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與宋玉已死,陸巖未去理會來人,急匆匆將倒地的丁靈琳扶起,一番細心詢問,確認她無恙,陸巖方安下心,看向被晾於旁側的荊無命。
他微怔半晌,面露疑惑之色:“師父?你怎麼來了?”
此稱呼一出,衆人兩兩相視。
荊無命欠身微拜,友善言出姓名:“老朽荊無命,陸巖師父。”
其餘五人反應過來,齊齊拱手作揖,異口同聲道:“見過前輩!”
荊無命擺手笑笑,而後解釋明白:“客氣了,雲遊至臨天城,察覺九龍寨戾氣甚重,便過來瞧瞧,未曾想,能遇見徒兒。”
他望向懸浮於宋玉屍體上空的暗紅晶石,合上摺扇,將暗紅晶石接入掌心,又自袖內取出半卷羊皮紙遞給陸巖。
陸巖取過兩物:“這……”
斂去笑意,荊無命的語調轉向沉重——
“血魔石碎片與嗜血神功上半卷,上古邪物與邪功,三十年前於江湖銷聲匿跡,而今重現江湖,被有心人所得,興許將會掀起腥風血雨,諸位切記不可動邪念,身懷正義方能保心清明。”
“晚輩聽從教誨!”衆人齊聲迴應。
語罷,荊無命歸復慈愛笑顏,目光投往丁靈琳:“這位姑娘,可是徒兒的心上人?”
陸巖身形一怔,對問話措手不及:“師父覺得呢?”
“晚輩丁靈琳,見過前輩。”丁靈琳帶着溫婉笑容行禮。
“終是女孩聽話,不似我這無禮的徒兒。”荊無命毫不客氣地調侃。
會意過來的大家皆是輕笑。
輕笑聲中,丁靈琳靜靜注視起荊無命,心跳的感覺愈發強烈。
她踟躕片刻,終於開口:“不知爲何,靈琳對前輩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聞言,荊無命眼裡掠過難以察覺的哀傷,轉瞬間,化成風輕雲淡的撫慰之言:“興許我與靈琳小姑娘有緣,老朽此香囊贈與靈琳小姑娘,尚望莫嫌棄。”
他取下別於腰間的香囊,盛放於丁靈琳掌心。
香囊是藏青色的,繡着一株白色君子蘭,頗爲清雅。
丁靈琳回想起久別經年的話語:蘭,花之君子者也,以蘭之品質爲銘,望今生如蘭般高潔。
該話爲她爺爺所言,無巧不成書,面前的荊爺爺同樣喜歡蘭花。
她心內思量着,眼眸溫柔不改:“謝過前輩,晚輩斗膽,有個不情之情?”
“說,不必客氣。”荊無命似乎對丁靈琳印像極佳,迴應得歡快。
“晚輩……可能稱呼前輩爺爺?”
此情此景,陸巖頗感意外。
荊無命更加直爽:“自是可以,小靈。”
丁靈琳頓時心頭輕顫——
此稱謂沉寂了幾載,她忘了。
她堂堂正正地擡首直視荊無命,眉目含笑。
旁側的陸巖像是看出端倪,但並未講出,將其暫且暗藏心底。
他開起玩笑:“一個徒兒便夠了,師父胡想。”
荊無命險些吐出老血:“好小子,竟拿爲師取悅,既然小靈喚爲師一聲爺爺,爲師自會盡自己的責任,你好好對小靈,可莫讓爲師發現你玩.弄感情。”
“對靈琳,從時至終,未曾兒戲。”玩笑過後,陸巖神情認真。
荊無命滿意地頷首,負手而立:“事情已經解決,徒兒,我等回城裡敘敘舊。”
賣.花.賊輕薄案就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