然後叫大兒子何國霆泡好茶過來。

何國霆把泡好的茶,端到藍父面前喊了一聲:“外公,喝杯茶先。”一般有了孩子後,稱呼大人老人都會隨着孩子的叫法一道稱呼。

“這是我大兒子,何國霆。”何父介紹一番,上次琪琪滿月宴的時候,他沒去參加,算初次會面,所以介紹一下給藍父認識。

“你好,大伯。”藍父伸出雙手,又站起來與何國霆握了下手。

“抽根菸嗎?”何國霆拿出一包煙遞給藍父。

藍父擺擺手說道:“我不抽菸,只喝酒。大伯這長得真好看,一看面相就覺得是好善良好善良的人,這發福的人運氣會很好。”

正搬着東西上二樓的何國威,回頭對後邊跟着上來的藍清暉笑着說道:“原來爸不喝酒也是這般幽默的。”

藍清暉剛聽到爸說的話,差點沒笑破功,抱着的東西險些掉下來。

一會兒,就聽到廚房裡大喊吃飯了的何母。

何父跟藍父兩個人一直站着,互相讓着給對方坐上排說道:“你上座,你最尊。”因爲吃飯的時候,一般輩分比較尊貴的人都是坐上排最中央的位子。習俗中,普通用餐來客人時通常是以中間的座位爲上座,然後兩側其他的人爲下座。

最後大家都勸說藍父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桌上一大堆的菜色,總共有12大碗的菜。

“親家公第一次來,招待不週,千萬別見怪。多吃點,這滷水豆腐可好吃了。夾菜吃,別客氣。”何母邱淑貞熱情地招呼藍父吃菜,一瞬間藍父的碗裡都堆得跟小山坡一樣高。

“這一大早,張羅這麼多菜,太客氣了。簡單點兩三個饅頭就可以了,這到了老年的時期,得管住嘴,邁開腿。”藍父看着這麼多菜,無從下手,心想着要是有瓶啤酒劉好了,有食慾多了,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即使心裡癢癢的,也忍着不敢說。

藍清暉聽到這話,差點沒有屏住笑,老爸能說出“管住嘴,邁開腿”的大道理,這還真能裝。

一旁的何父身同感受,直點頭稱老年生活應當休息養生,管住嘴,邁開腿。

“舅舅,你也吃啊!別客氣,自己動筷子。”何母跟着孫女的輩分招呼藍清暉自己夾菜。讓藍清暉第一次來做客,有點內斂。

“媽,你和嫂子辛苦了,吃多點。清暉是小孩子,不用理他。”藍清靈看着這麼多菜,覺得婆婆和嫂子肯定忙了一大早上了。

藍父現在才注意到一直低頭吃東西的黎悅,以及坐在她身邊一直在啃雞翅的孩子。

“哦,這就是親家的大兒媳啊?一看就好面善,孩子長得好可愛,吃飯不哭不鬧,一看就是家教很好。”

“哪裡,哪裡,外公過獎了。來了這裡就當自己家一樣,千萬別客氣,多吃點。這是家雞,媽在後邊自己養的。”黎悅回着話說道。

每個人都有自尊心,藍父的恭維話正好滿足了黎悅的這一心理。當別人讚賞你的時候,你就會自覺或不自覺地沾沾自喜,正所謂人人都愛聽表揚的話。

反之,別人批評你時,你的心胸就算再寬廣,也會有想法的,就是“忠言逆耳”的道理吧。這是中國人的普遍表現,你換一下對象,把你當成那個人,也許也會愛聽的,大部分人都會不愛聽不好的話。

原本黎悅的心裡多少有點不開心的,大清早被公公婆婆叫起來幫忙做早餐,況且接待的人是藍清靈的爸爸。聽到藍父的主動問好,心裡的怨氣降了不少。

“你等會把二樓靠陽臺的那個房間收拾一下,騰出來給外公和舅舅住。”何父發話讓黎悅把那個房間收拾一下,平常都是給她兒子當玩具房,裡邊堆得到處都是玩具,還有一個佔了大半個房間的兒童游泳池。

“啊,外公住這裡啊?”黎悅心想都是來自同一個城市的人,來做客也就會吃一兩餐飯然後就走人,怎麼可能會在這裡住呢?自己的孃家人可就從來沒有住過,吃飯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這話一出口,原本熱鬧的氣氛冰涼到極點,尤其是藍清靈尷尬至極。

何國威嚼完嘴裡的菜,吞嚥下去後解釋一下:“我岳父他們一直在深圳,很少回來老家,我想這裡常有人打掃,回來就可以住了。就叫他們回我家,嫂子若是沒有時間,就把鑰匙給靈靈,她可以收拾。”

何國威語氣比較堅定,藍清靈附和說道:“嗯,還是我來吧!”

藍父說道:“沒關係的,睡地鋪都可以。也就來打擾幾天,買好房子後我們就回去深圳。”然後對着何國威說道:“你累不累啊,國威,不累我們等會就看房去。”

藍父的急性子,藍清靈很瞭解,但是她怕何國威開了夜車,也怕公婆心疼兒子會不開心,忙說道:“要不休息一天再去吧?”

“沒事,反正在家閒着也無聊。我對房子這塊特別感興趣的。”何國威答應得很是痛快,接着對藍清靈說道:“你就不要去了,看着孩子和幫下媽乾點活。”

藍清靈點頭稱好。

藍父望望窗外面,還有天花板笑着說道:“老家的房子蓋的真好,空氣也很好,空曠的地方好多,兩個樓梯扶手間都可以做一個大房間了。前幾十年能夠蓋成這樣太了不起了。”

何父聽到他這麼誇自己,不免得意忘形:“嗯,我當初是這條街第一家蓋這麼高的樓層的。他們都是後面跟着蓋起來的高樓。”

“所以就說要加蓋一層樓的了。”黎悅跟着說道。

藍父看着牆壁等點點頭又說道:“看這地基很牢固,完全可以加蓋一層樓的。”

何父又說道:“你們當初怎麼沒想過回來蓋房子?”他也想不明白親家公在深圳也沒有房,老家竟然也沒有房子。

“現在就後悔了,一直漂泊在外做生意,沒有意識回老家蓋房子,做生意賺下虧下,又要供兩個孩子讀書,現在孩子大了才覺得要買房子了,深圳的又太昂貴買不起了,只能回老家買了。”藍父解釋道,然後放下筷子說自己吃飽了。

“我也吃飽了,走,出去泡茶喝。”何父跟着一塊離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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