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想到了神秘人,又一次想到了死亡遊戲,只是和以往不同,這一次是我自己主動想要得到他的幫助,我驚訝於自己的變化,爲什麼我會想到他,我不是一直對他避之惟恐不及嗎?就因爲他可以使我得到越遊戲法則的力量嗎?
也許上一次是因爲陷入絕境,我根本來不及思考就將反射的技能使用了出來,但是這一次,對手給了我充足的思考時間,讓我可以把一件事情想清楚。
‘真的要再次使用破壞遊戲平衡的技能嗎?真的要將這樣的能力實施到這個實力在我之上的人身上嗎?’我陷入混亂的思緒之中。‘爲什麼要使用死亡遊戲的特技,我不是一直都對死亡遊戲深懷戒心的嗎?我什麼時候開始依賴死亡遊戲的特殊能力的?我決定加入死亡遊戲難道是爲了用這種人的能力來蹂躪對手的努力嗎?’一連串的問題我都無法回答,太過複雜的問題讓我的大腦陷入無法思考的境地。
在所有觀衆的眼中,我們兩個本應該打得如火如荼,結果卻變成兩個人表演啞劇,誰也不知道生了什麼情況,都站在城頭交頭接耳。站在我身前的男霸天見我沒有反應也不急於進攻,而是耐心的等待我的答覆,本來他根本不用考慮我的感受,只需將最後的絕招使用出來就可以漂漂亮亮的結束今天的決鬥,他不應該這樣對我,他這樣的大度只會讓我在內心的抉擇中更加感覺自己像一個卑鄙小人。
可在剛剛的一系列戰爭中,他也產生了對我的深深佩服,希望我們能夠以一個誰都可以接受的方式結束,如果我可以主動投降,他也會給我留足面子。
他的想法我怎麼會不知道,他是一個值得我敬佩的對手,在剛剛的戰鬥中,我表現出了足以和他抗衡的實力,所以他纔會在結尾的時候給我投降的機會,保留我最後一點尊嚴。
就是他的態度才使我猶豫不決,如果是凶神惡煞般的npc,也許根本不用遲疑,我就會嘗試使用“反射”或者“傀儡”這樣的技能,我一定沒有現在這樣沉重的負罪感。
恍惚中,我感覺到自己的內心世界裡幻化出兩個和傳說中有點出入的人形,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爲我出謀劃策。
一個穿着病號服,背上有羽毛翅膀,頭上頂了個塑料圈的傢伙說:不要使用死亡遊戲的特殊能力,在死亡遊戲之外,除非萬不得已,你不能對他有依賴的心理,你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相信我,你的潛力非常巨大,不需要藉助這樣非正當的手段也可以取得成功,不要傷害你敬重的人,你會現傷害一個人是如此的容易,而彌補你所造成的傷害需要的付出遠遠過你的想像。
另外一個披着黑色斗篷,背上有肉翼和尾巴,手上持餐叉的傢伙說:在戰場上用心計手段怎麼會是卑鄙無恥……如果把對手定義爲敵人時,那麼已經代表了:結果纔是第一位,而無所謂“義”,“光明磊落”等等,異族侵略者在中國大地的燒殺搶掠,在本國人心目中從來都是正義的!而所謂“光明正大的方式”也只是有實力的人才能用來提高自己形象的手段而已,真正講求公平公證,那就得迴歸到未開化時期讓雙方象狗一樣對咬。爲了贏得戰爭,任何的手段都可以使用,你擁有這樣的能力,而對手沒有,這本身就是你們的差距,放心去用吧,打敗你的對手,讓所有人承認你的價值。
我突然現做一件事情竟會是如此的難以抉擇,以往我做任何事情都是率性而爲,從來沒有爲一件事情思考這樣長的時間。
使用,不使用,使用,不使用……我像是青春期躁動的小女生,爲了證明一個人是否對自己有感情,而摧殘着手中數不清花瓣的鮮花。無法做出可以壓倒另一方的決定,將所有的決定及希望於命運的選擇。
從11點戰爭開始現在的一幕幕光景像電影回放一樣的從眼前一一閃過,我看着電影中自己的表現,時而欣慰,時而讚賞,時而會意,臉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陣陣的傻笑,並不知道我內心想法的男霸天看在眼裡,一陣陣的惡寒。
畫面的色彩在我使出“反射”的那一刻轉變,眼前的五彩繽紛的世界全部變成了血紅的世界,眼中的景物全都被染成了不同深度的紅色,我的遊戲世界變色了。所有的動作失去了美感,帶着肅殺,我在機械的做着沒有意義的動作,所有的行爲都在使用除反射的那一霎那變得毫無價值,近乎作弊的行爲使我獲得了更長久的生命,更多的經驗,將我的死亡時間推遲了近5分鐘,而我又得到了什麼?我沒有辦法阻止自己的死亡,即使我已經做到非常周密,也許這是命運對我做出的最後一次警告吧。
當我依戀上死亡遊戲的方式,等待我的將不再是簡單的遊戲中的死亡。
死亡遊戲之所以比任何遊戲更加緊張刺激,並不是因爲他的玩法,而是因爲他的代價,就像吸毒一樣,明知道最終的結果是毀滅,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我必須努力抵抗死亡遊戲的誘惑,即使我加入到死亡遊戲的行列,我也必須時刻保持自我,不能讓死亡遊戲強大的能力將我帶向死亡。
就在我思考的過程中,男霸天看到了我眼中的變化,原本迷茫的眼神逐漸清澈,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變化。
頭腦中兩種煩躁的聲音逐漸被一個更爲有力的聲音所代替,我並非正人君子,也不懂得什麼仁義道德,我只知道強者爲王,但我也不會毫無顧忌的使用能力,我不需要藉助死亡遊戲來體現我的價值,我要向我自己證明,沒有死亡遊戲的幫助,我也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我敗給男霸天,並不是因爲我的大意,而是因爲我們在實力上存在差距,我們都非常好的揮了自己的優勢,他在整個戰鬥過程中都把攻擊主將作爲第一選擇,是因爲他對自己能力的認識,即使再讓我們重新打一仗,我也沒辦法撼動他堅定的信念,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頭腦中的思緒不再混亂,我做出了今天最令自己滿意的一個決定,像是放下了一個很重的負擔,我將目光轉到男霸天的臉上,略帶的說道:“給我個痛快吧。”
“噢?”一直鎮定的男霸天今天第一次愣住了,戰鬥的結果已經明瞭,我不可能戰勝他了,爲什麼我非要逼他使出最後的絕招呢?
在我的眼神中,沒有一絲說笑的成分,也看不出陰謀的存在,那是一個視死如歸的勇士才擁有的眼神。
“明白了。”看樣子,他讀懂我的心意,兩個人相視一笑,盡釋前仇。
“來吧。”
“好!”
握拳,挺槍,下蹲,爆起,騰空,突刺,一根銀槍恍若流星,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短短3米的空間一瞬間通過,蛟龍出海!
“亂”一聲大喝,突破了銀槍的光芒,厚背大刀如晴天霹靂,帶着目空一切的霸氣,帶着撕裂空間的力量,一斬而下,猛烈得刀氣未曾及地就將身前的地面切開一條深達數尺的裂痕,揚起的沙礫塵土如爆炸般像四周飛散。在刀勢出的同時,一道金光從男霸天的身體出,直上雲霄,一個巨大的“亂”字迎風展開,覆蓋了整個天空。
天變了,風止了。
所有的聲音都被刀身劃破空間時出的尖利嘯聲所掩蓋,沒有人再看到銀槍的光華,在刀勢綻放的一刻,所有他前方的進攻都被頃刻間化解,所有的一切都因這一刀而停止。位於刀勢正前方的我,完全被這一刀的氣勢和光華所吸引,在我的心中絲毫沒有懼意,有的只是對着完美一刀的深深讚歎。
神——嚎——”震人心魄的吼聲從男霸天的口中出,那可以劈開一切的刀勢只是開始,不是結束,刀身併爲及地就迅掠起,化作一道金光,以乎視覺上限的度向我周身的所有要害襲來,在我的眼中,他已經不是一把刀,而是同時有十幾道光刃在起進攻,沒有人知道這一招最美的地方,只有成爲他的目標,才能窺盡他所有的美麗,而我就是這一次豪華盛筵最幸運的觀衆,能死在這樣豪華而又充滿霸氣的一招之下,死而無憾。
三國中最強大的個體攻擊技能,果然沒有辱沒他的威名,即便擋在他前邊的是一座大山,一條大河,它也有絕對的能力和勇氣去將他切開。
無怪乎人們都說刀乃兵器之王,能夠使出如此大開大合的招式,如此凜冽的殺意,也只有刀纔可以將它全部的揮。
不愧是將我擊敗的男人,他比我更加具備成爲一名王者的氣勢,即使我能夠戰勝它,我也不能具有這樣的霸氣。
‘也許做人有時候是需要張揚一點。’這已經是我腦中最後的想法,當我眼前一黑,耳中再一次傳來熟悉的將軍令時,我知道,我輸了。
但不知爲何,心中沒有一點戰敗者的懊悔和沮喪,反而一身的輕鬆,從精神的層面,我又何嘗不是勝利者呢。
沒有任何意義再回到戰場中去,給男霸天了一條密語不是哥哥)”就退出了三國。
用我的壯烈犧牲成就了他的威名,他又怎會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用最具視覺衝擊力的方式結束戰鬥,將他的威望推到頂端,這是我對一個我敬重的對手所能做的最好的回報,像個男人一樣的死去,不帶有一絲遺憾。
收到我的密語,待送回復時我已經退出了遊戲,望着復活點的方向,男霸天露出了微笑:“兄弟,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