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不多說,蔣鼎文和湯恩伯也不便追問,反正有這麼多金銀憑空飛來,還能將馬步芳這樣的土皇帝輕易從西寧抓來,兩人已經深深佩服趙羽的本領,甚至,有了恐懼敬畏。
趙羽將馬步芳請來,又讓人將馬繼援也送來。
“魂淡,趙羽,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馬步芳給兒子做了介紹以後,兒子發瘋一樣朝趙羽衝過來。
馬繼援年輕英俊,體格健壯,速度奇快,不愧騎兵高手。
馬步芳大聲疾呼,在拉扯兒子的時候,卻虛與委蛇,“住手,住手!”
馬繼援撲到趙羽跟前,一把抓住趙羽的胸前領口衣服,腳下使絆子,拳頭搗門面,毫不留情。
估計,馬步芳遲疑了一天多,思前想後,也開始懷疑趙羽的那番說辭了。
他又不是傻瓜,如果趙羽真是奉委座命令行事,以委座的陰狠毒辣風格,自己鐵定被滅了。所以,他要用兒子來試探,不,最起碼,要用兒子的能耐,把趙羽摔個仰八叉,狠狠報復一下,出出胸中這口惡氣。
蔣鼎文和湯恩伯都知道趙羽的厲害,在旁邊沒有阻攔,心裡暗暗冷笑。
趙羽也在冷笑,哼,你小子不是往鋼板上找撞嗎?
趙羽的速度堪堪比馬繼援快了一步,反應極其敏銳,馬繼援剛剛抓住他的領口衣服,就慘叫一聲,丟開手,佝僂下去,雙手捂着小肚子,再也直不起腰。
蔣鼎文,湯恩伯,馬步芳,都大吃一驚,他們還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呢。
“你你你。你他麼的好陰險!”馬繼援倒吸着冷氣,臉色憋得通紅,兩隻眼睛爆睜,極其痛苦的樣子。
“兒子。兒子!”馬步芳這回,真正衝向兒子,將兒子攙扶起來,回頭仇恨地瞪着趙羽:“趙羽將軍,您要幹啥?”
趙羽噗嗤一聲:“不幹啥,令郎要和我比試,我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好意思不應戰,莫非,馬主席讓我不理睬令郎?”
“你?”
“別生氣了,馬主席,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今天襲擊我的人,已經死翹翹了!”趙羽突然陰狠地說。
馬步芳被他的兇悍唬得一激靈。
馬步芳心疼地攙扶兒子,趙羽也及時讓人找來凳子,馬繼援很倔強,很快就調整好,還伸出大拇指,“你行,果然很厲害.”
蔣鼎文叫了酒席,大家入席,以東道主身份出面的蔣鼎文,告訴馬步芳,在第一戰區長官部的一再哀告請求下,重慶中央和委座都已經改變了對馬家父子的態度,由處死改爲暫時軟禁,不過,從私人身份出發,馬步芳“捐款”和投資兩千多萬大洋,極大緩解了第一戰區的窘境,今天的宴席,特表感謝。
馬步芳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羽主動挑戰,要將事情徹底善後,震住馬家父子,化敵爲友,還是必須的,“聽說馬主席和少帥槍法神奇,爲西北一絕,鄙人很想見識見識,此前西寧行程匆匆,執行任務繁忙,沒有領略,非常遺憾。”
在座的人,就此五個,馬步芳父子愣了一下,馬上露出笑容,特別是馬繼援,一上場就被趙羽逆襲,那種打虎不成反被揍的尷尬,讓他憋了一肚子火。
還有,這一次,被人家從西寧老窩端了,捆綁起來,嘴裡堵塞臭布條,窩窩囊囊,路上呆了時間太長,屎尿都落在褲襠裡,臥槽,這種羞辱和仇恨,馬繼援刻骨銘心,別說有機會,只要有一點兒機會,他就會跟趙羽幹仗的。
“好,很好,我早就想和你比試一下了!”馬繼援強硬地說。
這兩天,蔣鼎文和湯恩伯一直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趙羽再次創造了戰鬥神話,數千裡奇襲,生擒馬步芳父子這樣的悍將,自己結義的這個兄弟,有真材實料,簡直是傳奇,還弄來白花花黃澄澄的金銀財寶,憂慮的是,無法收場善後,逮捕馬步芳,迫使他捐款投資,都沒有得到中央委座的命令,屬於私自行動,這種襲擊地方大員,外帶涉及少數民族將領的背景,萬一鬧出什麼蛾子,可吃不了兜着走。
他倆見趙羽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只能勉強賠笑,看趙羽收官。
“馬主席,您老人家同意嗎?”趙羽又問馬步芳。
“同意,同意!”馬步芳恨不得在比賽中將趙羽身上打一百個窟窿,他對自己和兒子的槍法還是很自信的,哪怕是僅僅壓過趙羽的風頭,都可以出一口鳥氣。
蔣鼎文和湯恩伯自然不會反對。
趙羽引領大家出來,一起到附近的操場上,早有士兵在此恭候,趙羽伸了懶腰打一個哈欠:“要不,我們比賽槍法前,打一個賭如何?”
馬步芳警惕起來:“嗯?”
趙羽笑笑:“如果馬主席和令郎任何一個人能夠贏了我,我們三個向蔣委員長請求,立刻將你們釋放回西寧,不,不用請求,直接釋放!”
馬步芳大喜,和兒子對視一眼以後,又試探着問:“能不能再比試槍法之前,先熱熱身比試拳腳?剛纔承蒙趙羽將軍賜教,小兒對您的身手印象深刻啊。”
趙羽呵呵了,“行。”
馬步芳眼睛咕嚕嚕轉動了幾下,試探着:“如果小兒僥倖贏了,趙將軍能不能不要我們的現大洋?”
趙羽開心地大笑:“當然,當然,如果你們贏得了,不僅讓你們回家,還將所有的現大洋都送還你們,告訴你們,我們的確已經用飛機將西寧金庫的金銀,你馬主席準備修築公館的價值幾千萬的錢,都弄來了,可是,我保證,只要你們能贏了,一切原封不動重新還你們!真的。”
馬繼援不敢相信:“趙羽,你敢對真主發誓?”
趙羽搖搖頭:“少將軍,我是無神論者,特麼的都不信鬼神,怎麼發誓?算了算了,我同意你的意見,本人趙羽,民國中將軍,特種戰指揮官,對滿天神佛,對真主阿拉發誓,今番和青海馬主席父子比賽槍法,格鬥,如果敗了,兌現所有承諾,請諸位頭頂三尺神明督察,鄙人如有反悔違逆,將死無葬身之地!”
見趙羽發誓,馬步芳大喜:“趙羽將軍厲害,鄙人相信您了。”
蔣鼎文和湯恩伯緊張起來,看起來,趙羽不是玩虛的,萬一真輸了呢?馬家父子的槍法和兇悍,是出了名兒的,趙羽再厲害,也可能有失手的時候,這個賭局太大了。
關鍵是,已經到手的金銀財寶,怎麼能吐出來?
他們也知道,趙羽要馬步芳輸得心服口服,再也不會找麻煩,可是,這個賭局也太大了些吧?
馬步芳遲疑了一下,央求趙羽白紙黑字寫出來。
趙羽哈哈大笑,馬上對副官吩咐一聲,副官出去,不一會兒,就有大批記者涌進來,前面爲首的人,竟然讓馬步芳爲之欣喜若狂:“範長江先生?”
範長江還在洛陽,正採訪災情,將文章連續送往《大公報》,他進入河南的時候,是通過西北渠道,因爲武漢一帶有日軍盤踞,交通斷絕,他取道西北,和馬步芳認識了。
“馬主席?真是您?”
“哦,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馬步芳主席?”又一個重量級的人物登場了,他就是米國人白修德。
“米國朋友?”馬步芳激動得差一點兒哭起來,這幾天被綁架來洛陽,落湯雞一樣狼狽,心裡苦啊,見了朋友,淚汪汪的。
範長江和白修德願意作證。在場的記者們都願意作證,這裡還有幾位第一戰區的老將,馬步芳也認識。
“好,立刻簽字。”趙羽刷刷刷寫了賭局的文件,自己簽名,還讓範長江,白修德作爲公證人,蔣鼎文和湯恩伯也附屬名字。
馬步芳父子,狂喜地簽名,反正,只要賭局勝了,自己可以反敗爲勝,何況,這個賭局機會,是趙羽白白送的啊。
等範長江先生朗讀以後,大家鼓掌,都表示很期待。
趙羽遲疑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在空中揚了揚:“鄙人覺得,這樣的賭資規格有些俗氣,反正都是馬主席的資本,有些不公平,這樣吧。如果我輸了,任憑馬主席處置。”
“啊?”大家一片驚呼。
馬步芳和兒子對視一眼,更是欣喜若狂,太好了,贏得了以後,一定掐死他!丟油鍋裡炸了!剝皮抽筋!
最初的狂喜過後,馬步芳心裡,已經有了感動,覺得趙羽是個光明磊落之人,並非偷襲的小人竊賊,這個賭局,的確是給他一個公平的機會啊。
趙羽將這個新的條款寫進賭約之中。
大家熱烈鼓掌。也有人擔憂,蔣鼎文都連連搖頭。
“可以開始了嗎?”馬繼援已經迫不及待了,他從士兵手裡接過一支中正式步槍,咔咔咔調試着槍栓,又交還士兵,因爲,首場秀的是格鬥,而不是射擊。
“不可以。”趙羽搖頭。
“啊?”馬繼援以爲趙羽耍弄他,反悔了。
“這個,少將軍看看,以爲如何?”趙羽將一張照片遞給馬繼援。
馬繼援一看,頓時被吸引了,瞠目結舌的樣子:“美女,美女,太有氣質了,正是喜歡的類型。”
趙羽心裡有些意外,照片上的這個人,宋美齡夫人的乾女兒,雖然長得漂亮,也很有那種書卷氣的優雅,可是,還不至於美到你這樣瘋狂吧?哦,對了,這也許就是對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