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動,風雲色變!
無論昔曰聽過多少傳聞,也終究還是無法跟眼前這親身經歷相比,那種近乎無可抵禦的壓抑感充斥着每一個人的心靈,那種震撼與恐怖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一刻,他們所要面對的已經似乎不是方寸了,而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死靈帝,那個執掌衆生生死,堪稱世間唯一神靈的無上存在。
“轟!”
根本無所謂抵抗,一擊落下,慧言與妖龍便直接噴血栽落,面白如紙,生機幾乎已經徹底斷絕,再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同時跪坐在地上,眼中全是慘色。
蕭戰與白榮略好一些,只是兩人本就已經拼了個重傷,如今再遭此一擊,卻是立時相形見拙,根本無法形成什麼有效的抵抗,眼看着劍氣轟擊入體,若不是憑着天階的實力硬撐,也比慧言他們好不到哪去了。
“帝劍七絕陣既出,整個青州府都會被驚動,方寸,你即便有本事殺了我們,也終究逃不出一種強者的圍殺。”
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白榮森然開口威脅道。
這樣的威脅其實並沒有什麼實際姓的效果,也不可能讓方寸就此罷手,這一點他心中也同樣非常清楚,只是,這話卻同樣是不吐不快。
“不錯,這裡可不是北域王都,你也不用指望死靈帝再投影來救你!”死死盯着方寸,蕭戰吐了一口血沫,這才恨聲附和道。
曬然一笑,方寸隨即微微搖頭道,“這邊不是你們要艹心的事情了,我自然敢現身,自然也是有些把握的,”
單手輕輕一拽,帝劍無聲入手,腳下輕輕一點,藉着帝劍七絕陣的力量,方寸揮動帝劍直接向着白榮攻去,口中同時輕吟。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兩句詩出口,方寸身上彷彿又沾上了幾分儒雅之氣,眼中透出一抹自信的神彩,輕聲開口。
彷彿這根本就不是戰鬥,而是僅僅爲了賦詩一般。
簡單的兩句詩,卻彷彿帶着無窮的魔力一般,清晰的印入每個人的心中,即便在這種慘烈的戰鬥之下,衆人彷彿也已然能夠感受到,那簡單的詩句當中蘊涵的韻味與瀟灑。
劍落,白榮的身體再次被轟飛,如今藉着帝劍七絕陣之力,方寸的實力足以比擬天階強者,又有帝劍在手,當真勢不可擋,莫說他如今已經是重傷之體了,即便是巔峰狀況下,恐怕也同樣接不下這樣的一劍。
帝劍當中蘊涵死靈帝的大道印記,終究不是尋常神兵能夠比擬的,若非如此,也不值得衆多天階強者,還要拼了命的去爭奪了。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彷彿並不在意其他人的反應,方寸也沒有立刻就將白榮斬殺的意思,就是這麼輕吟這詩句,同時發動帝劍鎮壓白榮,不斷加重他體內的傷勢。
“一蓑煙雨任平生。”
詩句吟到這裡,其餘幾人心中卻也不禁生出了一絲荒謬的感覺,拋開其他不說,但是這詩句,也必然是足以流傳後世的,驚世之作啊。
字裡行間之中透出的那種磅礴大氣與信心,更是進一步摧毀着他們本就爲數不多的希望。
“噗!”
口中再次噴出一口精血,白榮臉上透出一絲蒼白之色,只是卻突然大笑了起來,“方寸,你怎麼不用棋子?那不是有棋局?你處心積慮引我入局,不就是想要成就你那閻羅帖之名麼?如此殺我,豈非不符你那閻羅帖所述?”
青蓮,棋子,五識!
經過青州府主的有心宣揚,所有人都清晰的記得這簡單的三個詞組,然而,事情進展到了這種地步,雖然方寸已經勝了,但是卻似乎終究與之不和,難免有些瑕疵。
微微搖頭,方寸卻並不作答,手中帝劍再次帶動陰陽二氣斬落。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黑白二氣環繞,以陰陽之氣相輔,隱和天地大道,這一刻,方寸便如同高高在上的主宰,漠視世人百態,無論你是譏諷也好,痛罵也罷,都不能令之心中泛起半點漣漪。
帝劍七斬!
根本不給白榮絲毫還手的機會,方寸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揮手一劍斬落,卻是藉着帝劍七絕陣的力量,直接發動了帝劍七斬!
一斬,斷五識!
當初方寸與賭王一戰之時,以地階的實力,尚且斬斷了賭王片刻五識,如今,憑藉帝劍七絕陣的力量,方寸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天階,帝劍更是出鞘,引動天地大道印記!
再加上如今白榮早已經是重傷之軀,根本無法形成什麼有效的抵抗了,這一劍,卻是徹底斬斷了其五識。
瞬息之間,白榮便感覺到,一切的感知都徹底離自己而去,彷彿瞬間便隨之隕落了一般。再無法感觸到周圍任何的存在,置身於一片虛無之中,有着濃濃的恐懼,卻偏偏掙扎不得。
耳中隱約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便是方寸那一句輕輕的低吟。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伴隨着最後一句詩落下,方寸也終於再次發動帝劍七絕陣的第二擊,鋪天蓋地的劍氣轟然落下,七王虛影帶着劍道規則,同時出手,整片天地都彷彿已經徹底震盪了開來,空間幾乎被崩碎。
“噗!”
眨眼之間,妖龍與蕭戰的身體同時被劍氣攪碎,化爲一蓬血霧,徹底斷絕了生機,頃刻之間便是直接隕落的結局。
白榮也同樣失去了任何聲息,被帝劍鎮壓,隨時都可能隕落。
至於慧言,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漫天的劍氣,大多避開了他所在的位置,這才能勉強存活下來,不過,如今的他也已經是連說一句話都需要耗盡全身的氣力了。
一切彷彿都已經落幕了,仔細品味那一首定風波,其中韻味當真是令人心馳神往!
一首定風波落下,整個局面也已經徹底落幕,這樣的結局,似乎已經是最佳的了。
然而,就在此刻,原本被帝劍封鎖的虛空卻是猛然透出一道漆黑的刀芒,眨眼之間,硬生生將虛空斬出一絲裂痕,任由那一道漆黑的刀芒闖入了這片空間。
很難形容這樣的一刀,雖然在是白天,然而,那一刀之下,卻彷彿斬斷了一切的光明,只剩下最純粹的黑!
魔刀,端木!
凌空踏於虛空之中,端木將刀輕輕抱與胸口,望着方寸,良久,這才緩緩開口道,“好一個方寸,好一首定風波!”
事實上,早上方寸開啓帝劍七絕陣的時候,端木就已經到了,只是一直都隱身不出,空間雖然被封鎖,但是卻也無法攔住他的神念。
只是,直到蕭戰死,他也始終並未現身,直到此刻,一切似乎都已經落幕,這才最終登場,收拾殘局。
眼中透出一絲捉摸不定的神色,方寸靜靜看着端木道,“果然是你,強忍着直到現在纔出現,其實,你也根本沒有把握應付帝劍七絕陣是不是?”
“我只是在等,看看你究竟是不是那個我熟悉的公子。”微微嘆息,端木輕聲道,“現在看來,公子果然是死在你手中了……如今手段與心計,公子死於你手,也並不算太冤。”
一手輕輕搭在刀上,端木這才繼續說道,“可惜,我卻不得不殺你……原本你的佈局是完美的,可惜,你卻忘了,我對公子纔是最熟悉的!公子雖然多才,但是卻幾乎不通棋藝,更不會有這個耐心去等待……從你踏入賭棋園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公子。”
端木似乎並不着急,只是平靜的敘述着,似乎,眼前這局面已經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了。
事實上,他也的確有資格資格!
論實力,他是魔君手下第一戰將,實力甚至還在風凌之上,遠不是白榮,蕭戰之流能夠比擬的。
即便是方寸在巔峰時期佈下帝劍七絕陣,也未必能夠勝過他,更不用說,如今帝劍七絕陣的力量已經幾乎消耗殆盡!方寸強撐這不露懼色,也不過只是強弩之末了。
“是啊,我知道……從你用天魔解體之術,試探我開始,我就知道,我終究是瞞不過你的。”嘴角牽起一絲淡淡的微笑,方寸微微搖頭,“可是,端木,如今,你以爲你就一定是最後的贏家麼?”
“你是指,其他人會察覺到帝劍七絕陣的氣息趕來麼?”眼中透出一絲冷漠,端木淡淡開口道,“之前我並未進來,就是爲了遮掩帝劍七絕陣的氣息,直到此刻,恐怕他們纔剛剛感受到這邊的變化……至少還需要十分鐘的時間才能趕到!已經足夠了。”
十分鐘!
看似不長,但是在端木的面前,卻也已經足以斬殺方寸,並且趕在其他人趕來之前帶着帝劍脫身了。
在端木看來,這應該就是方寸最後的依仗,畢竟一旦把其他人引來,就算他殺了方寸,也終究是保不住帝劍的。
只是,出乎端木的意料,聽到這,方寸不但不驚,臉上的笑容反而越發的燦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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