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露出馬腳
直到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院門才被緩緩打開。
“五姑爺怎麼纔來啊，可讓二姑娘好等。”婢女忍不住抱怨道。
香料小販眼神空洞地望了望叩門的婢女，隨後又打量了一圈兒來人，最終目光停在了白素心身上。
“不知小公子是？”香料小販恭敬抱拳道。
白素心從馬背上跳下來，緩緩道：“我姓衛，今日是隨我嫂嫂來的。”
香料小販連忙躬身道：“原來是衛小公子。”
花蕁妮的夫家姓衛，她的丈夫是西府軍的一位參將。
香料小販雖然名義上是什麼五姑爺，可他的地位遠不及花蕁妮的夫君。
畢竟他身份低微，若不是因爲花蕁雙犯了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娶到這樣家世的女子。
香料小販在人前懂得進退，禮數什麼的一樣都不少。
謝風清由丫鬟攙扶着下了馬車，香料小販的目光一滯，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不過這一瞬的變化還是讓一旁的白素心察覺到了。
“五妹夫，我太思念五妹了，想來她的院子瞧瞧，沒打擾到妹夫吧。”謝風清紅着眼眶道。
紅眼眶是白素心的傑作，她認爲花蕁妮此時的心情一定是焦慮的，因而才爲謝風清畫上了這麼兩道“裝飾”，只爲了能更貼近真實的花蕁妮。
“二姑娘哪裡的話，二姑娘想來，隨時過來便是。”
香料小販可是提前收到花蕁妮的名帖的，他這樣的人家串門子哪裡需要這些？
即便是花蕁妮一口一個五妹夫，香料小販也還是不敢逾矩，依然是恭敬地稱呼她爲二姑娘。
他可不敢真的將自己當成什麼五姑爺。
謝風清款款走進了院子裡。
白素心則是緊跟在謝風清身後，以不易被人察覺的小心來試探着院子裡的味道。
謝風清滿眼傷情的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此時院子裡除了謝風清以及白素心外，還有跟着謝風清的兩位婢女。
香料小販跟在後面，連頭都不敢擡。
院子裡的充盈着各式香料的味道，白素心隨即眉頭一皺，若隱若無的味道使得她不得不謹慎起來。
被白素心眼神示意的謝風清看似不經意地說道：“五妹夫，我想五妹想得厲害，妹夫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去妹妹住的屋子瞧上一眼。”
香料小販警惕地看着謝風清，謝風清連忙繼續說道：“我自己進去瞧瞧便可，我小弟與丫鬟都在院子裡等着，不會弄壞屋子裡的東西的。”
謝風清一邊說着，一邊擡手抹着眼淚，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何人看了都會覺得十分不忍。
香料小販遲疑了一下，道：“那二姑娘隨我來吧。”
謝風清輕輕啜泣了兩聲，隨即跟上了香料小販的步伐。
小販走到了一間屋子的門前，駐足道：“二姑娘，這是蕁雙的屋子，她失蹤之後一直空着。”
“五妹夫不在這裡住嗎？”謝風清故作詫異地問道。
香料小販換到其他屋子住的事情她早就聽大哥說了，但此時還是要裝作不知道的。
畢竟出嫁多年的花蕁妮是不應該知道妹夫家的事。
香料小販垂眼點了點頭，道：“二姑娘有所不知，蕁雙不見了之後我一個在這屋子裡待着，總會不自覺地想到她……”
謝風清一臉憐惜安慰道：“五妹夫對五妹還真的是情深似海，讓妹夫受苦了。”
謝風清這樣說，便是刻意暗示她認定花蕁雙是與人私奔的了。
香料小販將屋門緩緩推開，恭敬道：“二姑娘請——”
謝風清淡淡點頭，毫不遲疑地跨步走了進去。
以白素心假扮的男子身份雖然不好進屋子裡，卻還是堅定不移的守在了門口。
香料小販正欲跟着進去，卻被男子裝扮的白素心攔了下來。
“你還是在門外吧，我嫂嫂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謝風清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女子，這個香料小販還想着跟進去？
香料小販神情凝重地望了望屋子，看向白素心的脖子後點了點頭。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白素心的心頭，總覺得小販像是看破了什麼似的。
謝風清進屋子後，小心翼翼地查探了一番，也未尋到什麼異樣。
這屋子裡的香料味太濃了，謝風清在這混雜的氣味中難以分辨出什麼來。
但還是太詭異了，按理說即便是香料販子，也不至於連居住的屋子都有這麼大的氣味，更不要說味道更爲明顯了。
白素心站在門外細細聞了許久，才認真的分辨出這氣味中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
“這裡的味道倒是與院子裡不同。”白素心刻意說道。
香料小販不急不慢道：“衛小公子嗅覺確實是靈敏，平日裡蕁雙喜歡在屋子裡薰香。”
各種的香料味加上薰香，混合的味道確實容易讓人察覺不到那一絲臭味。
若不是白素心前世曾拜了聖姑爲師學習調香，開始對味道十分的敏感，可能還真的分辨不出來。
見謝風清久久不出來，白素心明白她應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的。
但凡是發現了什麼，謝風清都會第一時間讓白素心知道的。
在屋子裡毫無收穫的謝風清不甘心就這麼離去，於是刻意失手打碎了一個花瓶。
白素心聞聲連忙跳進了屋子裡，香料小販雖然猛然一滯，但隨即就跟了進去。
“嫂嫂，你怎麼了？”白素心連忙握住了謝風清的手，反應過來後又慌忙鬆開。
雖然只是片刻，卻還是被香料小販盡收眼底。
這個二姑娘和衛小公子果然有問題。
謝風清嘴角一抽，看着香料小販說道：“對不住五妹夫了，我一時失神打翻了花瓶。”
香料小販是個平常人家，這樣的花瓶一看就是花蕁雙的東西。
假扮成花蕁妮的謝風清失手打碎了妹妹的東西，身爲“妹夫”的香料小販自然是不好說什麼。
“二姑娘說這話就見外了，只是不知道是否傷着二姑娘了？”香料小販低下頭道。
“嫂嫂可傷着了？”白素心問道。
謝風清微微搖頭，道：“不打緊，只是……”
“嫂嫂坐下歇歇吧。”白素心一邊說一邊眼神示意謝風清坐到牀上。
香料販子眼神突然變得緊張，忙道：“二姑娘還是去正廳歇歇吧，這裡太長時間沒打掃了。”
謝風清隨即用手撫了撫額，表現出一副頭疼的模樣。
“嫂嫂——”白素心喊道。
“無礙的，我休息會便可。”謝風清擺擺手，直接倚靠着牀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