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氣運轉嫁的左道之術
法海自認爲也算是見多識廣了，手上超度的各類妖魔也不計其數。
但是今天，也算是開了眼。
且不論這位靈牙象佛究竟是個什麼跟腳，法海覺着自己務必要親自會一會他，倒要瞧瞧這位靈牙象佛究竟是何方神聖。
話說在這佛門發祥的西牛賀洲，佛也好，妖也罷，難道當真有人物敢這般行事的麼？
靈山諸佛是假裝看不見？還是根本放任不管？
難道說.這又是靈山爲“阻”自己西去設下的劫難？
聽清楚了這件事情的始末，法海在心裡已經做了一個大致的預估。
無非就是兩種情形，一種就是妖魔借佛名招搖撞騙；第二種，便是佛行妖魔事。
前一種，自己出手將其超度，乃是爲佛門正名；若是後一種.法海難免猜測這是否是靈山打着給自己的佈下西行劫難，卻要借用自己的手來清理門戶。
而自己卻也心甘情願的來做這把刀。
國王急匆匆追出門外，卻見天邊劃過金銀兩道光芒，落地之後分別化作了這聖僧門下的兩位弟子，一位是大弟子孫悟空，另一位則是小徒弟敖烈。
有菩薩在能護着凡人，自己也好放手施爲，不至於束手束腳。
此事恐怕另有蹊蹺。念及此處，法海先出言安撫國王，“此事貧僧既然知曉，便不會坐視不理。陛下放心就是。”
“菩薩放心就是。”大聖對着菩薩連連安撫，道：“便是俺老孫一貫殺人不眨眼，師父都調教過來了。師父他又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那小象當真作下了惡事恐怕便是俺老孫也不能求情。”
大聖聞言撓撓頭：“還能這般行事麼？”
當年因自己一念之差，導致青白二蛇水漫金山，已經極大的人禍。
至於爲什麼要等三藏法師西行之後在動手，也是怕三藏法師這位大德高僧在的時候，不會答應這樣的請求。
“菩薩的言語，卻將俺老孫說得有些頭昏，還是講清楚些。”
“悟空，你腳力快，去一趟南海落伽山，先去見過觀音菩薩，且向菩薩詢問清楚，看看這靈山諸佛之中，是否有一位靈牙象佛。若是沒有，你自回程；若真有便對菩薩說，此佛入魔，貧僧降之。”
“回去轉告你師父，就說此乃妖魔借佛之名爲惡生事，你師徒自行渡化了就”說道這裡，菩薩忽然一頓，她出手掐算了一番，面色稍見了許些凝重。
“菩薩，它究竟有個什麼來歷？讓您也觀之棘手？”
國王在一旁聽着人都傻了好傢伙，這就是你口中的一介凡僧？
哪個凡僧是能說請菩薩就敢去請的？
還有請菩薩難道不是去菩薩廟麼？
“若是他不肯來呢？”小白龍下意識問了一句。
“佛渡世人解厄，因而得衆生信仰，難道不正是眼前這般模樣？”國王心中稍有些明悟，“以往並非是佛不可信，而是未成遇上可信之真佛。”
此外，似乎也沒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惡行。
出了御書房，法海施展千里傳音之法：“悟空，敖烈！”
“此事非同小可。”法海面色嚴肅，道：“若貧僧當真要與一位真佛鬥法.勝負且先不論，難道遭殃的不是這寶象國一國黎民百姓？當請菩薩壓陣，才能無虞。”
“師父。”
菩薩見大聖言之鑿鑿，甚至一度懷疑這佛門之中，是否當真有這樣一尊真佛。
國王再去看三藏法師時，只覺着對方的身形愈發高大，閃耀着奪目的佛光。
他心說：等送聖僧西行之後，寡人定拆了寶象佛寺之中象佛，當爲聖僧豎立金身，日夜供奉。
這邊還是民風淳樸，再加上也一向風調雨順，不靈驗就不靈驗，最多不去祭拜就是了。
“倒也不是。”菩薩開口道：“這寶象國立國之初，爲之庇佑的確實是普賢菩薩坐下的白象。但後來在寶象國受供奉的，卻是他的兒子。”
兩個弟子連忙上前見禮，道：“師父有何吩咐？”
“呵呵呵呵。”菩薩卻笑道：“你就不怕我告知了你它的身份，讓你師徒心生忌憚？”
因此，一衆神佛才如此看中人間的香火。
小白龍聞言，心說：八成是師父難得遇見了一個對手，怕大師兄搶了先，故而要他將支開。
但法海從小白龍這裡聽聞過，上古年間中原地區有些民風彪悍的部落，因在龍王廟求雨而不靈驗，結果把龍王廟強拆了的事蹟。也有因黃河氾濫，求神不成，乾脆自己治水而成河伯的.
便是天庭中的不少神靈，其實也並非得玉帝敕封而成神。而是人間衆生感念其功績，亦或是受其品行感召而自行立廟祭拜，因此得真靈昇天，受衆生命而封神。這也是除人族以外，三界各族所不曾擁有的特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菩薩輕嘆一聲，道：“你自去護你師父西行，貧僧去一趟峨眉山。”
“也罷。”菩薩開口道，“貧僧就告訴你他的來歷，你師父應付起來，也有個底氣。”
“寡人便下令拆了國內所有的象佛寺！”一旁的國王握拳揚聲，似乎還有些豪氣沖霄的王者威勢，畢竟是自己國內的事情，他也想要有些參與感。
還有，您這般篤定的神情與語氣，是已經默認了菩薩會來麼？
小王看您根本不是什麼大唐東土去往西天拜佛求經的和尚，分明就是下凡清濁治污，降妖除魔的真佛。
“你可知普賢菩薩坐下有個坐騎，乃是一頭白象？”
大聖也不多問，峨眉山是普賢菩薩的道場，菩薩此去應當是爲他們師徒善後去了。
小白龍連忙上前聽用。
“有一尊靈牙象佛在寶象國入魔？你師父正要將其降服？”
菩薩心說：你可能不知道，在他遇見你之前，貧僧還真不知道他是個這樣的性子。
法海將這些念頭暫且按下不提，在沒有見到真像之前，他也不願意這樣去揣測靈山佛祖。
畢竟這位象佛似乎在寶象國，除了只吃供奉不顯靈之外便是今日聽國王言說他要童男童女以爲供奉，可偏偏遇上了一位頗爲英明的君主，還沒搭理他。
如今若要在寶象國境內與一位真佛鬥法，又當是何等模樣？
以往都是在山間降魔，如今在人族城池之中，自然投鼠忌器。
自己日後能悄悄供養他的一尊金身，已然是三生有幸。
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要防患於未然。
“菩薩請講，俺老孫聽着。”
“大師兄，師父讓你去，伱就快去吧——”
再說，這等降魔之事，怎能沒有個見證？
自己能有所剋制，不至於傷到凡人，但這入了魔的妖佛可就說不好了。
“菩薩這就說笑了，您給俺老孫找的師父，您還不知道他的脾性？若是因那妖精是個有背景的便手下留情.這一路上得多憋屈？”大聖笑道：“依俺老孫看，這一路上你們不讓俺師父爽利，日後上了靈山大雷音寺，管教靈山諸位真佛與菩薩不痛快。”
他此刻也想開了，這樣的真佛，豈是自己這座小廟能夠容得下的？
“敖烈。”
國王此刻是真心敬服這位三藏法師，他這些年並非沒有見過一些自稱高僧之輩，比三藏法師簡直宛如雲泥。
“略有耳聞，略有耳聞。”大聖上前一步，道：“難道是普賢菩薩駕下白象下凡爲妖，在寶象國裝神扮佛？”
“你去象佛寺下拜帖，便說明日十五，貧僧在碗子山巔與象佛論法，請他務必賞光。”
大聖頗有些不解，問道：“師父降魔只管降了就是，爲何還要俺老孫跑一趟南海？”
“菩薩，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其實自他父子先後登基以來，雖然沒有刻意打壓象佛寺，但所謂上行下效，連一國之君都不待見的事物，那些朝堂中的頭部大臣自然也就不會去研究，進而就會影響到各地方官員，這些父母官又會影響到百姓
更何況這往後的十三年，國王已經開始刻意針對這象佛，再加上這象佛確實也不靈驗，因此說百姓有多信祂.其實還不見得有幾分真。
他本就不是個修佛之人，如今這番體悟也不知究竟，但他自覺其中道理就應該是這般無錯。
“白象當年私下凡間生了一子，要爲助此子化去妖身，洗淨妖氣因此才現身庇護寶象國立國，便是要借寶象國衆生香火，助它這個兒子也得個正果。”
“此乃氣運轉嫁的左道之術，習之無益。”菩薩想了想，有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若這小象未做什麼惡事.”
過不久，她輕喝一聲：“好膽！”
您老人家派自己的大徒弟直接去南海找上門真的沒關係麼？
觀音菩薩沉聲道：“此妖雖然頗有來歷，但對你師徒也無甚阻礙儘管放心降服就是。”
大聖得了師父的吩咐，不敢怠慢，一個跟斗翻去了南海。
瞧大聖一個筋斗翻走，菩薩開口，對一旁的惠岸行者說道：“此去峨眉山，你可要同行？”
惠岸行者到也沒有什麼猶豫，直接開口道：“弟子守山，還是讓龍兒師妹去吧。”
善財龍女聽了雙目放光，以往都是她在家守山，被這蒼狼折騰得夠嗆，此番也該讓師兄受些折磨，她對師兄拱手道謝：“多謝師兄。”
然後取來一隻瓶裝法器，站到了菩薩身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