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也不看我,徑直的走到院子裡彎下腰開始打掃,他掃的很認真,很緩慢,就像他半夜敲門一樣,很享受那個過程。
掃帚發出茲啦的聲響,但這個聲響絕對不會把正在睡夢中的房客們驚醒。
我往他的跟前走了兩步,其實我是不敢靠近他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開始邁着步子往他的身邊走。
我想象着在我走到第幾步的時候他突然嗖的一下直起身子,瞪着血紅的眼睛看着我,我就會被嚇得大叫一聲,然後倉皇逃竄。
但是沒有,我戰戰兢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卻絲毫沒有停下那個掃地的動作,一下一下,很緩慢,很認真,很享受。
我的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對我說“跟他談談,必須得跟他談談,不能再讓那個敲門聲響起,這件事必須解決。”
我一連舔了好幾下發乾的嘴脣,奇怪,今天的嘴脣怎麼這麼幹?是因爲緊張?
“你。。。。。。。”我的喉頭有些發緊,他一邊掃地一邊緩緩的移動,我不得不跟着他移動。
“你爲什麼總是半夜敲我們的門?”我終於完整的吐出了一句話。
我以爲他不會有任何反應,就像沒有聽見我說話一樣,但是這次他停住了,停住了掃地的動作,然後慢慢的直起身子,我本能的後退了兩步,誰知道他要做什麼呢?猛地揚起手裡的掃帚砸在我頭上也說不定。
不過他並沒有這樣做,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就像之前他在六樓俯視我,而我在一樓仰望他一樣。
他的臉很瘦削,跟他的身材一樣瘦削,其實他下嘴脣的正下方還有一顆黑色的痣,以前沒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也沒仔細的看過所以沒有發現。
他左邊嘴角的那道疤像是用什麼尖銳的利器劃了一下,傷口不算很大,但一定很深。
“請你不要再半夜敲我們的門了好嗎?如果我們做錯了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們,我們膽子都很小。。。。。。”我繼續說着,其實我還有好多話要說,比如你這樣做是不道德的,甚至是犯法的,你是房東,而我們是房客,你應該保證我們的安全而不是半夜神經兮兮的敲門嚇我們,可是。。。。。。可是面對他我一絲怒氣都不敢有,昨晚只是一時情緒激動才摔了他手裡的連衣裙,現在我有些底氣不足。
他不說話,連表情都沒有,就那樣直直的看着我們,這有點不正常,哪怕他像之前那樣對着我詭異的笑我就會覺得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