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桐桐一低頭,看到的是一把女式手槍。
這把女式手槍極爲精緻,尺寸只有巴掌大小,做工考究,花紋精美,最重要的是,薛桐桐能夠很輕易地把那把手槍藏在手掌裡面,不被輕易地發現。這樣的一把女式手槍,一看就不是什麼批量貨,倒是很像定製的專款。
“給我?”薛桐桐有點不敢置信。秦潔是配槍的,但是她是法醫督察,她最常拿的是手術刀!其實,使用手槍並不如影視劇內拍攝得那麼簡單,扣動扳機並不難,但是射準目標,正中靶心卻是難度很高。
“給你的!”南宮祁烈的鳳眸內眸光流轉,說道:“怕什麼?這把槍給你,不是讓你用來殺人的!而是讓你用來自衛的!這把槍尺寸和你是剛剛好。如果你覺得對方對你的生命構成威脅,你就扣動扳機!這把手槍只有三發子彈,用來自保夠了!”
薛桐桐的手心沁出了一層冷汗,接過了南宮祁烈遞過來的手槍。
“我從來沒用過!”
“對了!我倒是沒考慮到你不會用!”南宮祁烈走到薛桐桐的身邊,輕輕擡起她拿着手槍的右手,他的大掌包覆出她的小手:“就這樣……望着前面的獵物,全神貫注,感覺你所有的氣力都集中在手槍的扳機上面,然後輕輕地按動它!”
他的身體靠着她的很近,雖然只是模擬了開槍的動作,沒有真正射出子彈,但是薛桐桐的臉卻有點暈紅,大腦甚至有點缺氧。再這樣下去,她會習慣呆在他的羽翼之下,不敢再面對任何的危險!但是,薛桐桐不願意成爲這樣的女人,成爲只能依附於男人的附屬品,像個花瓶。因爲即使花瓶出窯的時候再美,也會有打碎的一天。
薛桐桐手裡拿着手槍,把自己的手從南宮祁烈的手掌裡抽了出來,搖了搖頭,讓自己的思維重新回到清醒的時候。
“我走了!”
“小心!”南宮祁烈的聲音很輕,從薛桐桐背後傳來。
薛桐桐的腳步頓了頓,但她卻沒有轉身去看南宮祁烈,而是加快了腳下的腳步。
南宮祁烈望着薛桐桐嬌小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斂起來,一雙漆黑如夜的鳳眸內閃過一絲凝重的肅殺。自從出了上次的楚桓東事件之後,他不僅派凌冽去跟蹤保護薛桐桐,甚至花重金爲薛桐桐奪身打造了這把銀色的女式手槍,爲的就是以防不時之需。但,他到底是忽略了……
他只想到,會有人對薛桐桐下手,會忽略了,有人察覺他的保護之後,故意拿火火來威脅薛桐桐!
但是……那人能想到這些,腦子也絕對不簡單!要麼就是他要的籌碼很高,要麼就是他壓根不想活!可是不管怎麼樣,敢動他南宮祁烈在乎的寶貝,那就做好被廢掉的準備吧!
南宮祁烈重新坐回了法拉利之內。
佳音把披肩的長髮迅速地紮起,拿起手中的粉餅,口紅開始迅速地在臉上塗抹着,她的眼光一觸到南宮祁烈,
嘴角就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總裁,沒想到,你現在不喜歡山珍海味的口味,而是喜歡這種……嗯……田園小菜!”
南宮祁烈的額頭全是黑線,冷冷地說道:“佳音,我就是喜歡!我喜歡怎麼樣!”等說出口的時候,南宮祁烈才驚覺自己說了兩個字竟然是喜歡。他的人生中只有要和不要,什麼時候會出現喜歡兩個字。
要和不要是理智的,在任何情況下,南宮祁烈都要計算利益得失,選擇要與不要。
但是,喜歡兩個字……是盲目的,是不講道理的!就像山珍海味和田園小菜,和口味、價值、賣相毫無關係!只要是喜歡,田園小菜也不會比山珍海味遜色!同樣,薛桐桐也是個道理。
佳音見南宮祁烈沉默不語,手上化妝的速度絲毫不放慢,涼涼地說道:“沒想到啊!堂堂朱雀集團的總裁也會說喜歡兩個字!”
“佳音,做好你的事情!我不是你嘲笑的對象!”南宮祁烈淡淡地說道。
“總裁,我的表哥們是你的下屬,但是我卻不是!我做你的秘書,純粹是義務勞動!”佳音正色道:“如果不是我義務勞動,即使是你,你能請動我嗎?”她是爲了他,才留在南宮祁烈身邊做貼身秘書的!不然,即使是南宮祁烈又怎樣,她照樣愛理不理!
“義務勞動,我很想知道什麼讓你爲我義務勞動?”南宮祁烈說實在也想不通這個問題。
“秘密!”說到這裡,佳音已經蓋上了手中化妝盒的蓋子,轉過頭,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脣上,對南宮祁烈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但,當南宮祁烈看清佳音的面容時候,他愣在原地,但是很快,他的嘴角就勾起了一絲邪魅的笑容:“不愧是佳音……我就靜候佳音了!”
“嗯!”佳音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南碼頭的廢舊倉庫。
因爲是靠近碼頭的關係,還是會有海水的緣故,所以根基很潮溼,不時地散發着一股黴味。那種味道還混着一股海水特有的腥味,極其難聞。越是往深處走去,這股難聞的氣味就越是明顯,這讓薛桐桐的胃部不禁抽搐起來,差點想要乾嘔出來。
薛桐桐忍着那股要嘔吐的衝動,警惕地走過一扇扇倉庫的門前,推開那塊生鏽的鐵門,呼喊道:“火火,火火,你在哪裡?有沒有人?火火!”
每當喊完,薛桐桐都會靜靜地站在原地,聽倉庫內的反應和動靜,右手的小手裡面緊攥着那把南宮祁烈給她的銀色小手槍。但是,她每次聽到的幾乎都是風的聲音,還有時不時地竄出幾隻灰老鼠,倒是讓進入警戒狀態的薛桐桐,嚇得不輕。
時間在一秒秒的流失,她不讓南宮祁烈參與尋找倉庫,是因爲怕打草驚蛇。那些影都會在她找到之後,與她保持聯繫,隨時準備突圍。但是,靠她這麼一間間找,根本就不是辦法!
可,薛桐桐根本不願意哪怕是一點點的機會,她開始在倉
庫之間奔跑起來,喊道:“火火,你在哪裡?我來了……火火!”
明明已經是寒冬,但是薛桐桐的衣服卻已經被她的汗水浸溼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只覺得喉嚨口被風進得很難受,整個肺部都快炸了,連咽喉都覺得有一股腥味。只是,仍舊是一無所獲。
火火,在哪裡?
南碼頭,她已經找了將近半個小時,還有一個小時十分鐘……
時間不多了,可是她連南碼頭廢棄倉庫的一半都沒跑完。
火火到底被人掠到哪裡去了?
薛桐桐望着各種集裝箱倉庫和已經快乾涸的河牀,她的淚水爬滿了自己的臉頰,卻仍沒有忘記繼續尋找。只要有最後的一絲希望,她就絕對不放棄!火火一定在等着她來就他,所以她不能害怕,不能迷惘,只能堅定地走下去。
就在薛桐桐奔波在各個倉庫的時候,她的手機鈴聲在這空曠的場地上響了起來。
薛桐桐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查看自己的手機。
隨意地一瞥,竟然沒有號碼,來電人顯示的是未知。
曾經她也收到過來自未知的短信,是那個殺人兇手嗎?她說他是人類所虛構出來看不到的影子,他爲了挑釁他,就來傷害她的兒子嗎?亦或者,是別人?但是,不管這個電話是誰打過她的,都將會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薛桐桐深怕那個人掛斷電話,所以連忙接了起來。
“喂……”
“你好!”這次不再是氦氣變聲的效果,而是女人說話的聲音。但是那聲音似乎不是正常的聲音,像是通過厚厚的口罩之後傳出來的,音色和音準早就變掉了,薛桐桐根本猜不出到底是誰打電話給她的。
“你是……”
“呵!怎麼樣,想要把整個南碼頭都找遍,卻什麼都看不到,這種心情是不是特別的苦惱啊?嘖嘖嘖……還真是偉大的母親啊!讓我特別感動!”那女人說得極盡嚴苛和嘲諷。
聞言,薛桐桐的心卻一下子揪了起來,聲音也亂了:“你不是說火火在南碼頭嗎?我現在就在南碼頭,我幾乎快把這邊跑遍了,但是我什麼都沒看到!我的兒子在哪裡?你到底把我兒子藏到哪裡去了?南碼頭的那裡,快,告訴我!”
那個聲音聽到薛桐桐的急迫,卻冷笑起來:“很想知道嗎?那好,我現在告訴你,你的兒子在哪裡?你的兒子……根本就不在南碼頭!”
薛桐桐的小手緊攥着自己的手掌,小臉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你……你騙我!火火根本就不在南碼頭!你之前的電話卻在騙我!”
“騙,騙你又怎麼樣?”那人低低地笑出聲,卻驀地收住了聲:“我對你做的這些,又哪裡比得上你對我做的呢!如果沒有你,我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我騙騙你而已!”
薛桐桐一直在猜測電話那頭的那人身份,卻始終猜不到。
究竟會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