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飛虎緩步走到四人面前,不冷不熱,不鹹不淡地說道:“報出你們的姓名,職業。”
沙仁膽子比其他三人小,他的腿怎麼都不聽話開始哆嗦,有些結巴的說道:“沙…沙仁,初級宗師。”
方煷此時豁出去了,利索的說道:“方煷,中級宗師。”
接着洪水和孟綬也都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常飛虎聽完撲哧一笑,說道:“你聽聽你們這些人的名字,這個名字起的,都是些什麼呀?殺人放火,洪水猛獸,你們這些洪水猛獸在外面殺人放火也就罷了,怎麼還敢欺負到我們山符門來了?”
方煷挺起胸,瞪着眼睛,毫不在意的說道:“叫什麼是爹媽給的,由不得我們。”
常飛虎把手放到方煷的肩膀上微微一用力,方煷的兩條腿立刻就覺得有千斤的重量往下壓,兩腿一彎差點跪下。
作爲職業者,他們寧可丟掉性命也不能丟掉氣節,四人雖然害怕,可兩條腿還是站的筆直,也不說軟話,常飛虎收回手臂說道:“名字由不得你們,那你們的兩條腿也由不得你們嗎?”
四人緘口不言,常飛虎繞着他們走了一圈說道:“看在我們都是同一個大陸人的份上,這次就繞了你們。”
四人一聽能夠活命,喜從心生,臉上立刻開花結果,各種肉麻的奉承話,就像噴泉一樣從他們的嘴裡涌出。
方煷首先感慨的說道:“參星參在月口裡,種田種在石臼裡,蒼松翟柏讓河柳蒼天不負有心人,導師你的高尚情操太讓人感動了,在現在這樣一個物慾橫流的慾望世界裡,竟然還能見到導師這樣的性情中人,無疑是我輩最大的幸運。”
“您讓我深深感受到了人性的偉大。導師的話語,就好比黑暗中刺裂夜空的閃電,又好比撕開烏雲的陽光,一瞬間就讓我如飲甘露,讓我明白了永恆的真理,在這個世界上是真實存在着的,只有導師這樣具備廣闊胸懷和完整知識的人,才能作爲這真理的唯一引言者。”
洪水接着說道:“在遇到你之前,我對人世間是否有真正的聖人是懷疑的!而現在,我終於相信了!我曾經忘情於白沙兩岸的歌賦,我曾經驚訝於高手的等階,我曾經流連於宗門的勢力,但現在,我才知道我有多麼淺薄!導師的話,真大音希聲掃陰翳,猶如撥開雲霧見青天。”
“使我等職業者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來!晴天霹靂、醍醐灌頂或許不足以形容導師的高風亮節之萬一,高山行雲、江河流水更難以比擬導師的符咒才華!”
“警鐘長鳴,振聾發聵!導師燭照天下,明見萬里,雨露蒼生,澤被萬方!透過你深邃的內涵,我彷彿看到了你鷹視狼顧、龍行虎步的偉岸英姿;彷彿看到了你手執如椽大筆、寫天下符文的智慧神態;彷彿看見了你按劍四顧、指點江山的英武氣概!”
沙仁趕緊接上道:“說得好啊!我在這個世界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一看到導師的氣勢,我就覺得導師同那些只知道計較眼前得失的我們有着本質的差別!”
“那震人發聵的語調,那高亢的吼聲,還有字裡行間如高屋建瓴的辭藻。沒想到,沒想到,今天可以再睹導師這樣的風範,我激動得忍不住就要潸然流下了眼淚。”
“是啊,如果我們能在導師的帶領下,這個大陸就有希望了,我的內心再一次沸騰了,我胸腔裡的血再一次燃燒了,導師的幾句話雖然簡單,卻概括扼要,一語道出了我們苦想多年仍不可解的幾個重大問題之根本。”
“導師就好比是我們的指路明燈,導師就好比是我們的前進方向,有導師在,這片大陸的明天必將更好!”
孟綬也不甘落後挺身而出的說道:“聽完導師的一番高談闊論,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震撼啊!我縱橫這個世界多年,自以爲再也不會有任何話語能打動我,沒想到今天聽到了如此精妙絕倫的豪言壯語!”
“導師,是你讓我深深地理解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謝謝你!在我有生之年還能夠聽到如此精彩的名言至理,是多麼值得驕傲的一件事啊!”
“導師,請原諒我的自私!我知道無論用多麼華麗的辭藻來形容導師您的光彩程度都是不夠的,都是虛僞的,所以我只想說一句,您的人性太偉大了!您的一番話,可謂是字字珠璣,句句經典,是我輩應當學習之典範。”
正所謂,一馬奔騰,射鵰引弓,天地都在您的心中!導師真不愧爲我們大陸新一代的開山聖人!本來我已經對這個世界失望了,覺得這個世界沒有前途了,心裡充滿了悲哀。
但是聽了你的一番話,又讓我對生活產生了希望,是你讓我的心裡重新燃起希望之火,是你讓我的心死灰復燃,是你拯救了我一顆拔涼拔涼的心啊!您太偉大了!
常飛虎聽得直咧嘴,他沒能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動聽的話,這樣的話,就連他這個袁峰明面前的馬屁精也是望塵莫及。
這時雷鳴從後面過來,拉拉常飛虎的衣服,常飛虎聽的連眼皮子都麻的睜不開了,見是雷鳴,立刻高興起來,問道:“什麼事兒?”
雷鳴欣喜道:“雷鳴能說說嗎?”
常飛虎一笑說道:“你是我兄弟嗎!當然可以了,嗯,去吧!”
雷鳴來到方煷、洪水、沙仁、孟綬面前說道:“你們知道嗎?我看到你們這些龜孫子敢來攻打我們山符門,我的火氣老大了,現在還在上火呢?你們說說怎麼辦把?”
沙仁一哈腰說道:“您不要生氣,小的家裡還有個孫女和你差不多大,小的馬上派人把她接來陪你,讓她給你瀉瀉火好不好?”
雷鳴一愣,嗯?了一聲,詫異地,更是下意識地問道:“漂亮嗎?”
沙仁點頭哈腰的諂媚道:“漂亮,非常漂亮,如果你不滿意,他們三個也都有孫女……,”
雷鳴被說的嘿嘿傻笑,卻,哎呀一聲,原來是樊溯花從後面一個蹦子竄過來,揪住雷鳴的耳朵說道:“你的火氣很大是吧?還在上火是吧?走,我們去後面,看我怎麼好好的給你瀉瀉火!”
雷鳴哎呀哎呀的被樊溯花擰着耳朵拉走了,常飛虎指着方煷四人說道:“你們真笨,笨的出奇,笨到家了!我兄弟他只是想聽聽你們對他也說些這麼肉麻的奉承話,你們怎麼就這麼不開眼呢?”
四人耷拉着耳朵不敢說話,常飛虎嚴肅的說道:“前面我說的話你們都聽明白了嘛?等你們回去以後,把宗門裡各種知識都散播出去。”
四人趕緊說:“明白了,明白了。”
常飛虎哼哼的說道:“我真懷疑你們是不是真的聽明白了。”
方煷立刻表態說道:“你放心,我們是真的聽明白了。”
常飛虎不再理他們,過去和袁峰明他們說起在外面的經歷和見聞,正說到“石嘴窟”這裡雷鳴蔫頭把腦的從後面出來。
袁峰明還不住的問道:“你們被吸進去後來怎麼出來的?”
雷鳴連着打了幾個個噴嚏,常飛虎舉手示意道:“我們等會說。”
他過去笑嘻嘻地拉住雷鳴問道:“弟妹已經給你瀉過火了?”
雷鳴悶悶的說道:“嗯!”
常飛虎嘻嘻一笑,問道:“現在涼快拉?”
雷鳴一甩手說道:“你還問!等會叫嫂子也給你瀉火!看你還幸災樂禍。”
南離拍拍雷鳴的肩膀笑着說道:“我說兄弟呀,以後可不敢再說什麼着急上火這樣的話了,可了不得,嚇人嘞,是要被瀉火的,哈哈。”
雷鳴拿下南離的手說道:“去你的,你也不正經,成心使壞,以後不和你玩了。既然大家都在這裡,雷鳴正好要去討要那個,叫什麼來着?”
南離呲牙一笑說道:“掌勺!”
雷鳴道:“哦,對,就是掌勺。”
雷鳴向着奚穆宗主走過去,右手抹了一把淌出來的鼻涕,說道:“宗主,雷鳴現在都是初級祭師了,你是不是應該也給我弄個職位?”
常飛虎看着南離問道:“什麼是掌勺?”
南離經常會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句,聽起來高深莫測的詞句,常飛虎他們都已經完全習慣了,並不感到奇怪,他只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南離忍不住笑道:“等會雷鳴一定會回來問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奚宗主看着雷鳴刺溜刺溜的鼻子笑眯眯的說道:“小夥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大冷天的就玩瀉火的遊戲?”
雷鳴一翻眼皮說道:“你老人家沒玩過呀?你快說,給我弄個什麼職位。”
雷鵬一瞪眼睛罵道:“沒大沒小的,怎麼和宗主說話吶?”
奚宗主呵呵一樂說道:“小孩子說話嘛,都是這樣,不要生氣。”
又對雷鳴說道:“你想要個什麼職位呢?按照你現在的等階,弄個大長老恐怕你都嫌小把?”
雷鳴刺溜聳了一下鼻子說道:“大長老有什麼稀罕的,雷鳴要當掌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