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小遠愉快地走入幼兒園。
老師們的眼神充滿警惕,很好很有趣。
同學們的眼神充滿崇拜,幼稚的崇拜,也很有趣。
龔小遠喜歡這種感覺。
以及,他還無意間聽老師說,今天要開始帶小班的小盆友們做操了。
這很好。
龔小遠有了新的想法,於是裝成普通的萌蠢小盆友,乖乖聽老師話,也沒再欺負同學。
兩位老師見狀,狠狠鬆了口氣,甚至還認爲一定是因爲龔成回家教育過,還狠狠感謝了龔成一番。
然而,很快她們就發現自己錯了。
錯得離譜。
龔小遠在入園後的第一次做操時,哇一聲哭了。
“爸爸不要我了!媽媽不要我了!哇——他們把我送來幼兒園,不要我了,哇——”
聲淚俱下。
這貨的演技又有了長足的進步。
幾天來,就這一個招數,帶哭全班兩次。
導致小二班所有小盆友都沒從離家的憂愁中解脫出來,進度條比其他三個班差遠了。
剛剛來操場,本來班裡的所有小盆友都很好奇,調皮的那幾個孩子甚至想去爬滑梯玩,但被老師制止了。
老師還兇人,命令大家排排站。
小盆友們的心裡可就不舒服了。
四個小班的小盆友們都差不多。
再然後,龔小遠一哭,幾個小盆友立即跟着哭了起來。
“哇——媽媽,媽媽——”
再然後,小二班整個崩了。
小盆友們都在放聲大哭,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悲傷氣氛,這氣氛又傳染到隔壁的小一班和小三班……
就很慘烈,跟遭了災似的,就那麼幾個老師根本照顧不過來。龔小遠這個貨還趁着老師不注意,偷偷跑去欺負那些不哭的小盆友,比如告訴那孩子:“你背後有個蜘蛛,要咬你了,快跑!”
“哇——”某個小盆友就很着急,一邊跑一邊哭,滿操場亂竄,老師也顧不過來,就讓他這麼竄着。
龔小遠繼續尋找沒哭的刺頭們。
再後來,大班的一些小盆友們竟然開始夢幻聯動——很沒出息地跟着小班一起哭。
大概是因爲一個暑假過後,他們又不太適應幼兒園的生活吧,總之就想哭,現在的氛圍不哭着喊媽媽還等什麼?
結果就是,整個幼兒園的半個上午就那麼報廢了。
許多小盆友是哭到實在沒力氣才停下來的。
許多老師也是哭到實在沒力氣才停下來的。
沒錯,龔小遠這次的戰績很強大,帶哭了半個幼兒園的老師。
前所未有的強大,夠吹一輩子了。
中午的時候,龔成接到班主任的電話。
“喂,龔總,我是龔小遠的班主任劉老師,晴兒您下午能不能抽空來一下?”
“怎麼了老師?”
“咱們研究研究龔小遠的轉學事宜……這孩子實在帶不了啊。他把半個學校弄哭了。”
“呃……”龔成撓撓頭。
上午的情況他看在眼裡,笑在心裡。
居然也沒有任何負罪感,就是覺得好笑,大概因爲知道兒子是重生者吧。
“那個,我很忙,您是知道的,要不人讓王五去?”龔成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話說王五仰慕您很久了,早就想見見。”
“不必,已經見過了,最好您親自過來,實在不行,我下班後可以過去。咱們好好聊聊。”
“那下班見。回聊。”
“你……”
龔成笑眯眯地掛斷電話。
這個劉老師的說話方式很有性格啊,似乎比較適合王五。
於是龔成撥通王五的號,讓他來接龔小遠。
龔成自己就偷偷跟着就行。
沒想到剛放下電話,龔成就看到幼兒園門口出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這身影衣着普通樣貌普通,各方面與兵州本地人沒什麼差別。
除了那一米四幾的身高,放在兵州一地,就像雞立鶴羣。
有問題。
龔成立即摸了過去。
只不過那個小個子比龔成想象得謹慎很多,龔成出門的功夫就跑沒影了,出現過的地方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龔成不由皺眉,返回房間繼續蹲點。
……
小個子確實是特派員蒲公英,不過不是個正經的特派員。
這幾個月來他已經用五個不同的藉口申請到幾筆龐大的經費並存入自己的瑞士銀行賬戶。
半年的收入很高,比之前半輩子加起來都多。
蒲公英開心極了。
今天來幼兒園的目的也很單純,就是爲了拍照交差,順便騙錢。
沒有任何動龔小遠的想法。
拍照麼,當然用不了多長時間,所以龔成沒有任何發現也正常。
只不過這一次提交信息後,上面的回覆比較特殊:你的上級改變,請聯繫:*********
這是一串手機號,還是華夏的號碼。
特派員茫然片刻後撥通新上級的號碼,並開始口述莫斯代碼:“01000100101001”這些數字組合起來只代表一個詞:麼西麼西。
就在他還要繼續口述數字時,對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操着一口地道的普通話:“你說人話。”
“窩滴代號蒲公英,正在執行任務,請問撕否繼續?”
“任務繼續!東西必須給我弄到!經費不會少!”
“好滴。”
“彙報最新進展。”那女人問道。
蒲公英一本正經地答道:“窩已經監控到活體標本的兒子,並制定一個計劃,將帶着二十八名下線一起出動,綁架這個孩子,如有必要,先將孩子送回總部。您滋道滴,這需要很大一筆經費。”
“別動那個孩子!我只要活體標本的血液樣本!”
“……收到。”
蒲公英沒有申請到經費,惋惜一陣,又開始向別的申請方式。
該怎麼繼續騙呢?
巨大的島嶼。
巨大的會議室。
“先生,我們已經啓動預案,實驗室啓動,尋找新的目標。那個女人還有用,所以我們繞過她,並給予她行動的指揮權。”
“雖然這樣不明智,但也挺明智的。”西裝革履的男人說了一句廢話。
因爲他也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明智不明智。
項目已經拖了快兩年了,原計劃今年出結果,最多兩年後成果投放。不過因爲各種意外實驗已經暫停了一年時間。
實在等不起。
只好派遣新的特派員,大規模收集華夏人的血液樣本。
可惜的是,公司的特派員消耗太多,現在能拿出手的業務水平已經堪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