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從此以後便會有我一直陪你!誰都不可以再欺負你,就算是過去的事也不可以!”
漠朔摟着許無言,不大的聲音裡帶着溫暖而細膩的力量,讓許無言的恐懼漸漸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這草原夜色一般的寧靜、祥和。
隨着懷中許無言的氣息逐漸平穩,漠朔低頭看着安靜睡着的許無言,秀眉舒展,嘴角自然的翹着,沒有防備的睡姿,填的漠朔心裡滿滿的。
漠朔解下身上的貂裘披風輕柔的將許無言和自己裹住,讓她舒服躺在自己的懷裡,閉上眼睛滿心踏實的享受不再一個人孤獨的時光。
草原的霧氣挺重的,夜半時分凝結成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懸掛在每一株揚着生命氣息的碧草上,折射出草原上最絢麗、最斑斕的晨曦。
一縷柔柔的陽光從許無言的臉上拂過,輕柔的暖意把許無言從香甜舒適的睡夢中喚醒,將草原上最美麗的日出展現在她的眼前。
“好美的日出啊!漠朔快看!日出好美!”
橘紅色的太陽像是被蔓延到天際的青草輕輕托起,帶着夙夜未清醒的倦意一點點升起,周身都散發着黑夜和白日交接之時那種神秘而又莊重的橙色柔光,進而起一朵朵迎接天亮的晨曦。
隨着黑夜的自動撤離,太陽也逐漸清晰,發出的光也漸次煦暖,映在一顆顆露珠上折射出七彩的光,美麗極了!
許無言下意識的坐起身來,伸手拽着漠朔驚喜的盯着不遠處的漸次脫離晨曦雲海的太陽,像是一個忠誠的信徒,滿心的虔誠的瞻仰着。
“是啊!真的好美!”被許無言扯醒的漠朔也由衷的讚道,緊接着便一個大大噴嚏打了出來,“阿嚏!”
“受涼了?”許無言回過頭去才發現漠朔禦寒的貂裘幾乎都在自己身下,雖然是夏日,草原的夜晚還是涼的。許無言幾乎能看到一小顆、一小顆懸掛在漠朔髮辮上的露珠。
“你說呢?”漠朔揉了揉鼻子,湊近許無言的跟前曖昧的說道,
許無言伸手扶住漠朔的肩膀,把自己額頭貼上了漠朔的額頭。有點兒微燙,“不好了!你有點兒發燒!”許無言站起身來,把漠朔拉起來,“走!咱們趕快回去,看看有沒有治療風寒的藥!”
漠朔則是被許無言這一連串的動作給愣住了,原本以爲許無言是要吻自己,誰知她額頭碰額頭只是爲了確定自己有沒有發燒,心底又失落又溫馨。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頭暈腳軟?”見漠朔站着不動,許無言以爲他燒得嚴重,趕緊吧貂裘系在漠朔身上。攙着漠朔的手臂,“來,我扶你走吧!”
從來沒有人這麼對漠朔,即便是漠朔的母親也不曾如此,長大後雖然有不少的女人靠近。但漠朔對她們卻是厭棄而不願多看一眼的。此刻許無言這般的靠近,漠朔很享受。
“該死!”漠朔剛要擡腳,誰知爲了讓許無言睡的舒服,一晚上都不敢動一下的腿麻了,漠朔瞪了自己的腿一眼,低聲咒道。
“怎麼了?”許無言發覺漠朔的不舒服,扭頭看他的樣子便明白了。“是不是腿麻了?”
漠朔有點兒尷尬的點點頭,暗自罵自己的腿不爭氣,怎麼偏偏這個時候麻了?不知道許無言會怎麼想,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許無言蹲下身子,伸手碰了漠朔小腿一下,
“你。你幹嘛?”酥麻的感覺直衝漠朔的大腦,漠朔整個人險些摔倒,不由得看着許無言,身體也下意識的向後挪了挪。
許無言笑笑,知道就是小腿了。“你站着別動,一會兒就好了!”說罷,許無言伸手抓住漠朔的小腿,順着筋脈不輕不重的上下捋着。
剛開始雖然有些麻的不舒服,但是幾下之後,麻的感覺就好了很多。漠朔低頭有些癡癡的看着爲自己細心捋着小腿的許無言,一絲一絲溫暖且甜蜜的細流無聲無息的流進那有些乾涸的心田。
“好了!你試一下看看好些沒有?”一盞茶的時間之後,許無言站起身來,伸手扶着漠朔的手臂說道,
“啊?哦!好!”漠朔像是剛從夢中醒過來一般,下意識的避開許無言的目光,伸腿試了試,“好了!”
許無言一笑,“那咱們回去吧!我餓了!”
漠朔點點頭,任由許無言攙扶着朝營帳走去。此刻漠朔的心裡滿是對自己腿麻的感激,被許無言細心照顧的感覺很好!很好!漠朔覺得自己已經上癮了。
“你也這樣對別人嗎?”不知道剛纔許無言的那般照顧,其他的人有過沒有,尤其是那個楚寒徹,還有子雅湛,如果真的有,一定會立刻除了他們。
“啊?你說什麼?”許無言扭頭看着漠朔,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漠朔垂了垂眸,“方纔額頭對額頭,還有爲我止麻,你有沒有對楚寒徹或是子雅湛這樣過?”漠朔突然覺得自己很小心眼,該死在乎,一想到許無言也可能那樣對別的男人,心裡就嫉妒的要死。
許無言嘴角微扯,輕笑道,“說什麼呢,要不是看在你爲了我睡好,委屈了一晚上的份兒上,我纔不管你呢。本姑娘可是狐尾女提刑,你當我是伺候人的丫鬟啊?”
“真的沒有嗎?”漠朔不是不相信許無言,而是不相信別的男人,尤其是許無言曾愛過,動過心的人。像蒼蠅一樣圍在許無言的身邊,誰知道他們使壞了沒有。
“你這是在興師問罪?”許無言停住腳步,看着漠朔一字一句的反問,
“沒有!我就是想知道!”漠朔第一次有點手足無措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那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爲別的男人做過哪些。還有,剛纔我做的只是爲了感激你而已!這叫知恩圖報。”許無言看着漠朔很是認真的說着。
漠朔聽罷卻是喜不自勝,原本許無言覺得凝結着冰塊的嘴角,此刻也完全舒展開來,看着許無言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
“我開心!太開心了!”漠朔直接的表達着自己的情緒,
許無言真的覺得漠朔燒得不輕,不但說莫名其妙的話,連行爲都這麼奇奇怪怪。不過不得不承認,漠朔笑的樣子很好看。
“好了!走了!”許無言拽住漠朔的手臂,“再不回去,我就餓死了!”
“回去!”漠朔爽快的答着,不過沒過一秒又站住了,很認真的盯着許無言說道:“你以後不許那麼對別的男人,只能對我。”
“爲什麼?”
漠朔抓住許無言的雙手,“因爲你是我的王妃,我的王妃!”漠朔重複着許無言已經嫁給他的事實,宣誓着自己的主權。
是哦!許無言已經和親了,在這個皇朝的法令看來,許無言已經是漠朔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那要看你的表現嘍!”許無言扯出一抹微笑,看着漠朔以一種模糊的方式回答着,
漠朔神色一怔,“我一定會的!”?‘別的男人敢對你不軌,我一定在你知道之前就滅了。’這麼後半句漠朔留在了自己肚子裡。
“那就去吃飯啊!我都說餓了!”許無言佯裝發怒的瞪着漠朔,
“好!吃飯!”漠朔再也不問這個問那個,攔腰抱起許無言,?“你幹嘛?”許無言搞不明白漠朔又要做什麼,?“吃飯啊!”漠朔白了許無言一眼,緊接着一個口哨,一匹駿馬飛馳而來,漠朔抱着許無言一躍而起穩穩的落在馬背之上。
“有馬,你怎麼不早說?害我扶着你走這麼久?”坐在奔馳的駿馬上的許無言撇着嘴,不滿意漠朔剛纔的行徑。
“我喜歡!”漠朔則是酷酷的說了這麼一句噎死人的話,
許無言暗自腹誹,‘合着你喜歡,人家就得捱餓,什麼人嘛!’
“到了!”不過是許無言腹誹的時間,營帳就已經到了,漠朔率先跳下馬背,把手伸給馬上的許無言,陽光從漠朔的側臉傾瀉而下,宛若從陽光裡出現的天神。
許無言有那麼一刻的愣神,人就被漠朔給抱了下來,牽着手走向營帳,“咱們吃飯去!”
許無言有一種本領,那就是看到吃的就什麼都忘了。營帳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佈置好的飯菜,讓許無言毫無形象的甩開漠朔飛奔了過去。
“你慢點兒,又沒人跟你搶,來!把手擦一下!”漠朔有點兒無奈的看着對食物瘋狂的許無言,寵溺的拿着浸溼的帕巾走過去給許無言擦手。
許無言楞了一下,“我自己來吧!”接過漠朔手上的帕巾,隨便擦了幾下便拿起桌子上包子啃了起來。
漠朔坐在一邊給許無言盛了一碗粥,“小心噎着!喝點兒粥!”
許無言邊吃邊點頭,真的餓到了,自己一邊啃着包子,另一隻手拿起一個遞到漠朔的跟前,含糊不清的說着:“你也吃!”
漠朔對這個倒是很受用,接過許無言遞過來的包子,眉梢帶着滿滿的笑意,很是優雅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