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最感興趣的肯定是賺錢。
沒有這種天賦，就不是一個的好商人。
梵清源主持萬寶樓已經有幾百年了，她的思維也逐漸從修者轉變成了商人。這是個非常自然的過程。
大五行滅絕神刀這件事上，高賢有些不懂事。但是，高賢主動上門來談大買賣，前面的小小不快就不算什麼了。
這就是商人思維，只看利益，不爭閒氣。
高賢有點欣賞梵清源了，這女人還真是個商人，聽到賺錢的生意就是雙眼放光。
“真君，我要寫一本曠世鉅著。想請真君幫我賣到明洲各處……”
梵清源深深看着高賢，這位說的大生意就是賣他寫的風月畫本？她有點難以置信但她相信高賢沒那麼蠢，敢在這種事情上戲弄她。
所以，她願意耐心聽高賢講完。
高賢並不急着說書的事梵清源活了一千多年，要說經驗見識比強的多。但是，在商業這個領域梵清源就是新手。
沒辦法，並不是梵清源腦子不好，而是明洲萬年傳下來的商業模式非常固定。萬寶樓又一家獨大，並沒有競爭對手。在商業模式上也不可能主動做什麼改變。
傳統的販賣方式對應的修者世界半封閉小農經濟模式，是經過幾萬年時間檢驗打磨，已經非常成熟完善。
高賢並不覺得他比梵清源會做生意，但是，他有上一世的經驗。
修者世界全由強者把持掌控，這些強者能活幾萬年……在他們掌控下，世界秩序框架不會改變。這也就決定了此界幾萬年都沒有進步、改變。
他上一世的花樣就太多了，從工業革命開始，人類社會就進入飛速發展。到了互聯網時代，信息爆炸。
高賢雖然是個很一般的銷售，卻也學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一種模式，在小農經濟模式下就是降維打擊：直銷。
高賢以前沒興趣搞這個，是因爲小範圍搞這種模式意義不大，反而引來各種麻煩。
範圍太大了，他也沒這個組織能力。
萬寶樓有廣闊渠道，有足夠硬的靠山，有萬年積累的金字招牌。由萬寶樓來做直銷，把他書一層層賣出去，這就好做了。
關鍵是他能拿出本金來，在前期把直銷推動起來。這和上一世國內坑蒙拐騙的直銷有着本質不同。至於這個模式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那就不好說了。
高賢這會也考慮不了那麼多，九洲都要完蛋，他要儘快收集人道靈光。至於別的，其實只要不太貪，不那麼喜歡投機，在直銷模式中就是吃虧也不會傷筋動骨。
“真君，萬寶樓的優勢在於有遍佈各處的分支，這是一個覆蓋明洲的巨網。但是，你們的經營方式太簡單粗糙。
“我有個小小建議，可以幫真君給這張巨網賦能，把巨網變成覆蓋明洲的法陣，組成龐大閉環，刺激消費、提升盈利……”
高賢把上一世PPT黑話拿出來，對着梵清源一陣輸出。
梵清源每個字都能聽懂，合起來卻有些雲山霧罩，似乎是懂了又沒全懂。但是，梵清源終究是修煉一千多年元嬰真君，不是那個只會畫符的練氣老頭周燁。
她很直接說道：“星君有話請直說。”
高賢乾笑一聲，活了一千多歲老太太不好糊弄啊。
他說道：“簡單點說，我有一套完整方法，可以讓萬寶樓賺更多的錢。不過，真君要先幫我賣書才行。”
“幫你賣書……”
梵清源沉吟起來，說實話，她對高賢所說的方法真的很有興趣，至少聽起來有些東西。
其實賣書什麼的都是小事，正因爲這件事無關緊要，梵清源不太理解高賢的想法，對此不免就有些遲疑。
梵清源想了下問道：“高星君，你威名赫赫，前途廣大。何必在風月畫本上這麼認真？”
高賢明白梵清源這話的意思，就是想問他到底想要什麼。
“真君，不要小看書籍傳播的力量。千年以後我可能會化作灰燼，我的名聲卻會隨着這些書在人間流轉，萬古不朽……”
高賢一本正經說道：“雁過留聲，人過留名。這世上惟有名聲能超越生死……”
梵清源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不過，也能說的過去。到了高賢這種層次，追求點與衆不同的東西也很正常。
她說道：“你知道明洲有多大，我在總樓說一句話，最遠的分樓要到半年之後才能聽到我這句話。風月畫本不值錢，從玄明城運送到明洲各處，卻要大量開銷。賣多少書都賺不回來。”
高賢自信一笑：“只要真君立下道誓，和我簽下合同，這些問題我都能解決。”
他又保證道：“這筆生意若不能讓真君賺錢，我可以補償真君萬億靈石。” 一萬塊極品靈石，換算成下品靈石無疑更有震撼力。
梵清源點頭：“好，我可以對天尊發誓……”
只是發誓當然不夠，高賢和梵清源簽訂了一份很正式的合同，並在上面簽字畫押留印。
把這些流程走完，高賢才把直銷模式給梵清源詳細說了一遍。
梵清源微微皺眉，這種方法的確很有趣，讓買貨的也參與進來。但是，這種方式不適合萬寶樓。
萬寶樓不能和當地宗門競爭丹藥之類生意，賣的都是高階法器靈符。分級直銷需要商品足夠多足夠便宜，才能讓底層練氣修者買得起，才能不斷向外傳播。
這樣算來，賣書的確是很合適。足夠便宜，又不至於破壞當地宗門市場行情。
高賢說道：“我先拿出五千極品靈石進行推廣。每本書補貼一塊靈石。至於如何向下分配比例，就由真君決定。
“不過，我會對銷售情況進行調查。避免有人大量冒領補貼……要是和實際銷售數量差距太大，真君就要賠償我……”
梵清源搖頭：“賣書本就不賺錢，又要從上到下動起來，有一些差錯很正常。”
“真君，這話就不對了。藉着賣書你能把各地萬寶樓運轉起來，通過直銷更能讓萬寶樓影響力深入到更底層，這裡面的好處就太多了。”
高賢據理力爭終於讓梵清源同意他的條件。他其實不在乎那點賠償，只是不想被萬寶樓糊弄。
畢竟明洲那麼大，萬寶樓拿到書卻不賣，往上報個數字就能領靈石補貼，他根本管不過來。只有定下賠償條款，梵清源纔會認真監督。
其實對萬寶樓來說，這件事真正好處是擴大影響力，讓萬寶樓能高效運轉，也能更深入掌握各地情況。
這對於大掌櫃梵清源，自然是大大有利。
雙方達成合作，梵清源也給了高賢一些指點。
這次道考分爲四關，第一關就是筆試，考的玄明天尊傳下來各種教義。其根本是《玄明經》。
這本道經洋洋灑灑幾百萬字，詳細講述玄明教宗旨、道義，以及各種祭祀儀軌等等。
玄明教弟子，從小就要學習《玄明經》，幾乎都要背個滾瓜爛熟。要是《玄明經》都背不明白，那也沒資格修煉。
高賢現在陰神有成，他所見所聞都會被深刻牢記，永不遺忘。只是背誦《玄明經》對他沒難度。
當然，要是梵清源不說，那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每次道考都不一樣，清樂也不知道這次道考要考什麼。
第二關是進入萬象宮悟道。萬象宮其實是座龐大迷宮，裡面萬象變化，異常玄妙。
這一關按照出來的先後順序排名計分。
第三關是去淵精海斬殺妖獸，最後按照獵殺妖獸等階排名計分。
三關都是分別計分，最後按照總分確定名次。前八名兩兩對決，最終決出前三名。
要沒有梵清源指點，高賢還真未必能走到最後一關。
高賢回到蘭芳齋，先讀了一遍《玄明經》。又和清樂一起研究如何破解萬象宮，可惜，清樂對萬象宮所知不多。
兩人研究兩天，也是不得要領。只能到時候再看情況。
距離道考還有一段時間，高賢就先用心寫了一本畫本，名爲《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
取這個名字就是聽起來比較唬人，此文據說是白居易弟弟所作，寫的就是男女交歡一些細節，算是科普作品吧。
高賢寫的書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寫一個男子練氣不成，獲得了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這部雙修秘法，就和女子雙修，最終練氣築基金丹，一路走來勢不可擋。
全文就十幾萬字，其中有一萬字和圖畫專講這部《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這部雙修秘法實際上大五行功和五行合氣法節選出來部分精要。
高賢在雙修上的確稱得上宗師，把這門修煉之法簡化到了極致，只要能看懂就能修煉。並且此法見效極快。
普通修者就算練不出什麼，至少也能強壯身體延長時間……
梵清源行動能力很強，她拿到書後很快就向下分發。她主要是想看看高賢提出的直銷方法有多大效果。
萬寶樓這個龐大組織，第一次用很高效方式開始運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