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邵潛接旨!”
宣旨太監的一聲jiān細的高喊,急匆匆被下人叫醒,套上官服的邵潛立刻到大廳恭敬地下跪接旨,
“臣在!”邵潛朗聲答道,
“漳州急奏,宣刑部尚書邵潛即刻進宮商議國事!”宣旨太監高聲讀完聖旨,將聖旨卷好遞給跪在地上的邵潛,
“遵旨!”邵潛叩拜謝恩,這才接過聖旨,
“李公公,皇上這麼晚召我進宮,所謂何事?”邵潛看着宣旨太監,低聲問道,
李公公擡眸看了看邵潛,這一位也是皇上的心腹之人,答話自然不敢怠慢,值得俯在邵潛耳邊細聲說道:“邵大人,你快進宮瞧瞧吧!想必是漳州出大事了,皇上瞧了那摺子,臉色登時就變了!大發雷霆,還把侍寢的韶妃給貶爲軍jì了!”
“什麼!這麼嚴重?”邵潛眸色一緊,心中思趁着什麼事纔會讓皇上如此雷霆震怒,能連累到這一陣子風頭正盛的韶妃。
李公公臉色一苦,要知道皇上發怒首先禍及的一定是自個兒這些在皇上跟前兒伺候的人,“是啊!邵大人,您還是趕快進宮去吧!”
邵潛神色一凜,對事先對自己透氣兒的李公公一拱手,道:“李公公先行一步!我這就進宮!”
李公公擺了擺手,道:“邵大人,這一層咱們聖上替你想好了!馬車就在外面,咱們一同進宮吧!”
邵潛一愣,看來這會兒皇上是着大急了,但身爲人臣,時刻都要準備鞍前馬後,只得點點頭,道:“如此,便有勞李公公帶路了!”
李公公點了點頭,將拂塵搭至臂彎,客氣的說道:“邵大人。這邊請!”
乾御堂明huángsè龍書案之後端坐的楚寒麟,一臉陰鬱的盯着擺在眼前的漳州奏摺,濃濃的殺意在一雙凌厲的眸子裡不斷翻騰。
“稟皇上!邵大人到!”門外的隨侍太監,小步跑進來跪地細聲稟報,
“宣!”楚寒麟身形未動,陰聲道,
“宣邵大人覲見!”那太監立刻站起身來彎腰跑到門口朗聲宣道,
邵潛聽到小黃門的聲音,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深吸一口氣。擡步踏進了乾御堂。
“臣邵潛。拜見皇上。吾皇萬歲!”邵潛看了一眼龍書案之後的邵潛即刻下跪行禮,
楚寒麟略微擡眸,沉聲命令道:“你們都下去吧!”
在楚寒麟身邊隨身侍奉的宮女太監,聽到立刻應聲輕步退下。
楚寒麟瞥了跪在地上的邵潛一眼,並沒有讓他起身,而是隨手拿起書案之上的奏摺扔到邵潛跟前,冷聲道:“這是漳州州丞宋毅的摺子,你看看吧!”
“遵命!”邵潛也不擡頭,撿起地上的摺子,打開翻閱,
原來是許無言那裡有出亂子了,怪不得楚寒麟會如此。在楚寒麟看來楚寒徹是必須要除去的人,但礙於楚寒徹的兵權,暫時不敢動他;而許無言幾次三番挑戰了楚寒麟的威嚴,原本是楚寒麟的必殺之人。
後來,楚寒麟沒有殺她。邵潛猜想楚寒麟是想利用許無言牽制楚寒徹,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但是從許無言科舉高中,被楚寒麟派做考課欽差以及之後發生的諸多事端,邵潛有些懷疑了。留下許無言,並非楚寒麟的本意,想必許無言的手裡有讓楚寒麟懼怕的籌mǎ,不然他也不會次次碰到與許無言有關的事就大發雷霆了。
“皇上,這漳州異象怕不是天雷示警這麼簡單吧!”邵潛試探xìng的說着,
那日許無言究竟和楚寒麟達成了什麼協議,邵潛雖然不知道,但是從楚寒麟的態度來看,想必從中他並沒有得到多少利益,相反許無言的越來越強大讓楚寒麟深深的不安。
楚寒麟擡眸,利劍一樣的目光射到邵潛的身上,沉聲道:“依你之見,這漳州異象究竟爲何呢?”
邵潛微愣,這奏摺上提到,漳州天雷發生之時,楚寒徹和許無言都在,而且毫髮無傷。這兩個楚寒麟都比較忌憚痛恨的人物在同一個地方出現,而且有恰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一旦邵潛的答話裡有一絲紕漏,照現在的情形看,很可能招致殺身之禍。
“這異象自古有之,但通常百年難得一見,而這漳州天雷距離京郊異象不過半載猶豫,恐怕這其中另有蹊蹺。天雷昭彰天道,臣不敢謬論,僅憑一道奏摺不過寥寥數行字,或不能盡述異象之事。”邵潛慎之又慎的答道,
“哦?”楚寒麟審視的看着邵潛,“依你之見,朕該如何待之?”
邵潛擡了擡頭,看了一眼楚寒麟,“啓奏聖上,依臣愚見,着心腹之人前去探查異象之事,一探究竟之後,再做論斷!”
聽罷邵潛的話,楚寒麟不禁眸光一閃,即刻計上心來,掃了依舊跪在地上的邵潛一眼,“邵卿此言正合朕心意,朕命你明日前去漳州查明漳州天雷一事,不得有誤!”
“臣遵旨!”邵潛即刻叩頭領命,
“對了!還有,順便袋朕傳話給許提刑,兩月之限務必偵破朱府滅門案,否則提頭來見!”楚寒麟眸色陰沉無比,字字句句吐着要親眼看着許無言死無葬身之地的殺意。
“是!”邵潛只覺得脊背發涼,許無言不過是一介女子何以讓身爲一國之君的楚寒麟痛恨至此?
這朱府滅門案,邵潛也曾派人查過,但毫無頭緒,如今三年過去了,好多的證據都消弭了,想在兩個月之內破案,簡直比登天還難。邵潛心裡不禁爲許無言捏了一把汗。
“你下去吧!”楚寒麟嘴角彎起一個殘忍的弧度,對邵潛擺了擺手道,
“微臣告退!”邵潛叩拜辭別,躬身退出了乾御堂,
三更的月色尤其的皎潔,聖潔的銀輝灑在灰色冰冷的宮牆之上,描繪出斑駁吃人的鬼魅模樣,邵潛眸色微寒,擡腳走在着諾大冰冷的皇宮之中。
“狐尾,昨日州丞後堂遭遇天雷,你沒事兒吧?”
漳州天雷示警一事很快就在漳州城傳開了,而且許無言和楚寒徹置身於天雷之中而毫髮無傷的事更是被百姓傳的神乎其神。
昨日許無言回別院之後,便貓在自己的房間早早的睡了,誰敲門都不開。
這不一大早子雅期才得以在餐桌上看到許無言,忙不迭的開口問道,
許無言扭頭瞥了子雅期一眼,沒好氣的答道:“怎麼你想去給我收屍啊?”
“啊!呸呸呸!狐尾,你說什麼呢?!再說有大哥隨身保護,就算是有天雷也傷不着你的,是吧?大哥”子雅期說着看向昨日和許無言一同前去州丞的子雅湛,有意把他們兩個往一塊兒拉扯,
許無言沒說話,自顧自的夾菜吃飯,
子雅湛則是沒什麼表情的看了看子雅期,緩聲說道:“昨日,我並未去州丞府衙,何況有靖王爺在,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子雅期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似什麼事兒都沒有的兩人,不過是一日的時間怎麼都變得怪怪的,自家大哥說話更是莫名其妙。
“大哥!你們……”
連卿也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兩人,伸手拍了拍許無言問道:“無言,你們怎麼了?”
許無言擡頭看着連卿笑了笑,“沒什麼,昨日子雅湛有事就沒有陪我前去州丞府衙,而我在府衙恰好遇見靖王爺!也正是那個時候,天雷劈中府衙後堂,事情就是這樣。”
“狐尾,那可是天雷!被你這麼一說怎麼跟喝涼水似得!”子雅期一臉狐疑的看着許無言,對她的話表示懷疑,
許無言夾了一個雞腿扔到子雅期的碗裡,不耐煩道:“你那腦子想什麼都複雜,來吃點好的補補,省的廢話一連串!”
“喂!我是關心你們好不好?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子雅期夾起雞腿啃了一口,不服氣的嘟囔道,
“無言!湛公子所畫的屍首位置圖和妖男所畫的血跡圖我已經比對過了。”方卓涵適時說道,
許無言擡眸看着方卓涵,“哦!發現了什麼?”
方卓涵將筷子放在自己跟前的小碟子上,緩聲說道:“我一時也說不清楚,待會兒吃完飯,我們到書房裡詳談如何?”
許無言聽罷,直接把自己的筷子放下,拿了旁邊的手絹擦了擦嘴,說道:“我吃好了,咱們這就去書房吧!?”
方卓涵點了點頭,推開椅子起身,
“喂喂!還有我們呢!”子雅期kàngyì的說道,
許無言瞥了子雅期一眼,“你給我閉門思過!”繼而看了看連卿,“連卿麻煩你和子雅湛待會兒見一下前來拜見的宋毅,問一下西域天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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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卿看了看吃飯味同嚼蠟的子雅湛,朝許無言笑笑,緩緩點了點頭,“放心吧!”
許無言一笑,便和方卓涵擡腳離開,子雅期很是幽怨的瞅了離開的兩人一眼,苦惱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低聲嘆道:“唉!世態炎涼啊!有了小方子就不要我了!”
連卿看着截然不同的兄弟兩人,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各有所憂、各有所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