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跟隨者莫飛靜

但是何家二家長都不說話,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她偶爾擡頭看了看洗衣間的衣服,惆悵不已。偶爾看了看這個當初毫不眨眼甩了她兩巴掌,然後罵了她一頓的大家長,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偶爾她回答了兒子兩三句提問。

儘管很難受坐在哪裡不知所措,但是時間也很快就過去。

管家佈置好了飯菜,當季夏看到那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時,嚥了咽口水。真的是,看起來就是色香味俱全。

蝦仁麻球,五味豆腐,西芹百合,蟹黃炸……

她被食物沉迷在一起,導致她差點忘了本分。

要不是管家咳嗽一聲的話。

季夏面帶囧色的轉過頭測過身子,讓何家二家長入座。帶着他的寶貝乖孫放在一邊。然後對季夏道:“坐。”

季夏坐下來。

紀芝問:“喜歡這些菜?”

季夏不知道她所指,但是點點頭。

“那就吃吧。老關應該很高興。你能喜歡。”

額?

這場戲唱的哪一齣。季夏完全被搞迷糊了。然後她更迷糊的是,在飯飽之後,一切剩菜殘羹全部收拾之後,泡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給二家長之後,何家二家長拿出一件寶貝,讓季夏伸出手來。

季夏伸出手。心底在搗鼓猜想。

一隻玉鐲子就戴在了季夏毫無血色的手腕上。

季夏不可置信,都忘記了推辭。她沒有說話,紀芝不容人拒絕的表態:“不準摘下來,這算是見面禮了。”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你不能想象一個對你有偏見的人忽然會送你東西。

難免會想到這其中是不是有詐。更何況是長輩。

啊?這這這……季夏看了看手上的玉鐲子,道:“不不不,夫人,這個太厚重了。”說完她要摘下這個玉鐲子。“真的,無功不受祿。”

紀芝挑眉道:“嫌棄?”

季夏惶恐。“不,不是……”她有一百條命也不敢嫌棄啊。

“那就戴着。”

季夏不敢再說什麼。只是覺得右手沉甸甸的。就像是帶上了某種枷鎖。枷鎖,啊,這樣比喻喲徐誒殘忍,但是確實如此。

“你很好。”許久之後,紀芝又說。

“耶?”二家長要表態什麼?

“所以,我也挺看重你的。加油吧。”紀芝說完,站起來,對着小軒琪說這什麼,季夏聽不到,她的腦袋就像是掉進了漩渦裡面,然後暈眩着一種叫做認可幸福的錯覺,讓她五雷轟頂的同時又倍覺欣慰。

恍恍惚惚的送紀芝出門,然後恭敬的對着她說再見,再三對着她發誓會好好的照顧軒琪的,然後又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屋裡。

腦袋仍然很不靈光的想着些什麼。

倒是紀芝快要上車前,又對這屋子看了看。

管家看她這樣,上前笑着說:“少爺找的人,心眼好。”

紀芝嘆氣道:“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也沒有什麼氣魄,哎……凡軒配上她,算是毀了。不過,喜歡上了,也沒有辦法的事啊。”她轉過頭對管家笑:“你說對吧。”

老管家笑而不語。

何凡軒從公司回到家裡。覺得氣氛不是很對勁。

一大一小坐在沙發上,孩子如同貓科動物一樣,委屈的趴在一邊看着呆滯的貓咪,見到凡軒一回來,速度飛奔到他爹地懷裡,嘟囔着道:“餓……”

也許是餓了,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

何凡軒看了看孩子,然後叫季夏:“你怎麼不給孩子準備食物,在想什麼?”

季夏茫然的睜開擡頭,見到是何凡軒之後,三秒反應過來,把手小心翼翼的擡起來給

何凡軒看:“這個,你幫我拿回去好不好?”

何凡軒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忽然像是懂了什麼一樣。

他抱着軒琪坐在沙發上,問軒琪:“奶奶來過了。”

“嗯。”軒琪乖巧的回答:“還送媽媽手鐲。”

何凡軒點點頭:“季夏,既然是我媽來,她送的東西你就收下吧,她這個人最討厭送出的東西被送回,這樣很不禮貌你知道嗎?”

“我……這個禮物太貴重了。”季夏說。

“沒有什麼貴重的,我媽媽難得送人東西,你不要佛了她的意。”何凡軒說。

季夏沉默了一下。

何凡軒說:“就別做飯了吧,我們出去吃吧。”

季夏回神,纔想起兒子沒有吃飯,“軒琪餓了吧,對不起哦,媽咪。”

“不用了,我們出去吃吧。”何凡軒抱着軒琪站起來,然後拉着季夏出去。

“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何凡軒看了她一眼。季夏縮了一下。

有些人不敢妄圖自己想要的,寧願想着也不讓它實現。那是因爲害怕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在火柴燃燒的短暫時光中看到的溫暖和充實,在火柴熄滅之後產生的巨大沖擊,是無法被接受的。

所以,如果不是長久的,短暫的現實有那麼可怕,還不如在夢裡安全一些。

這是季夏面對何凡軒給予他的幸福假象的心理。

晚餐進行很順利。一家子吃的很開心。

季夏這次居然胃口大開。對着食物來者不拒。也許下午太過緊張導致放空狀態,這個時候覺得能用食物來緩解心中壓力,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何凡軒先是切小塊牛排給軒琪,等到一應俱全的照顧好兒子吃飯了,他才動手吃自己的。

最近的位置有些對調。

比如餵養兒子這件事情。若是放在以前,何凡軒絕對不是好爸爸因爲他從來麼有餵養過兒子,吃飯洗澡睡覺,他都沒有參與,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是季夏。但是接觸了之後,也沒有覺得不妥的地方,反而多多生出了寵溺。心底有着自豪感。

而近期的季夏,心在慢慢放鬆對何凡軒的警惕和疏離,有時候牀上摟着她睡覺,她會在睡熟之後直接到他的懷裡來。

他很欣喜目前狀態。

至少很想一家子。

看到季夏吃那麼快那麼多,何凡軒問:“下午沒吃。”

“有,和夫人一起吃了。很多精緻的菜。”

“那怎麼還這麼餓?”

“因爲緊張嘛……”

“緊張什麼?”

“因爲……”

季夏回過神來,剛纔對話很順利,但是她像是意識有什麼不對勁兒,放下刀叉看了看何凡軒:“那個,對不起哈,我吃的太起勁了。忘了本分了……”

何凡軒聽到這話,就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那個,我最近感覺自己越來越放肆了。”季夏忽然不吃了,彷彿剛纔季夏的食慾是幻覺,如果不是她嘴角還有沙拉奶油醬的話。

“哦?怎麼說?”

“我……我就是覺得回來之後……”

何凡軒制止了她說話,只是微笑包容的說:“快吃飯,涼了就不好吃了。說不出來的話,等想清楚了事情原由之後,在慢慢說也不遲的。”

季夏點點頭。

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讓我產生錯覺。不要給我幸福。你不會愛我,我也不可能愛你。你會對我好嗎?你是又想着什麼方法折騰我嗎……這些話,季夏說不出口問不出口。

“鐲子?爲什麼夫人送我鐲子啊?”

“因爲她想送啊。”

“但是……”

“這麼疑心?”

“不是……”

“那就快點吃飯。小軒琪的飯都快吃完了,只有你的一大堆沒吃,怎麼孩子都比不過,吃飯還十萬個爲什麼!”

面對何凡軒突入其來的一大串,季夏只回答了“哦。”便低頭吃飯。

晚上回到家。季夏和孩子都睡了。

何凡軒打電話給她老媽。問了鐲子的事情。

雖然心底知道自家老媽送禮物給人已經是很難得了,更何況那個手鐲子戴在她手裡三十年了。但是從母親嘴裡說出來的是不一樣的。

那種是認可,親口說出。意義非凡。

“但是你家媳婦還很怕人啊。”

“媽媽,她以前被我欺負怕了。這次還懷疑我想着怎麼欺負她呢。”

“你啊,老大不小了,不要瞎折騰了。”

“所以,我還在等啊,等着她發現了。反正她不相信我最裡面說出來的話。”

“你打算怎麼做?程家那女兒,你打算怎麼處理。”

“讓她天天鬧着子庫也不是辦法。在拖着吧,拖不了,就只能那麼做了。”

“真的那麼打算,用這一招來逼你家那位嗎?萬一失敗了?”

“不會的。媽媽。總是要留點信心給自己不是嗎?”

“你這是,何苦呢?”

說道這裡,的母子兩打住了。聊聊幾句之後便收線了。

夜深了,何凡軒道了晚安,關閉了電話。到了臥室,然後鑽進暖暖的被子裡。

外面有些冷,何凡軒身上在外面吹了風,夾着衣服也冷,季夏瑟縮了一下,然後又開始找位置在他懷裡安然舒適的睡着。

難得啊,何凡軒想。明明不是那麼排斥,但是心門卻關得那麼緊。真的是沒辦法啊。只能先等等看了。

第二天,尤子庫優哉遊哉的坐在辦公室抖開了報紙。

一打開頭條就是何凡軒那張被放大的臉。不僅僅他,身邊貌似還有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女人。背景朦朧,光線昏暗,但是照片中有個人是何凡軒沒有錯,再看看旁邊的女人,猜猜應該是季夏和軒琪了吧。

報紙上面標題依然是狗仔味道十足:“何少與一女子攜子吃飯,疑爆新戀情。”

無孔不入的相機。尤子庫沒有看內容,猜猜都知道里面寫什麼,只是他比較好奇的是,旁邊的人怎麼那麼淡定。

“你派人去的?”

一旁的人是莫飛靜,這些日子她都跟着尤子庫。

她看了一眼報紙上面的新聞,“最近沒興趣爆料。”

是啊,她最近都和自己在一塊。

但是——“擦!不是你是誰啊。”

“是你啊。”

“什麼?”

“你不也喜歡季夏嗎?”

“我纔不會去幹違背良心道德的事情,還有,我雖然喜歡季夏,那是過去,現在,我們是朋友關係,請你不要玷污她的名聲撒……”

孕婦莫飛靜不懂爲何尤子庫忽然炸毛。

“你這麼激動幹嘛?”

“我給你一巴掌你會打回來嗎?這樣莫名其妙的猜測。”尤子庫說,然後不去看她。這個死女人在他身邊好些日子了,趕也趕不走。都說餓那件事情他無能爲力,爲什麼這死女人就像是幽魂一樣跟着他!

他泡妹,她跟着。他逛酒吧,她跟着。上班跟着,下班跟着,吃飯跟着……他都快以爲莫飛靜瘋了,不然就是喜歡上她了。

莫飛靜黑線,不在看他。

室內安靜起來。那份報紙躺在一旁。

彷彿剛纔兩人的對話是泡影,只是一瞬間被滯留在某個時空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