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着森冷的殘陽,凜冽的暮靄,嗅覺着依稀的戰火硝煙,敵機焚燒殘骸的汽油滋味,趙羽帶領全部隊員從睡夢中醒來,馬上開飯。
沒有人說話,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肅穆和思索,大義凜然,這是戰鬥前夕,緊接着,戰鬥就要開始,一場新的生死搏殺,前途未卜。
彭總來看望大家,沒有講話,只是看看,眼神無聲地鼓勵,廚師們熱情洋溢地送上熱騰騰黃澄澄的小米粥,雪白虛軟,冒着熱氣的饅頭,醃製的酸白菜,大蔥和蒜苗。
山西的本身農業物產,非常貧瘠,耕地不多,糧食不夠吃,何況,1941年,已經有了水寒災害,今年春天開始,就將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饑饉荒年,中原的心臟地帶河南省,將餓死三分之一的人口,流失同樣的數目,其他地區,也將一片蕭條。
天災人禍,國殤之痛,因爲日本鬼子的大規模圍剿,掃蕩,報復,殘忍的三光政策,更加沉重。
廚師們微笑着默默離開了,急急忙忙得離開,否則,他們無法控制自己眼光的遊移和貪婪,自己親手做的白麪饅頭,只能嗅覺着香甜滋味,卻不能品嚐一絲一毫,意識裡沒有怨幽,可是,本能要驅使他們做出一些不雅的舉動,還是離開好些。
八路軍的生活非常艱苦,別說饅頭,菜餚,就是最普通的地瓜幹,豆子什麼,能夠頓頓吃飽都是一個遙遠的中國夢,所以,看着這麼豐盛的晚餐,許多八路軍戰士流淚了。
這表明,八路軍對於這個特種部隊,賦予了多麼崇高的責任,給予多大的尊重。
“吃吧,快點兒。”趙羽不得不提醒大家。
他經歷了八路軍的生活,知道箇中情景,也深深體會到,一個國家的富強,是何等重要,現代的中國,儘管有種種不如意,可是,國泰民安,什麼白饅頭醃菜,都吃膩了,普通之家,平時都頓頓離不開肉,到春節,已經不知道吃什麼好了。
他從內心意識裡,深深地摯愛着祖國,憎惡那些在網絡上摸黑中國的無恥之徒,那些人,唯恐天下不亂,他恨不得將這些人渣都揪到1942年,餓死這些狗入的。
吃完飯,所有隊員都集中起來,趙羽看到大家的精神非常飽滿,鬥志昂揚,心裡也很高興,對於戰鬥目標,方式,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問題,進行了再強調,全面協調。
“都清楚了嗎?”他問。
“都清楚了。”昏黃的油燈光焰飄忽着,閃爍着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每一個戰士的身板都筆挺矗立。
“出發!”趙羽下達了命令。
武鄉城北門,彭總和陳錫聯將軍聯袂送行,黑暗中,特種部隊一一走過,接受彭總的檢閱,迅速沒入沉重的夜幕之中,消滅了蹤影。
一面祝福着戰士們好運,彭總一面從懷裡掏出一把炒熟的豆子,這是他今天的全部晚餐。
等趙羽部隊離開,陳錫聯將軍的部隊,也開始行動,配備了少數夜視儀器,也矯健地追隨而行。
武縣城內外,正規八路軍和地方部隊接近兩萬人,都默默地遙祝特種部隊旗開得勝,也相機行動,配合這場大規模的攻勢。
20公里外的東北地區,是榆社縣城,一路上,趙羽部隊輕鬆前進,消滅了攔截的三路日僞軍。
在大南溝村外,日軍重施故伎,設置了伏兵,一個小隊的日軍,同樣數目的僞軍保安隊,總共一百二十多人,隱藏在道路上,再次伏擊八路軍。
他們並不知道八路軍要進攻,而是按照日軍榆社司令部的要求,在此設置偵查前哨,日軍雖然在三天前伏擊失利,還是很聰明地派遣了軍隊,他們跟八路軍交手幾年,學會了游擊戰術,也知道在同一地點設置伏擊戰場的燈下黑原理。
日軍都是老兵,而且,是哀兵,是上一次濱田支隊戰敗的殘兵,充滿了對八路軍的仇恨,惱羞成怒生不死的精銳日本老鬼子,是可怕的,可以以一當十!
如果伏擊八路軍,一定能大有斬獲,他們甚至考慮到,可以用游擊戰,輕易擊潰八路軍一個連,一個營的部隊!如果土八路不使用特種部隊的話。
萬一伏擊不利,他們也能夠迅速給榆社城內通風報信,贏得備戰時間。
還有,那些僞軍保安隊,也都是一些老土匪,江湖經驗豐富,槍法出神入化,心狠手辣,鐵桿的漢奸,一些還是從關外調集來的。
可惜,這些警惕的彪悍的日僞軍正在警戒的時候,絲毫沒有料到,在夜幕之下,他們的哨兵輕易被發現了。而且,他們的整體位置,也被洞察。
沒有比這個再悲劇的了,日軍小隊長黒木少尉正躺在厚厚的溫暖的麥秸上和戰友聊天,商量着怎樣虐待八路軍的俘虜,在戰後怎樣去抓花姑娘,對於自己的設防格外有信心的時候,八路軍已經將他們悄悄地包圍攔截,甕中捉鱉。
“換崗時間到了,你們要謹慎。”黒木少尉叮囑道。
“哈伊!”換崗的日軍官兵很是嚴肅。
黒木用望遠鏡對着黑暗中觀察了一會兒,心滿意足,反正,他們在一些道路上設置了一些地雷,絆子,陷坑,以爲根本不可能有敵人來,就是來了,馬上就會暴露。
他們不知道,黑暗的夜幕,好像他們的護身符,緊身衣,其實,已經被八路軍的夜視儀剝光了,這是皇帝的新裝。
“日本鬼子裸奔了都。”趙羽一陣冷笑。
八路軍神槍手,特種偵察情報員,深知日軍地雷什麼各種套路,用夜視儀早就看穿了,避過敵人的陷阱,接近了日軍。
“救命啊,救命啊。”漆黑如墨的夜幕下,冷風嗖嗖的山溝裡,傳來了兩個嬌嫩的姑娘的驚悚的呼喊聲。那是趙羽的小太太賈倩倩和助手的表演。
“什麼情況?花姑娘?”日軍頓時精神抖擻,從百無聊賴的折磨中雄起!
無數額的日軍從隱蔽地點彈出腦袋來,各種邪惡地低聲議論,蠢蠢欲動。
一瞬間,四周的槍口突然射擊。
安裝了消音器的八路軍特種部隊,神槍手們,無聲無息地伏擊了日僞軍,第一輪,就打掉了40多人,5秒鐘之內,消滅敵人90餘名,不久,驚恐疑慮的黒木少尉和他殘餘的部下,一槍都沒有放,全部被子彈穿透了腦袋,喋血橫亙在幽怨恐怖的異國土地上,化作了冰涼的屍體,等待時間的過濾,走向腐臭。
特種部隊標識出可能的地雷和陷阱,掃清道路,繼續前進。
蓮花池村的日軍騎兵偵察隊,20餘人,僞軍步兵30餘人,在睡夢和聊天的時候被擊斃,無一漏網。唯一的能耐是,在死亡之前,一個隱蔽在溝壑裡方便的鬼子開了幾槍。
杜餘溝村,被日僞軍佔領,特種部隊經過的時候,發現了敵人哨兵,此時,趙羽乾脆派遣部分人員,利用繳獲的日軍服裝大搖大擺過去搭話:“喂,你們出來。”
敵人哨兵喝問,八路軍說是前面隊伍派下來的。發現了八路軍游擊隊。
“啊?真的嗎?”聞訊大驚的日軍紛紛從村子裡出來。
日語很少的八路軍,跟鬼子哨兵,僞軍保安隊員聊天很熱絡,等鬼子出來,周圍埋伏的八路軍戰士,立刻開始狙殺。
黑暗中,微光瞄準具套牢日軍腦袋,輕輕一扣,噗,一個大西瓜就爆炸了。
“特孃的,太好了。簡直神了。”開始使用狙擊步槍的神槍手們,心花怒放。尤其是老紅軍,老八路吳德勝等人,今天晚上第一次使用狙擊步槍,白天,傾聽了趙羽的講解,心領神會,最開始兩場戰鬥,他們也是觀摩,由老特種部隊執行,現在,他們終於開胡了。
當然也有很多不適應,可是,這種後坐力很小,能夠夜視的狙擊步槍,還能開啓連射模式,讓他們愛不釋手。
鬼子們在死亡之前,居然能發出聲音,村裡的日僞軍紛紛出來,朝外面開槍射擊,甚至使用擲彈筒和迫擊炮,可惜,爆豆子一樣的射擊中,他們也沒有發現任何對手的目標,只是壯膽。
也有部分日軍,堅守在村子中,死活不肯露面,準備伏擊敢於進村的八路軍。
敢於拋頭露面的日僞軍,紛紛被狙殺,許多人是含恨而死的,因爲,死亡之前,根本不知道殺自己的人是誰,可謂慘絕人寰。
消滅了頑抗的敵人,八路軍立刻派遣一部分人,使用手雷朝村中投擲,還大喊大叫,結果,讓蟄伏的日軍聽到了方向,馬上跳出來戰鬥。
這是誘敵的小把戲,日軍按捺不住,被狙擊手全殲。
八路軍特種部隊沒有急於北上,而是認真搜索了村莊,清查敵人,最終,又擊斃了十幾個隱藏起來的日軍,追殺幾個逃跑的敵人。
村子裡被擊斃的日軍屍體先後找到100多個,俘虜18個重傷員。
僞軍被擊斃50多個,俘虜30多個。
這樣,八路軍先後殲滅日軍200餘人,僞軍數目相當,取得了令人驚喜的開門紅,連中三元。
殲敵數目不多,可是,兆頭不錯,俘虜了敵人30多匹戰馬,完好無損,還繳獲重機槍兩挺,輕機槍6挺,迫擊炮3門,擲彈筒4具。
八路軍傷亡: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