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只做不愛 楔子
S市,悅新國際機場
午後,充足的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照進機場大廳,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幾許光斑。
新年剛過去一個月,S市的天氣已經在漸漸回暖。許多人已經早早換上春裝,儘管這樣,微顯擁堵的候機大廳裡,仍讓人感覺到一股燥熱。
只是這樣的溫度對於喬可遇而言還是太冷,她握着粉色行李箱拉桿的手冰涼,另一隻手忍不住攏了攏身上的絨呢外套,選了個位置坐下來。
或許她這身裝扮在回暖的S市有點怪,所以引得周圍旅客都不由側目看了她一眼。女子的皮膚白淨,挽起的栗色長髮上被寬大的漁夫帽完全遮住,五官精緻秀美,並化了淡淡的妝,只是眼眸一直低垂着讓人看不清眸色。
奶白色的蝙蝠款的針織衫配牛仔藍的修身小腳褲,外面罩的長款外套將身子顯得愈加嬌小,卻掩蓋不了凹凸有致身材。腳下踩的是英倫風的小馬靴,身上流出一絲空靈的氣質。
她對自己引來的目光恍若未覺,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不時擡起纖細的手腕,看看腕錶上指針的走向,也看不出着急與否,彷彿只是在純粹的等待登機的時間到來。
“快看快看,皇甫集團的總裁又上雜誌了,好年輕,好帥哦。”與她隔了一個位子的女孩在捧着本雜誌怪叫。
“是啊是啊,他可是連續七年男色榜排名第一的黃金單身漢,看長得這樣子,簡直就是現代版貴族王子嘛。”她身邊的女孩也跟着附和,甚至可以聽到咽口水的聲音。
喬可遇皺着眉側目看了一眼,那雜誌的封面上登着一個年輕男人的特寫照片。利落削薄的短髮,五官精緻,眸如曜石,俊美如神衹一般,尤其是那如花瓣妖冶的雙脣,脣薄而豐潤,據說曾被評爲過全球最性感的脣型之一。
是皇甫曜!她低垂下眸子,手不自覺的壓向胸口的位置,拒絕再看,只因爲心又開始泛痛。催促登機的廣播終於傳來,她站起身子,拉着那隻小小的粉色行李箱朝着安檢走過去。
這樣的季節,飛往歐洲的旅客似乎特別多,她就站在這長長的隊伍裡,隨着人流一點點前行。並不時擡頭看看前面進度,直到前面還剩一個人,她冰冷的身子上居然出了一層虛汗。
這時,突然有雜沓的腳步聲傳來,在廳內引起一些騷動,她下意識的回眸,看到許多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在大廳內像是在搜尋什麼,並不時用戴在耳朵上的通訊設備互相傳遞着訊息。不止是她注意到了,身後排隊的人都開始忍不住議論,猜測他們像是在找什麼人。
看到有兩個人搜索着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的心一下子提起來,緊張的幾乎揪成了一團,下意識的將身子往人羣裡縮了縮。才發現自己前面排隊的人已經走了,安檢口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員正在朝自己微笑。
她看到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的,或許是在對自己說着什麼,可是耳朵卻在嗡嗡在響,什麼也聽不到。喬可遇想很努力的回以一個抱歉的微笑,然後來穩住自己。但發烏的脣卻哆嗦了一下,臉色變得愈加蒼白,呼吸也愈加急促。
“小姐,請問你不舒服嗎?”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端着職業甜美的笑容詢問。
因爲眼前這位客人看起來真的不太好,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似的,她真的確定自己能乘航班出國,不會有事嗎?
喬可遇強撐着搖搖頭,越過她準備往走進安檢門,只是腳步剛擡起來,身子就被伸過來的手臂擋住:“喬小姐,請留步。”
安保裝扮的男人攔住了她,她瞠目擡頭,眼睛裡滿是掩不去的驚恐。大廳裡那些搜尋的人已經都停下來,好多乘客都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她後面排隊的人本來就已經等得不耐煩,可是看看這陣仗卻沒人敢說話。
“皇甫大少正在等你,請跟我來。”那人目光直視着她,不卑不亢的模樣。
喬可遇不說話,抓着外套的手已經在發抖。她也沒有動,腳下更像生了根一樣的沉重,因爲她不想動,她不想見那個所謂的皇甫大少——皇甫曜。她之所以出現在機場,就是想永遠逃離他。
“喬小姐。”站在眼前的人還在耐心的等待,那副模樣好像非要耗到她願意跟他走不可,又或者在拖延時間等那個人來。
喬可遇看了一眼他帶的人,那麼多,站在機場的候機廳裡黑壓壓的一片。目光在廳裡的每個角落裡掃過,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各種各樣,嘻笑怒罵的形態都是自由的,只有自己。
頭腦突然混亂,她甩了甩頭,眼前的影像卻晃晃悠悠,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終歸於黑暗,身子一下也軟了下去。
“喬小姐。”那人驚異的叫着,及時伸手撐起她暈倒的身子。一邊抱起她往醫務室方向跑去,一邊對着嘴邊的通訊器稟報:“皇甫少爺,喬小姐暈過去了,我們現在正把她送往醫務室。”
他帶來的所有人都跟着往那個方向跑,就連工作人員和安檢口的乘客都忘了回神,忍不住猜測那女子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跟S市的皇甫家能扯上關糸。
三十分鐘後,一輛流光溢彩的銀灰色柯尼賽格跑車開過來,吱的一聲,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拖得老長,囂張的橫在了大廳門口。車上的年輕男人推門下來,他着了一身剪材合體的休閒西裝,僅高大有型的背影就能引起一陣尖叫。更別提那頭削薄俐落的短髮,眉宇清朗,鼻翼豐挺,一雙灩紅的薄脣,若笑定能魅惑衆生。可惜此時的它是緊抿着的,表示心情極其不好。
鋥亮的皮鞋踏上臺階,一路朝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只是腳步帶着些微的急切。完全無視自己出色的外表已經引得許多人尖叫,有的人甚至已經撞在了一起,廳裡有些混亂。
“大少。”見到他走來,守在門口爲首的保鏢立刻迎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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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他沉聲問,聲音是磁性的。
“在裡面,還沒醒過來。”他稟報着,表情恭敬嚴謹,不敢有絲毫懈怠。
皇甫曜腳下未停,直接推開了醫務室的門。
“哎,你——”那醫生本來想斥責突然闖進來的人,但是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場震攝住,所以一時把話卡在喉嚨裡,忘了要說的話。
“出去。”皇甫曜卻看也不看他,冷斥道。
那醫生回過神來,正想辯駁什麼,就被跟進來的安保不容置喙的拎了出去。
醫務室的門很快被關上,室內恢復安靜。他抓着檢查牀位前遮擋的布簾,嘩的一聲拉開,牀上的喬可遇的身影就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臉色蒼白的很透明,也似乎更加瘦小了,羸弱的模樣好像隨時會消失似的。尤其是秀眉,即便是睡覺也是皺着的,昭示着她的不快樂。
皇甫曜走上前去,伸出修長漂亮的手,心疼的摸上這張多日不見的容顏,只是指尖剛碰到她,喬可遇像有感應一樣打了個寒顫,然後醒了過來。
那雙清眸在看清眼前的人時,臉色驟變地坐起來,身子甚至是下意識的後挪,躲開了他的碰觸。皇甫曜的手指僵住,不,整張俊臉,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因爲她的反應散發着陰沉的氣息。
“喬可遇,你就那麼不願意看到我?”咬牙,一臉憤慨地盯着她。
被喚喬可遇女人仍然不說話,貝齒咬得脣色發白。兩隻手緊緊抓着身上的被單,白皙纖柔的手上,細小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皇甫曜看到她這副模樣,終究不忍,嘆了口氣坐下來,口氣也緩和了一些:“別鬧了,跟我回去吧,你還懷着孕呢,這樣到處亂跑對孩子可不好。”他的手搭在喬可遇的纖瘦的肩上,臉上的溫和的笑容對他來說已經算是討好。
喬可遇聽到懷孕兩個字,身上氣息瞬間就變了,擡起來的眸色也清冷如刀,與脣角揚那抹笑相襯的極爲詭異。她問:“皇甫曜,誰說我懷孕了?”
皇甫曜聞言,臉色一下子沉下去,目光緊緊縮着她脣角那抹笑,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你把孩子怎麼了?”
喬可遇聽了,脣角的弧度拉得更大。
皇甫曜心下着急,動手將她從牀上扯了下來。蓋在身上的被單掉落,露了女子瘦弱纖細的身形,雖然瘦弱,卻凹凸有致。
皇甫曜不可置信的盯着她肚子,那明明兩個月前離開自己時,已有五個多月身孕隆起的肚子,此時居然是平坦的。眼中映入的影像頓時如同一支冷箭直直射入心房,心痛難言。
“喬可遇,孩子呢?”他大吼着問,修長的手指化爲奪命的鋼索,摳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喬可遇看他這副模樣,卻並沒有報復的快感。眼前漸漸氤氳,她又硬生生將那點溼意給逼了回去。然後揚起笑來,那抹笑靜靜的淌了一臉,在蒼白羸弱的面容上,如綻放的奇異花朵,渺弱而美麗。
她問:“皇甫曜,你是我什麼人?我爲什麼要替你生孩子?”
她的聲音極輕,卻問得皇甫曜臉色灰白。薄脣蠕動半天,都沒發出聲來。
是啊,他是她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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