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又向那個蟲穴出來的洞口望去,轟隆隆,震聾發聵的聲音遙遙傳來回蕩在山谷間,恐怖的聲音對衆人精神上的壓力極大,巨大的煙塵和黃色霧氣迅速向上方瀰漫,將大半個天空都沾染成了詭異的黃色,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緊緊顯露出冰山一角的巨大蠱蟲就能脫困,那個能阻擋蠱蟲的祭臺肯定也被毀壞了,那劇烈的震動和塌陷已經可以肯定是祭臺在極力的阻止巨型蠱蟲通過,既然蠱蟲已經離開了山洞,後面的事情也就不難理預料了。
跑了一個時辰,衆人終於穿過濃霧到了村莊,心驚中發現,卻哪裡是什麼村莊,眼前一片破敗景象,石牆坍塌,亂石嶙峋,狼藉不堪,儼然是斷壁殘垣的廢墟,已經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了。
“啊!啊烏…”驚恐中夾雜着堯遠恐怖的怪叫:“哭啊,哭啊!”
他痛苦地發現,這裡並不像袁峰明說的那樣能夠保命,神色既驚恐又悲哀,說話都變了腔調,苦哇!變成了哭啊!幾人差點沒被堯遠嚇死,以爲這裡也有他們恐懼的蟲子。
當他們都明白過來後同時想到,也不知道那個大蟲子出來沒有,真是太玄了,慌亂中常飛虎和袁峰明忘記了開啓護符,不過,開不開護符呼戰甲,好像和逃跑一點都不挨邊,但這些確實是他們真是的想法。
經過了一系列的從生到死,從死到生的經歷,當再次遇到絕境,內心必然會失去支撐而崩潰,沒有人去笑話他,因爲大家的感受都差不多,他們都默不做聲。
只是這種沉默並沒有保持多久,詩奇宇原本癡呆無神的小眼睛,突然睜得滾圓,眼裡閃動着慌亂,雙手捂住臉,嘴裡不停地念叨:“要完蛋,要完蛋,老夫要完蛋!”
突然他一下蹦起多高,慘白的臉上紅光閃爍,連聲怪叫:“蟲子我不怕你,蟲子……你咬老夫啊……老夫……。”他突然又沉默下去了,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袁峰明一巴掌把它打醒了。
常飛虎覺得好笑,同時也很驚訝他吃驚道:“好傢伙,詩爺爺很厲害啊!”
詩奇宇一扭頭就當沒看見,沒聽見常飛虎的話,他恨得常飛虎直咬牙!“這小傢伙不是好東西,一會一變臉,剛纔還要他獲罪,現在又嬉笑着調戲他。”詩奇宇就是這麼想,好像生氣比恐懼重要些。
回頭看看來的方向,又看看荒蕪的村莊,也不知道前面是否還有逃跑的道路,衆人同時打了個寒噤,此時此刻就算是身經百戰的人也逃避不了恐懼。
常飛虎因爲害怕,心裡不停地咒罵蟲子,他故意大驚小怪地叫道:“老子要找蟲子打架……老子現在想和蟲子拼命……奶奶個熊。”
他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樣子,面對怪蟲的方向連連跳腳揮舞拳頭,發現這樣一來,將腦子裡的懼怕都抖摟出去,好像舒服很多,不是太難受了,怪不得詩奇宇會這麼做,原來是這樣!他這樣想着也就去做了,根本不理會衆人難以接受的吃驚心裡。
常飛虎出乎意料的舉動把雷鳴嚇壞了,身子一抖,額頭的冷汗冒了出來,他有點悲哀地想:“山虎哥別是嚇瘋了把!”
雷鳴一邊退後一邊恐慌地哀求道:“山虎哥,別這樣,山虎哥……山……!”
“看長老我不打的蟲子屁滾尿流,哼哼,呵呵。”常飛虎咧嘴一笑,*時覺得寒風嗖嗖的刮過身體,冷不丁嚇得一頭冷汗。當他求助的目光轉向南離的時候,見南離正微笑的看着衝他搖搖頭,雷鳴一下就明白了,原來常飛虎是在耍鬧。
“吼吼!”雷鳴當即衝動起來,也跳腳助威道:“長老雄風,長老威武!老將……額……長老出馬一個頂倆!”
“山虎別玩了,休息一下看看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袁峰明擦着汗水心有餘悸的說道。
大家的衣服已經都溼透了,那可不是熱的,而是嚇出來的,雷鳴道:“剛纔差點沒被嚇死,這種要命的地方以後再也不來了。”
詩奇宇陰沉着臉道:“這話還是留着等我們出去以後再說把。”
雷鵬向前一指說道:“前面好像還有一間比較完整的房子,我們過去就在那裡等着密境把我們彈出去,這裡不是用危險就能說明的,老夫也不想再亂跑了。”
袁峰明也點頭,這種完全是蟲子的密境,他也怕了,說道:“去過不少的密境,象如此恐怖的密境也是平生之覲見,我們過去,在那裡避雨等時間。”
那間房子勉強還算完整,門窗早就不見了,只有半邊屋頂,七個人擠在半邊屋頂下面的牆角,常飛虎問道:“師傅,你說那可怕的蟲子會不會追過來,這裡好像……唉!那個祭臺可惜了,如果能搬到山符門……。”
袁峰明問道:“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對了,那兩個祭臺的宗族是什麼來着?太古怪的名字我記不住。”
常飛虎想都沒想就不假思索地答道:“是夠古怪的,居然建在那種地方,是叫做…叫彥喨族和彁蝀宗。”
他很難相像,這是什麼古怪的家族和宗門,居然還有這麼怪異的加入方式,也不知道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既然師傅和大哥都加入了奇怪的宗門,那他們還算是山符門的職業者嗎?不過,能進階的好處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利的地方,那東西要是能搬到山符門,那纔有意思了。
他很想問問袁峰明得到什麼東西沒有,他發現師傅他們好像怕人知道什麼,絕口不提在祭臺上遇到什麼事情。本來話已經到了嘴邊,卻說起了別的什麼。
師徒兩人正在交心,堯遠心中煩亂,兩手在破房子裡到處亂翻,希望能找到點什麼來彌補空虛的心靈,翻着翻着還真讓他翻出了什麼:“你們看這個。”在他翻起的一塊石頭拿出了一個氣泡狀的圓球,露出滿意的笑聲興奮的詢問。
常飛虎平靜的說道:“扔過來看看,說不定是我的機緣到了,也該我撈點好處了,總算是能不虛此行。”
其他人都在擔驚受怕想着怎麼離開充滿邪惡的地方,常飛虎卻沒事人似得,還琢磨怎麼撈取好處,他這種雁過拔毛的性格,到多少和遙遠很像。
這次堯遠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利索的扔過去,他會這麼痛快是因爲常飛虎說,該我撈點好處了。常飛虎不在意隨便的一句話讓遙遠聽出一種味道,就是說他在山洞得到的玉牌有可能還是他的,常飛虎可能並不打算據爲己有!用一個軟不邋遢無用的球體換回珍貴的玉符相當划算。
圓球在常飛虎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沒看不出什麼名堂,他自然而然的將眼光投向袁峰明,遇到疑難不懂的事情當然是找師傅了,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這樣的選擇在每個學徒的腦海中已經潛移默化的根深蒂固了,而作爲師傅的一方,絕對會在幫助徒弟的過程中受益匪淺,很多職業者擁有的極品材料有很多都是這麼來的。
常飛虎擡手把圓球扔過去說道:“您老看看有什麼用!”
袁峰明截過圓球用指頭敲敲,又使勁捏了捏,說道:“從表面看不出是什麼東西,輸入魂力試試。”他的動作似乎比說話要快,隨着袁峰明的話音落下,輸入魂力的逐漸增多,嚶嚶之音像是嬰兒的啼哭聲也同時響起,圓球鼓脹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圓球迅速壯大,併發出耀眼的白光,脹大的幅度成倍增長速度遽然加快,就在袁峰明感到吃驚的時候,雷鳴湊過來笑道:“看來又撿到寶了,肯定是好東西,山虎哥的好運來了。”
雷鳴極少能說出令常飛虎開心的話,不過這次好像事與願違,常飛虎還沒等高興起來,氣泡已經壯大到了半間房子那麼大,嚇的袁峰明擡手終止魂力的輸入,無比震撼的瞪眼說道:“如果在繼續下去,天知道能大到什麼程度。這個密境不但蟲子出奇的大不尋常,就連隨便找到的東西也是怪異詭觀,罕是聳人聽聞。”袁峰明說完嘴巴幹吧唧幾下張開老大,吃驚的看看圓球又看看徒弟。
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氣泡脹大到了多半間房子大,不用動身就能夠得到,常飛虎擡手敲敲,有摸了摸,呵呵傻笑道:“很柔軟,呵呵,真是奇特。”刺溜,常飛虎蹭蹭鼻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衆人,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發愣。
探索和發掘是職業者最大的通病,他們的好奇心要遠遠高於普通人,有一個帶頭的,其他人都把手伸了過來,隨後全都一咧嘴呵呵笑道:“是很柔軟!呵呵!”他們的表情幾乎和常飛虎沒什麼區別,都是傻傻憨憨的一笑。
衆人正在體驗奇特的物體,猛然間,氣泡驟然綻放出劇烈的強光和強大的吸力,幾人都在談笑之間絲毫沒有防備,除了常飛虎之外所有人的手都是搭在氣泡上的,突然間他們就好像忽然從半空墜落一樣,氣泡猛地成了虛空的東西,慣性和吸力同時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