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歡迎我們的新成員,乾杯!”
傍晚,女巫大樓前的空地上擺起了長桌,一場熱鬧的迎新宴會就此召開。溫蒂和書卷帶頭拿起酒杯,舉向兩人。
“乾杯!”其餘女巫紛紛應和道。
戴蘭和莫莫抱着杯子,一臉地不知所措。
她沒想到,自己答應加入聯盟後,立刻被溫蒂拖去洗了個無比舒適的熱水澡,接着換上一套嶄新的衣物,連內衣鞋襪都包括在內。還沒等她從感激與心虛中回過神來,又再次被帶到了大樓前,不過這一回,草坪上已變了個模樣。
“這種時候只要大喊乾杯,然後一口喝光杯中的飲料就行啦。”洛嘉演示道,“比如像我這樣——咕嚕咕嚕咕嚕——”
“幹……乾杯……”戴蘭鼓起勇氣模仿道,然後眼睛一閉,將杯子湊到嘴邊。
“噸噸噸噸——”
人羣之中頓時響起了一陣口哨與掌聲。
“洛嘉又在哄人拼酒了,”莉莉撇嘴道,“誰說乾杯後必須得一口喝乾的,我看她就是想喝而已。”
“不過那是伊芙琳釀製的草莓白酒吧,居然能和狼女不相上下,是我小瞧她了。”謎月咋舌道,“這樣的人才一定得加入我們偵探團才行。”
“所以你的團裡以後都會是些懶鬼和酒鬼,確實與你很相配。”
“團裡還有你!”謎月翹起食指道。
“我——沒有!而且你還欠我一張十元卷呢!”
“呃,忘了它吧,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你走開!”
“嗝兒——”戴蘭喝完一整杯酒後,感到視線有些飄忽起來,她以前被迫陪着喝過各種酒,但沒有一種比得上如今喝的這般灼熱。酒水入喉時並不苦澀,反而有種濃郁的醇香,直到進入肚子裡,才能感受到它遠超麥酒的渾厚。
不過最大的差異不在於酒水,而是她此刻的心情。
看着狼女鬥志滿滿地往杯中添加第二杯酒,看着周圍女巫熱情的笑容,戴蘭第一次感到,喝酒原來並不是一件那麼痛苦的事情。它讓自己忍不住想要和大家感同身受,也讓壓抑在心底許久的情緒開始鬆動起來。
這時,另一名身形高大的女子端着酒杯走到了她面前。
“歡迎來到無冬城,我叫安妮,和你一樣來自狼心,就連尋找血牙會的經歷都跟你差不多。”
戴蘭怔了怔,“難道你也被血牙會……”
“沒錯,不過我是半路逃出來的。另外從狼心逃至灰堡的女巫不在少數,比如這一位……”對方被從背後拉出一名看似有些扭捏的女巫,“伊菲,她甚至還曾是血牙會的一員。只是赫蒂.摩根販賣女巫一事,她當時並不知情,好在如今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好半晌戴蘭纔對血牙會的成立始末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原來因赫蒂.摩根的一己私慾而被迫流落到灰堡的,遠不止她和莫莫兩人。而這個如同噩夢般的組織,也在兩年前煙消雲散。
聽到這裡,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逃亡路上,兩人曾無數次夢見被血牙會抓住,重新送回到貴族手中。現在得知這個組織已不復存在,相當於解開了心中一道沉重的結。
“抱歉,”伊菲低頭道,“如果我當時能阻止赫蒂的話,這些事或許就不會發生……”
“這不是你的錯,”莫莫搖了搖頭,“而且……就算你能阻止她,也無法阻止那些貴族。”
“的確,爲首者是不是女巫其實並不重要,沒有赫蒂還會有別人來與他們達成新的交易。”戴蘭很清楚那些人的慾望,只要嚐到了甜頭,他們絕不會輕易放手。
“你看,我就說她們不會怪你吧?”安妮笑道,“既然到了無冬城,以後有什麼難處都可以來找我們商量。連伊菲這樣迷糊的人都能住下來,我相信你們一定沒問題的。”
“敬過去。”說完她舉起了酒杯。
“乾杯。”這一次,戴蘭說得順暢了許多。
“下一個又輪到我囉!”洛嘉面帶紅暈地嚷嚷道。
“還有我!”閃電也加入進來,“我成年啦,可以喝酒了!”
“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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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行,鴿子不能喝酒。”
“咕!?”
“喂,你們不要光喝酒,也吃點東西呀。”
“娜娜瓦,你還沒成年,別跟她們一起鬧啊!”
草坪上的氣氛越發熱烈起來。
“聯盟已經很久沒有新人加入了,如今突然多了兩個,看來大家都很高興啊。”長桌一旁,書卷不由得感嘆道。
“先帶她們參觀女巫大樓果然是正確的做法,我漸漸領悟到陛下的手段了。”溫蒂笑道,“就算她們先和沉睡魔咒接觸,我也有把握將兩人拉攏過來。按陛下的說法,這招叫糖衣……什麼來着。”
“你也幹得越來越有模有樣了嘛,”書卷打趣道,“明明最開始還覺得自己能力不足,現在都準備打提莉殿下的主意了。”
“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哪像你從共助會時期起就什麼事都上手得很快。”溫蒂爲她倒了一杯混沌飲料,“不過話說話來,這樣熱鬧的場景還真是百看不厭啊。”
“可惜我們也只能在一旁看着了。”書卷聳聳肩。
“那有什麼不好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一直守在她們身邊看下去。”溫蒂輕聲道。
書卷沒有再接話,兩人沉默下來,一邊遙望歡鬧的人羣,一邊享受着晚宴的美味。對她們而言,這並非無言,而是一種長期相處所形成的默契。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插入其中,“等宴會結束後,陛下想見見那名叫莫莫的女巫。”
夜鶯的身形從迷霧中逐漸顯現出來。
溫蒂很快意識到了羅蘭的想法,原本輕鬆的表情微微一凝,“這……”
“帶她去吧,”書卷開口道,“從你報上能力的那刻起,就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畢竟陛下的好奇心比誰都來得旺盛。”
溫蒂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如果你不想知道答案的話,先行告退就行,我想陛下會理解的。”書卷頓了頓,“不過不管答案是什麼,我們都會一如既往,不是麼?”
“……沒錯,”溫蒂既像是重複,又像是自我肯定道,“無論答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