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正豐顯得異常虛弱,整個人氣若游絲,似乎隨時都可能斃命。
高賢不知對方用什麼秘術活過來,這也不太重要。
金丹真人,一宗之主,有點護身特殊法寶、秘術很正常。
對方想要靠裝死矇混過關,那也太小看他的一品金丹了。
牧正豐能屏住氣息,甚至不運轉法力,氣血都凝固不動,只是他神魂層面的氣息卻無法隱藏。
在他明淨如鏡金丹映照下,牧正丰神魂就像一團火在熊熊燃燒,根本不可能看錯。
這傢伙也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虛弱。這副樣子,更多是爲了博取他的同情吧。
高賢並不相信牧正豐會乖乖配合,更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只是人的神魂極其神妙複雜,就是元嬰真君都很難掌控。
魔門修者所謂抽取神魂,都是把神魂當做特殊力量取出來,方法就相當於把人腦子挖出來一樣,極其的粗暴野蠻。
能抽取神魂,和獲取神魂中蘊藏記憶完全是兩回事。
據說只有一些精通神魂秘術的魔門元嬰,纔有抽取別人記憶的手段,只是這種抽取也都是碎片化。
高賢自然也沒這個本事,所以他願意和牧正豐聊聊,儘量套取一些消息。
高賢看着牧正豐眸子說道:“你所說的寶庫,應該就是我們腳下十丈深處那座地庫吧?”
牧正豐晦暗無神眸子裡全是驚駭之色,他怔怔看着高賢,一時說不出話來。
高賢笑了笑,地下秘庫藏的很深,卻和法陣有着緊密聯繫。
通過強大金丹,他很自然就發現這座房子地下有座封閉的地下室。
藏的如此嚴密,又和法陣中樞連接,要麼是修煉密室,要麼就是藏東西的寶庫。
嗯,他已經在另一側地下數丈處看到一間練功密室,這間顯然就只能是寶庫了。
牧正豐沉默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他低聲說道:“寶庫有重重法陣加持,強闖進去只會激發內藏傳送陣,把所有寶物傳送到另一處隱秘地方。”
高賢又笑了:“道友,你要拿不出別的東西,我們就到此爲止吧。”
看到高賢要動手,牧正豐急了,他從袖子裡拿出一枚黑色蓮花遞給高賢:“真人、我發現一處秘密洞天,和青霞峰地下遺址很相似,兩者應該同出一源……”
外面都說高賢是得了地下遺址絕世靈物,纔在二十年間證道上三品金丹。
那處秘密洞天和地下遺址關係密切,高賢肯定有興趣。
高賢接過黑色蓮花看了眼,兩寸方圓,一共九片花瓣,不知是用什麼金屬打造,入手冰涼又很有分量,外表光滑又堅硬。
用神識深入其中,隱隱能感應到黑色蓮花內部有符文,只是無法激發。
從樣子形制,黑色蓮花和青蓮劍令非常相似,都有那種遠古時期的古樸味道。
看起來還真是和青蓮劍令同出一源。
高賢掂量了下黑色蓮花,他對牧正豐微微點頭:“多謝道友。”
牧正豐急忙說道:“只要道友饒了我、”
他話沒說完,青色劍光拂過,把牧正豐的話和脖子一起斬斷。
有些詭異的是,牧正豐脖子處並沒有流血,似乎這人全身的血早就流乾了。
高賢猜測應該是使用秘術還生,消耗了全身精血。
具體什麼情況並不重要,反正牧正豐是死了。
高賢不想和這位講條件,什麼秘密洞天,牧正豐連門都不出,秘密洞天還不是手下發現的。
偌大個宗門,總能找到知曉此事的人。沒必要爲了這個和牧正豐談條件。
把牧正豐身上法器處理好,屍體用儲物符一裝。總要回去給雲太皓看一眼,畢竟人家可是出了大價錢。
陰陽雷偶絕不便宜,遇到需要的買家,花個三五千上品靈石也很正常。
剩下的玄冥真人、鼠妖,高賢也都裝入儲物符。至於埋在地下那個就不管了,就讓他在地下好好安息。
高賢處理好這些,這才催發太極玄光無形天衣進了地下寶庫。
寶庫建造的異常堅固,分爲內外兩層,外層應該用銅鐵鉛澆灌而成,裡面是某種堅固如鐵木料搭建。
寶庫內壁上都刻滿了符文,又和中樞法陣連接,重重保護可謂嚴密。
只是這些都擋不住太極玄光無形天衣,高賢施展陰陽天輪很自然就遁入地下土層,到了寶庫外面化作無形狀態,輕易穿透重重防護進入寶庫。
寶庫內空間狹小,只是沿着牆壁擺了一些木架,上面擺着各種靈物、法器,還有一些上品靈石。
高賢也來不及細看,拿出儲物袋把所有東西一掃而空。
所謂宗門寶庫,幾千年的積累,卻是連個十方儲物袋都裝不滿。
高賢出了寶庫,又用暴力把門強行破開,果然裡面有個傳送法陣自行啓動,把內層寶庫傳送的無影無蹤。 高賢不是怕人知道他搶走寶庫,是怕別人看出他能輕易穿透法陣進入密封寶庫。
這樣一來,就再沒人能看出太極玄光無形天衣的玄妙。
這會紅林峰已經亂成一團,不少築基修士在外張望,大量練氣修者手握弓弩等簡單法器躲在一旁,誰也不敢冒然進入院子。
秋末時節,天非常短。太陽已經掛在西面山頭,血紅餘暉正落在從都大門走出來高賢身上。
高賢身上的青衣,都披上了一抹赤紅霞光,有如被血染紅了一般。
衆多七煞宗修者見狀都是大駭,有聰明的已經轉身就跑。
也有不怕死嘗試着催發弓弩之類法器,一片寒芒暴雨般傾瀉落下,對面頓時躺下了一大片修者。
飛劍狀玄冰箭鋒銳之極,往往能輕易貫穿五六位練氣修者。
練氣修者不知深淺,一羣築基修士卻知道金丹的可怕。見狀更是毫不猶豫四散奔逃。
高賢選了個修爲最高的築基修士,一發玄冰箭貫穿他腹部,很友好留下了這位築基。
一番詢問,問清楚了那座洞天的情況。如此又找了幾位築基修士請教,終於確認了情況。
對於普通修者,高賢都不會動手。至於築基修士,卻是一個都不留。
這般人才是戰鬥主力,幾年下來不知殺了多少連雲宗修者。
有一個算一個,殺幾次都算便宜他們。尤其是魔修,高賢是盡數殺掉。
若是正常兩宗爭鬥,其實也沒有所謂善惡。七煞宗卻不一樣,引入大量魔修,不知多少修者被煉成法器,下場異常悽慘。
衆人逃遁速度再快,也沒有陰陽天輪快。藏的再隱秘,也瞞不過明照一切金丹。
一萬五千步內,玄冰箭都能一發入魂。這就非常可怕了。
築基修士甚至看不到高賢的影子,就被一道寒芒解決。
高賢駕馭了陰陽天輪在紅林峰轉了兩圈,把漏網之魚盡數擊殺後,這才沖天而起直奔連雲城……
連雲宗,金霞峰。
外面夜色已深,書房的燈光已經亮起,把房間照的一片通明。
雲太皓坐在書案後面,手裡拿着一本書隨意看着,只是他心裡有事,卻是怎麼都看不進去。
他放下書冊,慢慢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從這裡能一直看到東面起伏羣山,視野極其開闊。
此時天上烏雲密佈,寒風呼嘯,眼看着就要下雪了。
一道白金流光卻劃破烏雲,在晦暗陰沉天空上留下一抹亮色。
雲太皓不禁眼睛一亮,高賢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是長長鬆口氣,計算時間,距離高賢離開只過去不到四個時辰。
這麼短的時間,只怕高賢才到飛馬集就轉回來了。
雲太皓又有些好笑,他和高賢這麼熟了,高賢有必要耍這種小花招麼!
可能是南天壽在,爲了在小輩面前逞逞威風?
但他又覺得不對,高賢雖然虛榮好名,卻也不至於如此做作。
沒等雲太皓想明白,白金流光一閃即逝,高賢已經站在了他身前。
雲太皓看着高賢,猶豫着不知該說什麼。問高賢此行如何,似乎有點嘲諷。
可要是不問,又顯得太奇怪了。
雲太皓正爲難的時候,高賢遞給他一張儲物符,那種十靈石一張的低階儲物符,雲太皓有些茫然接過。
高賢對雲太皓優雅一笑:“師兄,七娘一家搬遷就麻煩你幫把手。我帶着七娘先回去了。”
他想了下說道:“小白就在這裡好了,等他築基成功,可以來青雲宗找我。”
最後他交代道:“最近你要小心一點。”
把事情都說清楚了,高賢一拱手後駕馭白金光輪飄然遠去。
雲太皓有點疑惑打開儲物符,就看到裡面放了三具屍體。
他有些不能置信把三具屍體拿出來,其中一個臉色蠟黃渾身枯乾的正是牧正豐,只是死的太難看了。
另外一個白髮白眸的是玄冥真人,斷成兩截的白色鼠妖,這傢伙死的最慘最難看。
雲太皓又反覆看了兩遍,確認了他們身份。
人是死了,金丹修者的身體血肉卻和普通修者大不一樣。很容易就能確定金丹身份。
名貴白色地毯上,已經滿是血跡,還堆着幾具屍體,那樣子頗爲血腥恐怖。
雲太皓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幾具屍體,嘴角卻不由翹起來。
他轉即有些感嘆搖頭:“隻身奔襲萬里,孤劍掃蕩羣魔,殺金丹如殺雞狗,高真人,我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