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現代少女艾薇陰差陽錯地回到了十九王朝的古代埃及,結識了聞名遐邇的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並不小心取代了歷史上奈菲爾塔利的位置,更改了歷史。爲了使歷史迴歸原有的軌道,她不由再次置身於歷史的洪流當中,隨着步步深入,艾薇的想法和情感都逐漸發生了變化。在迷茫猶豫之時,歷史更加偏離。法老的摯友禮塔赫爲保護君主被刺死亡,但因爲一時迷惑艾薇卻放走了赫梯的神秘使者雅裡,各種誤會導致原本在五年後才應爆發的赫梯-埃及全面戰爭提前。艾薇終於跳出心結,坦誠面對自己對拉美西斯的感情。然而一夢醒來,事事皆非。法老不再信任艾薇,真正的奈菲爾塔利卻神秘地出現在他的身旁。
沒有緣由背叛埃及的內奸-亞拉曼公主、被拉美西斯指派上戰場做餌的布卡、擔心弟弟而焦急不安的孟圖斯將軍、因愛人死去而充滿仇恨的赫梯公主馬特浩妮潔茹、神秘莫測的赫梯使者雅裡、突然出現的真正奈菲爾塔利、醒悟已晚的艾薇、冷漠莫測的拉美西斯,命運的繩子將他們緊緊綁在了一起,命運逐漸編織了一張錯綜複雜的網,法老的寵妃,繼續給您講述穿越三千年的神秘故事……
艾薇從牀邊的箱子裡拽出自己的揹包,坐在地上慢慢整理了起來。戰術手電、信號彈、手槍、望遠鏡、牛仔褲、藥品還有……哥哥送給她的那副黃金手鐲。這些,就是與現代唯一的聯繫。她看了看那副黃金手鐲,自回到古代的那一天起,鐲子上污跡斑斑的鏽點就驟然褪去,以一種奢華嶄新的面貌重新出現在她的眼前。獨留那隻由紅寶石製成的冰冷蛇眼,依然彷彿帶有生命似地嘲笑着她荒謬的命運。
奔騰的尼羅河水,耀眼的陽光,駿馬上的年輕君主,豪華的王城,錯亂的心意,被更改的歷史!
倘若不是這個手鐲,怎麼會有現在那可笑的一切。冥冥之中,彷彿有某種神秘力量在決定、操縱着這些命運。不知道接下來,事情將會如何發展,結果又會是怎麼樣。
未知雖然可怕,但是此時心中,卻沒有絲毫後悔。
她將淡色的金髮在腦後束起,戴上了短短的黑色假髮。
“我要走了。”
艾薇輕輕地自言自語了一句,水藍的眼睛裡泛起一絲溫和的光芒。
走了之後呢,拉美西斯二世就可以和真正的奈菲爾塔利在一起,一切回到正軌,一切都順利地進行下去。一切都結束之後,她應該把這些都當成一場夢,回到未來,回到那個陰雨朦朧的倫敦。這些刺得令人張不開眼睛的豔陽、絢藍的晴空、黃金的沙漠、鮮活的人們,都終將變爲穿越千年之壁畫上的古蹟,或某本世界通史上的記載。還有那份遲來的、卻是剜骨的情感,好了,都過去了,她可以忘記。
在走之前,只有三件事情要做,她只需要集中精力,全部放在在這三件事情上。第一件,把布卡那個小子拽回來,她知道,舍普特一直看着他呢,她一定要幫上忙,爲了舍普特的幸福,爲了幫助過自己的布卡;第二件,亞拉曼公主,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她要背叛埃及,但是將她留在拉美西斯身邊,多少是個隱患;第三件,也是初衷,要讓歷史歸回正規……看來,這件事很難做到了,命運已經偏離了軌道,她能做的,就是在它沒有背道而馳之前早日讓它迴歸原路。比如,盡力推遲赫梯與埃及真正的全面戰爭,比如,不讓拉美西斯親征,比如……讓真正的奈菲爾塔利獲得應有的地位。
應有的地位,埃及的皇妃,那個人的……妻子。
艾薇把揹包挎在肩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出去。
“全軍整隊,黃昏時刻一定要出發。”孟圖斯對着塞特軍團下達完命令之後,便走回了高臺內部。他焦急地在原地走來走去,恨不得立刻就策馬趕上自己那年幼輕狂的弟弟。爲了爭功,何苦如此?布卡,這次真的搞不清楚你在想什麼了。但是更不清楚的,卻是那年輕君王的想法。明知自己只有這一個寶貝弟弟,但是卻輕描淡寫地決定讓他率軍去打頭陣,策略雖然是清楚,但是卻不懂爲何要布卡,爲何偏偏是布卡。
這不是法老一貫的作風啊!
“荒謬!”焦躁的神情破天荒佔據了紅髮青年英俊的臉,他看着窗外尚掛在半空中的太陽,不由更加心神不寧起來。依照命令,大部隊黃昏後出發,但是黃昏什麼時候纔來。
叩叩。
敲門的聲音輕輕響起,孟圖斯不耐地說,“是誰。”
門輕輕一響,一個身形瘦小的黑髮少年就走了進來。孟圖斯剛要令他退下,卻驟然看到了那一抹奇異的藍色。“奈菲爾塔利……殿下?”他本能性地想單膝下跪,但是卻被艾薇連連揮手製止。
“孟圖斯將軍,我是來拜託您幫忙的。”艾薇客客氣氣地對着這個年輕的第一將軍說,“請您帶着我一起出徵可以嗎?我願意作您的侍從。”
孟圖斯眼前一暈,帶着她?能有什麼用處。如果陛下發現了,又是不必要的麻煩,他猶豫着,心裡盤算着如何委婉地拒絕這個淘氣的小妃子,而艾薇卻突然神色黯淡地說,“拜託你,我真的希望能幫到布卡。”
孟圖斯一愣。
艾薇卻認真地說,“我來到這裡,都是布卡保護了我,我也希望能幫到他,不管怎樣,相信我,我一定會對你有所幫助的。”艾薇堅決地看向孟圖斯。那一剎,孟圖斯明白了,布卡這小子,一直都跟着奈菲爾塔利,兩個人看來還有一些情誼,不管是什麼,法老心裡一定還是不甚愉快,雖然拉美西斯的氣量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對奈菲爾塔利的感情,及因此會做出的事情,是難以用常理來估量的啊。
“不行。”想到這裡,孟圖斯便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次出征路途遙遠,勝負難辨,屬下實在沒有信心能夠……”
“不要拒絕我,孟圖斯將軍。”艾薇突然板起臉,嚴肅說道,她要隨着布卡出征,以避免他的死亡,以挽回即將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爲此,她不惜一切代價。“如果你不帶我前往,此戰必敗!”
什麼?孟圖斯眉頭不自覺地微微一踅,心中因她顯露的狂妄而略感不快,但很快,他就壓抑住了不自覺涌出的諸多想法,恭敬而謙卑地回答,“奈菲爾塔利殿下的智慧,自然是毋庸置疑。只是此戰兇險,屬下十分擔心殿下的安全,所以才……”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孟圖斯將軍。”孟圖斯聞言,不由得又是一愣。艾薇見狀,微微揚起嘴角,“你在想,你身爲埃及的第一將軍,帶兵打仗已有數年,眼前一個乳臭未乾的妃子,居然大言不慚地在你面前言論勝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帶着她不過是麻煩,不如早點把她打發算了。”
孟圖斯低頭不語。
“將軍,”艾薇雙眼忽然現出冰冷的藍色,“我說這話都是有原因的。你們的作戰計劃,恐怕已經被敵人知道了。”
話一出口,屋內的空氣彷彿凝結一般冰冷。
近日宮內不知從何處傳出了種種消息,說法或許有些出入,但是大體的意思基本相同:藍眼睛的寵妃奈菲爾塔利是奸細。她惑言法老,串通赫梯,害死了禮塔赫,放走赫梯的使者就是最好的證據。艾薇昏迷這幾天,謠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她說出這話,想必是不知道這些事情吧,不然難不成在暗示他,作爲奸細的她,早已把消息告訴了赫梯?那麼她過來請求隨徵的意圖又究竟何在呢?孟圖斯不由有些迷惘。
“別誤會,”艾薇卻好像看透了他心裡所想,沉靜地說了下去,“我是不可能泄露這機密的,我被你們的法老派人用藥迷昏了整整三天,恐怕你們的作戰計劃就是在這期間制定的。你只要想想都有誰參加了這次計劃制定,或者有誰知道這些計劃的全局,答案就很清楚了。”
計劃,那是陛下、自己和軍團副將共同制定的,她的意思……難不成是副將?孟圖斯臉色一沉,“屬下信任自己的副將,他在軍中的時間長於屬下。”
艾薇搖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還應該有人知道全局的布畫。我聽說……你們會將出徵的時間和線路告訴最高祭司,來占卜吉凶。”
“禮塔赫他……已經……”
“與神對話的少女。”
“你是說……?”
“不管禮塔赫在世與否,一直以來,你們不是都會請亞拉曼公主占卜吉凶並且祈求賜福嗎!”艾薇堅定地說,“孟圖斯將軍,相信我,雅裡的逃走,我確實幫了忙,這是我懊悔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的交換條件就是,告知我潛伏在埃及的內線究竟是誰!亞拉曼公主就是內線,內線所遺留線索,她都具備,印有荷花圖樣紋章的密信、高貴的身份以及對埃及的大半出征信息瞭若指掌。”
孟圖斯皺着眉頭思考着艾薇所說的話,雅裡那個名字總覺得耳熟。艾薇焦急地拉住他的衣襟,“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們不能承受這次戰役失敗的風險,因爲打頭陣的……是布卡!請讓我隨軍前往,我一定可以幫到忙……”
話音未落,突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停留在了門口,打斷了二人間緊繃的氣氛。只聽來人撲通一聲跪在門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着,言語間夾雜着驚慌和憤怒。
“稟報將軍,大事不好了!陛下,陛下他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