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出售無產權房”這個主意是怎麼泄露出去的，一直是這兩天紮在陳晉心頭的一根刺。（前面寫成“出售非住宅”了，筆誤）
不單單是城**北工業區，這個套路只要玩好了，是有很大操作空間的。尤其是在一些三四線城市，學區房的概念沒那麼重要，大家拉拉關係都能把孩子塞進學校裡，所以價格就是重中之重了。
只要夠便宜，就有銷路。到了現在，陳晉的目光當然不可能侷限在東江市這一個城市裡。
而且東江市也同樣還有許多商業用地，都是可以按照這個套路來開發的。省心省力。
更重要的是，如果柯成龍能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就能查出萬宇公司的內鬼究竟是誰了……
念及此，陳晉轉過身來，已經換上了微笑，點點頭道：“還是我做東吧。”
“都行，都行。”柯成龍開心的應道。
於是兩個人也沒有另外找地方，直接上酒店二樓的餐飲部要了個包間。
陳晉噼裡啪啦的點了一大堆鮑參翅肚之後，對柯成龍笑道：“柯先生……”
“陳總叫我小柯就行了。”柯成龍忙應道。
“呵呵~”陳晉想起當時吳亨亮就是這樣喊他的，搖頭道：“不管怎麼說，你都比我年長。我再怎麼的，也得管你叫老柯吧？”
“都行，都行。”柯成龍還是這一句。
陳晉點點頭，繼續道：“老柯，我確實挺好奇的。這個出售無產權房的套路，是我偶然間的突發奇想，雖然不至於說有多天才，但我覺得一般人也未必能跟我的想法撞得這麼準。所以，你又是從什麼渠道知道的呢？”
柯成龍笑了笑，應道：“陳總，都還沒酒過三巡，就開門見山了吶？”
“賣關子？”陳晉想着，於是說道：“老柯，你跟我是站在對立面上的，不開門見山，難道咱們現在要閒話家常嗎？”
柯成龍卻道：“陳總，實話實說，我現在是打心眼兒裡覺得，跟你站在對立面絕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陳晉眨眨眼，等着他的下文。
面對陳晉這油鹽不進的態度，柯成龍也頗有些無奈，只好直白道：“陳總，這個方案被我得知了，想必你的第一反應就是公司裡有人泄密吧？”
他接着搖搖頭道：“其實並不是。雖然你們在城**北工業區的項目還沒開始宣傳，不過渠道都已經打通了。我這個人呢，恰好又認識不少這方面的朋友……”
陳晉有些詫異，隨後立刻問道：“銀行？”
柯成龍點點頭：“你們合作的是光中銀行城**北支行吧？是銀行行長在酒桌上當作一個噱頭講出來的。他說者無心，我聽者有意罷了。”
聞言，陳晉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之前他苦思冥想也沒搞懂，柯成龍這麼一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物，是怎麼跟萬宇公司的那幾位搭上線的。
不但如此，竟然還敢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陳晉現在才知道了，原來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至於柯成龍有沒有在刻意說謊隱瞞真相，雖然陳晉還抱有質疑，不過大致判斷是可信的。
畢竟要真是跟萬宇公司的那幾位有勾結，是斷然不可能這麼坦然面對自己的。再說了，那幾個人也不可能這麼傻，特意勾結一個外人來跟自己競爭嗎？
而且柯成龍今天特意找上門來，提起這件事只是個留住自己的由頭，除了澄清這件事情之外，一定還有其他想法。
於是陳晉總算打開酒倒上笑道：“老柯，走一個。”
柯成龍擺出受寵若驚的姿態，雙手捧杯，跟陳晉幹了一杯。
這時菜也上來了，陳晉招呼着柯成龍吃了起來，真就開始閒話家常，閉口不提其他事情了。
最後還是柯成龍忍不住道：“陳總，你就不問問我今天找你還有沒有其他事情嗎？”
“有事你自然會開口的，我不着急。”陳晉應了一聲，嘴巴卻沒停下，吃個不停。
點的東西確實不少，但是以陳晉的性格，還是不太願意浪費的。畢竟食物再貴，始終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擺闊氣的。
柯成龍只好無奈道：“陳總，明說了吧，我今天是來投誠的。”
“嗯？”陳晉被他這句話驚到了，忍不住問道：“怎麼？你要拋棄那個頭頂一片大草原的闊少了？”
柯成龍聳聳肩道：“及時止損吧。我最初只想要個投資人，沒想到找來一個巨嬰。雖然他是真的有錢，但我真的伺候不動了。”
“因爲小柯？”陳晉揶揄道。
柯成龍一怔，默默點頭。智商就不提了，本來也沒指望他有。可情商還如此不堪，就很難受了。
他尷尬道：“陳總，我知道自己忽然提這個有點太突兀了，不過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陳晉直接應道。
柯成龍也不驚訝，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之前還是競爭對手，自己忽然跑過來說要投誠，換了柯成龍自己也要留個心眼。
但他還是問道：“陳總，能告訴我爲什麼麼？”
陳晉撲哧一笑，應道：“你能力不行。”
柯成龍一臉懵逼，心道自己認識吳亨亮的第一天就知道他是個容易控制的富二代，而且也順利的讓對方掏錢了，這叫能力不行？
再加上自己短短時間就看出了陳晉的能力和潛力來，這也叫能力不行？
如果陳晉說的是“我沒辦法信任你”之類的話，他還好接受一些。可是說自己能力不行……
柯成龍有些不服氣起來，自顧喝了口悶酒。
陳晉看得真切，笑道：“挺委屈的吧？”
“是的。”柯成龍不悅的應道：“陳總，我敢說，我的能力，絕不會比你現在手下的任何一個人差。”
“那可未必！”陳晉應道：“要說你能力不行……那輛s600應該是你憑本事賺來的吧？說你能力差確實有點過分了。”
“但你之前傍上的這個吳亨亮，註定成不了什麼大事，充其量就是躺在他老子的功勞簿上錦衣玉食一輩子。”
“說真的，你今天能放棄他，明天就能拋棄我！”
“我說的能力，並不是指你賺錢的能力，而是你改變一個人的能力。連一個人都無法改變，你還想改變一家公司？甚至改變一個行業？從而青史留名？”
“做夢吧。連這點堅持的能力都沒有，你的理想就是個笑話。”
柯成龍頓時傻眼了！
他萬萬想不到短短時間內，陳晉竟然已經看出了自己的理想和野心之所在？
而與此同時，陳晉也在心中偷笑，暗道活點雷達贈送的這個小功能還真是人性化，竟然連目標的理想都能顯示出來。
沉默了片刻後，柯成龍有些悵然道：“陳總的意思是，忠僕不事二主嗎？”
“別傻了！”陳晉笑道：“你以爲是古代麼？像你這樣的人，在獵頭市場可是很吃香的。”
“那……”柯成龍十分的不解。
陳晉道：“既然是投誠，投名狀總該有吧？”
柯成龍聞言大喜，急忙問道：“陳總想要什麼樣的投名狀？”
陳晉想了想，開口問：“你現在有多少個人資產？”
“額~”柯成龍有些困惑，答道：“房產加上一些股份之類的，四五千萬吧。大部分是房產。所以我纔會想要涉足房地產行業吶。實在是一座挖不完的金山。”
陳晉笑了：“這樣吧，你還是回去照顧那個巨嬰，也可以繼續玩房地產。等你把公司做到東江市前十，同時你的個人資產達到10個億之後，如果還願意跟我幹，咱們再接着聊。”
“…………”柯成龍先是一頓無語，沉思了半晌，隨後漸漸回過味來。
“改變和堅持的能力……”
柯成龍驀然擡起頭，心悅臣服的笑道：“陳總，我大概聽懂你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陳晉應道：“我能保證我不會刻意的打壓你，當然也不會幫你。同在這個市場裡，該合作合作，該競爭競爭，一切在商言商。”
“這樣可以麼？”
柯成龍舉杯道：“完全可以！”
言罷，跟陳晉幹了一杯。
隨後柯成龍又道：“陳總，我現在明白，你爲什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崛起了！”
“運氣好，運氣好罷了。”陳晉笑道：“不過你有一點還是挺不錯的。”
柯成龍驚喜道：“喔？哪一點？”
“眼光還成。”陳晉有些臭屁的哈哈大笑，再次舉杯。
…………
然而就在陳晉和柯成龍把酒言歡的同時，還有兩個人也正舉杯相慶！
城**西，雅士名園陳北虎的家中，金駿摟着身邊的女孩笑道：“陳老弟，沒想到你這別墅裡還藏着這麼多金絲雀……嘖嘖，我跟你真是相見恨晚吶！”
陳北虎應道：“金總說笑了，這些其實是我們私人會所裡的叫來的。不過金總要是喜歡的話，儘管帶回去就是了。”
“帶回去就不必了，我從不睡同一個女人兩次。話說回來，陳老弟是做哪一行的？都在這東江的圈子裡，怎麼沒見過你？”
“金總，其實說起來，我跟你算是同行，也是搞建設開發的。只不過主要的業務都不在東江市。”
金駿詫異道：“喔？是哪家公司？”
陳北虎頓了頓，應道：“千墅集團。”
“什麼？”金駿皺起眉頭：“陳老弟，玩笑可不能亂開。”
陳北虎揮揮手，讓桌上的幾個女孩出了餐廳，隨後才認真道：“金總，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事情吶。”
“這麼說來，昨天在musicking撞見你，也不是偶然的了？”金駿眯眼道：“咱們兩家關係可不怎麼樣吶，陳老弟到底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還是我來說吧……”餐廳外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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