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風吹過,原野上,聽到法軍的叫喊,勃艮第人眸子深深地感受到了恐懼,前有英格蘭人,後有法蘭西人,難道今天將是他們的死期!
狼狽的維利爾斯子爵試圖穩住全軍,在英格蘭人前方發動反擊,但他聽到這一陣叫喊霎時間大覺不妙。
“不要聽他們的!英格蘭和我們是一夥的!”
不過維利爾斯子爵卻無法解釋法軍之中爲何會有大量的長弓手存在,而且他一個人的嗓音大不過幾百人乃至一千多人的齊聲叫喊。
如果英格蘭人不用弓箭射殺他們,他們還不會相信法軍的話,但幾十具勃艮第人逃兵的屍體就擺在眼前。
“事實”勝於雄辯。
“拼啦————反正遲早都是一死————”
走投無路的勃艮第狠勁爆發了,他們衝向的地方不是身後的法軍而是出賣他們的英格蘭人,英王的親隨騎士把命令傳達到了軍前,有了命令,英軍射殺起勃艮第人就不再有所顧忌了。
“要麼反身決戰,要麼只要一死!勃艮第人!!!掉頭回去作戰!”
英軍試圖阻止勃艮第人無所謂的自殺,但顯然,他們忽略了一個情況,他們喊的是英語,而勃艮第人說的是法語。
等貞德率騎兵衝到英軍陣前時,英軍前方十幾米的地方橫七豎八地躺滿了無辜勃艮第人的屍體,許多人並未喪命,正捂着中箭的仿口痛苦地哀嗦,悽體的哀嗦聲格外刺耳。
滿目蒼夷的戰場令蘿莉內心很痛很痛,痛到蘿莉又流淚了,她嘴裡只能發出呀呀呀的瘋狂叫喊才能減少些許撕心裂肺的痛楚,而也正是這種痛楚令蘿莉居然無視勃艮第人的慘樣,駭然朝英軍發動衝擊。
於是,就這樣,悲慘的勃艮第人被英軍射了一通後,又被洛林的蘿莉帶着一千多騎兵,足足四千多隻馬蹄,踹了過去,右邊勃艮第人剛鼓起的膽子又一起讓蘿莉死死車翻在地。
不過他們也是活該,從去年出征到現在,也不知道有多少法蘭西平民慘遭他們蹂躪。
“放箭...射!”
騎士團的騎士們自動驅馬向前用他們的身軀護住了那個持旗的洛林女孩。
英軍指揮淒厲的叫喊在英軍前列響起,亂箭霎時紛落如雨,不時有騎士團騎士中箭倒地,躺在血泊中來不及發出痛苦地哀嚎就給身後的騎兵踐踏而過!
“別怕...爲了法蘭西,我們視死如歸————”
迴應貞德的是騎士們用鐵靴上的馬刺踢到馬腹上,加快了衝擊的速度。
堅固的鋼盔、胸鎧、鳶尾盾能讓絕大多數騎士團騎士免遭弓箭貫體而亡,不少人被利箭射中卻不致命,當然,也有少數幾個黴運當頭地騎士跟科爾賓一樣被亂箭直接射穿了面門,當場陣亡。
不過,英軍地亂箭齊發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給騎士團造成太大的殺傷,兩輪箭雨後,收割了中間和左邊不少勃艮第人生命的英軍在右邊與向前突進的騎士團騎士迎面相撞,士兵的哀嚎聲、喊殺聲霎時交織成一片,急速奔跑的騎兵如同一把燒的滾燙尖刀一下子劃破厚實的乳酪。
貞德的趁勢掩殺令英軍本就零散的軍陣頃刻間騷亂起來,他們這幾年令法蘭西騎兵飽嘗了長弓的滋味,此刻是禮尚往來的時候,馬蹄從身上車過去的痛楚其實並不比箭頭入體的滋味差多少。
貞德雙眼把前方英軍盡收眼底,那些倉惶逃竄的婦人們、幫工們、牲口集中的地方就是她下一個衝鋒的目標。
蘿莉指揮騎兵橫衝直撞,一路上的長弓手們就像被鐮刀收割的野草報一片片地倒了下來,不是被馬上騎士用兵刃砍死,就是被奔跑的戰馬車翻在地,踩成肉泥,一千多人裹挾着無數的勃艮第敗兵把英軍的陣地弄得一片遍地狼藉。
後軍,科爾賓看見英軍被貞德和勃艮第人衝擊得陣形大亂,他連忙催促後面的法蘭西步兵跟上。
桑塞爾伯爵比埃伊帶着一夥人,奧涅爾伯爵哈科特也領着一隊旗號混亂的隊伍,桑特拉伊身邊的是騎士團的長槍手,克萊蒙伯爵和拉希爾拉起十幾個護衛舉盾把科爾賓護在中間,科爾賓前面衝的太快,等他們想要給他重新穿回盔甲時,他們早不知道給人【流】捲到哪裡去了,他們只能持盾替科爾賓坐護衛,要是科爾賓忽然從哪裡飛來一箭把他光着膀子的傢伙給一下子弄死了,那就是倒大黴了。
吉爾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他換上了一匹新的戰馬,跟着他來的人都騎馬,看上去這傢伙落後其他人一步是爲了弄法軍後面由幾十個扈從管理的戰馬。
科爾賓在後面顧不得用他那隻獨眼感慨電波蘿莉在戰場上逆天行爲,把一波又一波從後面上來的法軍去進攻英軍,鞏固戰果。
現在比的就是誰撐不到最後了,但是他好想就此退出戰場,面門上戳着那支弩箭每顛簸一下就戳得他好痛...
科爾賓對蘿莉恨得牙癢癢,要是她不追出來,他就不用光着上半身像是裸奔狂一樣頂着根根弩箭被路過的法軍當成怪物看了,當然科爾賓也只是在爲自己找藉口。
“吉爾…你在看什麼...”
科爾賓火大地瞪了一眼旁邊那個正擺動着身子的雷斯領主。
吉爾左右看了看插身上的弓箭,一共有九枝,不過怎麼也比不上人家科爾賓的一箭,他豔羨道:“我只是覺得你臉上的那支,讓你很帥...很英武...很出風頭”
科爾賓氣的有種想要爆血的感覺:“要不要你去找英格蘭人給你臉上也來一箭。”
吉爾深思了一番:“記得替我介紹給你鑄甲的鑄甲師...我也去弄一副你的行頭...”
四周的人一腦袋黑線地看着這個佈列坦尼貴族,這傢伙是變態嗎?
“不說了,我去前方殺人了!哇哈哈哈,真想這場戰爭永不結束呀!”
吉爾說完牛逼哄哄地帶上一堆騎兵去找英格蘭人【顏】射去了。
“國王陛下!法蘭西人殺過來了...”
一名身上帶傷的英軍將領衝進了英王護衛的警戒範圍,衆人等他走近一看才發現是派出去的塔爾波特,他氣喘吁吁地說道:“國——王陛下,勃艮第撐不住,戰敗了。”
“廢話!我眼睛沒瞎!”
英王亨利對左右說道:“吹響禮號,跟我來!”
阻止他們,必須去阻止他們!
騎兵的刀劍不足爲懼,既便是他們的鐵鎧也不是他們稱霸整個基督國度上千年的緣故,唯有那排成一排排發起排山倒海般的衝鋒纔是最具毀滅性的,策馬狂奔的騎士絕非普通長弓手的血肉之身所能抵擋的!
“那是誰?法軍請來的怪物嗎?”
更令人恐怖的是,在混亂的交戰前方,後面的英格蘭人看到了一個腦門上戳着一杆半手臂上的鐵頭盔怪物泛起淡紫色的光輝指揮如狼似虎的敵人涌進戰場
英王率軍前去阻止貞德對英軍的突破,只是就目前而言,英王的努力看上去有些於事無補,因爲蘿莉已經帶着騎士團的騎士們鑿穿了英軍陣地厚度的一半。
英軍是累,法軍比他們更累,英軍餓,但法軍比他們更餓,雖說法軍好歹在戰前還吃了些東西,英格蘭人等着晚飯沒等到,反而迎來法軍的襲殺,但這些都不是英軍不敵法軍的原因。
法軍打敗勃艮第人,一鼓作氣勢如虎殺來,他們再累再餓終究看到了勝利在即的希望,此時正是全軍用命,人人奮勇的時刻,人體的各種負面狀態全給不斷激增的腎上腺素就屏蔽住了。
這也是科爾賓不吹響撤退禮號而是命令全軍繼續追擊的原因。
科爾賓他老子萊昂內爾帶着一干醬油衆最後抵達戰場,他遠遠望見戰場上那面門插了一箭依然手持內維爾家旗幟策馬奔跑組織士兵鞏固戰果的猛男一陣佩服。
作爲生力軍加入的醬油衆發揮了科爾賓意想不到的效果,黑夜就是法軍最好的戰友,黑夜中,英軍看見有法軍源源不斷地衝出,心驚膽戰地他們看到勃艮第人在跑,隨軍商隊的人在跑,很快,英軍不管情不情願在法軍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下讓勃艮第人、隨軍商隊裹挾着向後潰散去。
刀光霍霍,到處都是法軍的身影,綿綿不息的吶喊聲好似天崩地裂,不退反進的人潮裡,英王他們對法軍來說實在是太顯眼了,蘿莉對所有膽敢攔路的英國佬無一不是車翻在地,這次也是一頭撞入其中,然後騎兵們陷入了苦戰,誰讓英王身邊都是一身子高檔貨的騎士。
這個時候派打架狂人吉爾去救場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但科爾賓用剩下的半邊能看到視線怎麼找也找不到這個變態,無奈之下,科爾賓只好驅馬帶着夏爾和拉希爾一行支援貞德去了。
英王亨利認準了那個手持騎士團大旗的人就是科爾賓,他一路過關斬將連砍了好幾個人終於來到那杆軍旗之前,不過那馬背上的嬌小人影令他忽地一怔,他沒看到科爾賓卻見到了一個小女孩。
“自稱是法蘭西救主的女瘋子?”
貞德正拽着馬繮在那裡提醒騎士們左躲右閃呢,猛地聽到這一句,她張口就到對對面十幾米外那個身披猩紅罩衣的鐵鎧男子說道:“你纔是瘋子!”
“瘋子?我不是,但我卻認識一個瘋子國王,而他正在我那裡做客。”
英王亨利提起馬速,一抖騎士劍,就朝貞德衝去。拉法耶特伯爵拔劍衝去:“他就是英格蘭的國王!”
兩馬交錯,拉法耶特伯爵的重劍實實地磕在了英王亨利的騎士劍上,兩劍相交發出刺耳地一聲輕響,祖克薩斯拉着馬繮把貞德護在身後。
“你快走!英王的目標就是你!”
“不…我的目標是你們,你們全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