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權。”
一直站在李雲升身旁的劉權,微微上前一步,彎腰道。
“相爺。”
“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明白。”
此時的簫涼左心中的才終於有了一絲絲慌張。
“李雲升想幹——”
劉權手掌擡起,簫涼左話剛說到一半,整個人消失在了會客廳。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安本初壓根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旁一個大活人就沒了。
他左右看看,發現已經見不到自家陛下的身影,心中咯噔一下。
是他力薦陛下親自來和談的,現在卻害了陛下的性命。
這回國之後,自己……自己還能回的去嗎?
“李相,萬萬不能啊!”
李雲升手掌一揮,龍雀刀飛出,懸浮於安本初面前。
“你若是想在大楚爲官,我可以給你安排新的官職,你若是想追隨自己的皇帝陛下……自己動手。”
望着眼前的短刀,安本初緩緩擡起了自己的手。
而後,拱手道。
“日後,還望李相多多提攜。”
劉權心中不由得嘖嘖道,自己已經夠不要臉的了,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不要臉的。
不一會,肖府的管事快步走進了會客廳,他悄聲走到肖宗仁耳旁低聲道。
“老爺,池塘裡發現了一具屍體,正是剛剛進來咱們府裡的一人。”
肖宗仁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簫涼左死在了肖府,這筆債最終還是算在了他的頭上。
不過,他並沒有吱聲,生怕下一個出現在池塘裡的人便是自己。
他有些忌憚地看了李雲升一眼,這個年輕人下起殺手來,可當真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按理說,即便是滅國,也不會輕易地在明面上去斬殺皇帝的。
可是現在死在李雲升手裡的皇帝,光他知道的已經有四個了。
衛國皇帝、北齊先帝、北齊皇帝,再加上現在的樑國皇帝,下一個恐怕就是西周的皇帝了。
自己那傻兒子還一心想做北齊皇帝,也不看看做皇帝都是什麼下場。
自己這個大都護在北齊不是皇帝,也勝似皇帝了。
所謂帝王,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
女帝又如何,還不是對李雲升言聽計從。
李雲升在這裡和肖宗仁交代北齊滅國之後的事情,而崔開武則去抄了皇宮的國庫。
現在的北齊皇城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有不少百姓紛紛外逃,生怕自己的家產不保。
而十幾名官員堵在肖宗仁府門口,希望他能站出來主持大局,可是這些人連肖府的大門都進不了。
“我們要見樞密使大人!”
“你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攔我!”
“我是南宰相肖西涼,難道我也不能進?”
不一會,一大隊人馬包圍了肖府。
馬背上,崔開武掃了衆人一眼,不過都是一些只知道動嘴皮子的文官,沒有一個在戰場上見過。
他翻身下馬,徑直走入府中。
見他來勢洶洶,守在門口的護衛哪裡敢攔。
門口議論聲再起。
“樞密使大人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十二萬兵馬按兵不動,卻任由楚國人進來,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
“你們說,樞密使大人是不是早就已經投靠了楚國?”
此言一出,衆人紛紛搖頭否定。
“不可能!”
“絕不可能!”
然而,話剛說完,他們便看到肖宗仁陪同一個年輕人一同走出了府邸。
府門口的議論聲戛然而止,轉而成爲低聲私語。
“那人是李雲升!”
“樞密使大人好像和他很熟絡的樣子。”
此時,一道喝問聲從衆人中傳了出來。
“肖宗仁!”
衆人立即轉頭看去,原來是南宰相肖西涼。
肖西涼踏出一步,質問道。
“肖宗仁你身爲北齊樞密使,竟然賣國求榮!”
“劉權!”
一聽李雲升招呼,劉權不用多說便明白了什麼意思。
手掌一擡,肖西涼在衆人面前消失了。
而肖府的池塘裡,又多了一具溺死的屍體。
衆人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一個大活人,嚇得紛紛後退一步。
雖然他們不知道肖西涼去了哪裡,但是那一定不是一個好地方。
“樞密使大人!”
聽到還有人這樣叫自己,肖宗仁立即更正。
“我在這裡宣佈一件事,從今以後,我是大楚的大都護,再不是什麼樞密使,注意你們的言辭。”
嚯!
衆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直接當着衆人的面站隊了。
所以,他們的樞密使已經投敵賣國了?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他們仍有些難以置信。
李雲升沒工夫跟他們廢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自己還要趕着去搜刮樑國寶庫,然後回京師看女帝穿黑絲呢。
“你命一部分人將寶庫中的東西先送回京師,其餘人和我一同入樑國,然後與陛下會合。”
崔開武低聲問了一句:“你留多少?”
李雲升皺眉。
“什麼我留多少?”
“你不會想把這麼多東西全都給女——陛下吧。”
一聽這話,李雲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當然是都拉到我府上去,我替陛下保管。”
“嘖嘖,你這口氣就好像先帝一樣。”
李雲升深以爲然地點頭,陛下若是叫一聲爸爸,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
樑國皇城。
百官沒有等來回歸的簫涼左,卻等來了李雲升的大軍。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人再給李雲升打開城門了。
李雲升仰頭看了一眼皇城的城頭,一支支箭矢正對着他。
手一揮,大軍之中安本初走了出來。
其身後,還有一口巨大的棺槨,由數十名將士擡着。
李雲升朗聲道。
“你們的陛下在北齊不慎落水身亡,我特意把他的靈柩送回來,你們還不開門迎駕!”
“父皇!”
城頭之上,太子簫宇琅悲憤之聲響徹天地。
一旁守將看向那棺槨,心中驚疑不定。
雖然懷疑是敵軍的詭計,可是安相都站在那裡,怎麼看都不像是假的。
李雲升當然不會真的擡着簫涼左的屍體回來,這不過是一副臨時打造的空棺材。
只不過,他根本沒有給對方思考的機會,手一揮。
“進!”
“太子殿下,怎麼辦?”
兵部尚書拓跋渾然實在是不敢下令放箭,那畢竟有可能是先帝的聖體。
簫宇琅雙眸猙獰,嘶吼道。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