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噗，嗒嗒嗒嗒。
掃射的機槍子彈因爲類型和口徑的不同，因爲射擊在不同質地的地面上，爆發出不同的聲音，隨即，那些攢射在城牆磚石上的子彈，蹦跳折射，成爲可怕的流彈。
咻，一顆流彈從趙羽的身邊掠過，帶着猙獰的嘯音，嫋嫋不絕地鑽進天空裡。
俯衝式飛機掃射以後，城牆已經血跡斑斑，屍體縱橫。
趙羽驚險地攀爬回來，望着西去的飛機，不禁跺腳，“尼瑪的，要是老子還帶着空地導彈，看不捅爛你們的大菊花！”
空逞口舌之快，毫無意義，看着城市上空還有水平轟炸機在精準兇殘地作業，他立刻奔過去，找到了一個士兵的步槍，一看，尼瑪，漢陽造，信手一掄起，呼，飛出去了，垃圾槍。
還好，那邊一個，居然是三八大蓋！
看來，國府軍的武器也很雜亂啊。
有子彈，不多，十五顆，全部揣着，馬上做好了戰鬥準備。
站城牆上打飛機？這麼科幻夢幻的事情，可是今天，這種可恥的念頭還是糾纏着這個理性主義的特種兵，中國人，什麼人家奇蹟都能創造出來，何況，自己射擊技藝一流，日軍驕橫疏忽？
日軍的轟炸很猛烈，碾壓式，開始還有密集的步槍彈藥對空無聊地射擊，還有一些陣地上大量的機槍彈藥猛烈攻擊，也有幾門高射炮進行炮擊，很快，這些火力點就消失了。
不用說，被日軍的炸彈幹掉了。
在對抗中，只有一架日本飛機屁股後面冒了煙兒，一轉身，拉起，朝着西面的天空飛走了，在逃走的過程中，飛機不停地改變姿勢，甚至翻滾，將火勢壓抑，很快就擺脫了黑煙，成功逃走。
沒說的，鬼子飛行員行啊。
鬼子的水平轟炸機橫過以後，再次轉回來，分成兩翼，而俯衝轟炸機再次匯聚，進入城市的上空查漏補缺掃射，日軍的三十多架飛機盤繞成一個虛妄的心形，開始往復循環，覆蓋碾壓湘潭城。
趙羽躺在地上裝死，38步槍卻沒有絲毫停歇，精準地計算提前量，射擊敵人。
可惜，敵人的飛機高度和速度都不是他能夠擊中的，好像有三槍擊中了，那子彈的威力不夠，沒有造成絲毫影響。
趙羽幾乎抓狂了。
正在此時，一個士兵從城垛口的位置冒出頭來，一隻手裡赫然抱着輕機槍啊。
趙羽奔馳過去，狠狠揪住，因爲他是國府軍裝，那機槍手也沒有反對，嘴裡還咕噥着，“找死。”
將子彈帶從順從的士兵身上搶奪過來，趙羽立刻處理好，隨即，面對新一輪的後續次第而來的三架水平轟炸機，進行了點射。
三顆子彈點射，趙羽準確地控制着，隨即，五顆子彈點射，加大力度。
噗噗噗噗，終於，因爲後續的這幾架敵機飛行的軌跡比較靠近城中，高度也只有200多米，讓趙羽有了較好的射擊角度，浪費了幾十發子彈以後，終於命中了第一架飛機的座艙。
座艙驟然崩裂，那個飛行員的腦袋同時炸裂，飛機被無頭殭屍胡亂控制，突然搖擺，巨大的慣性，還是讓它飛出了城市，嗚咽着飛到城市西面，爆炸了。
其實看着敵人飛行員爆頭，趙羽就改變了方向，將目光盯緊了後續的。
因爲掌控了敵人飛行的速度和高度，這種捷克式輕機槍的射擊特點，趙羽迅速掃射，點射，又幹掉了一架飛機。
這一次，他打得很老練，一陣狂風暴雨，直接將敵人的座艙端掉，飛行員的上半身都打斷飛了出去！
飛機劇烈顛簸，一頭扎進了城市街道中，轟然爆炸，化作了無數的碎片，引燃了沖天大火，迷幻出一陣令人恐怖驚悚的煙雲，大地都在瑟瑟發抖。
不過，驚恐之後呢？
無數的百姓們，哪怕是還在受傷流血的百姓們，剛開始還在痛哭流涕的百姓們，也都齊聲歡呼：“好，打得好！”
這些可惡的鬼子蝙蝠，終於掉下來了，再打啊，他麼的誰打的？你瞎了眼了還是睡了覺了？繼續啊。
重重心情，敬仰和責怪，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韓雅欣也不例外，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城牆之上，只有一個人在射擊，輕機槍掀起了前面的什麼部件，端着朝着日軍飛機上掃射，點射，樣子好拉風好野獸啊。
啊，張鈺，就是那個死章魚，臭章魚？
天那，又打下來一架！
趙羽無聊地對着第三架日軍飛機掃射了一通，無奈地吹着口哨搖頭。
水平轟炸機的速度慢得令人髮指，要是高射機槍的話，一頓猛掃，馬上揍下來，那種機槍子彈口徑大，威力大，普通12。7毫米的子彈要是招呼到鬼子飛行員身上，一顆子彈就可以攔腰截斷！
至於20毫米口徑以上的機關炮，要是有的話……尼瑪，老子不做夢了。
日軍的轟炸機顯然比零式戰鬥機的蒙皮要結實得多，機槍子彈打了半天都沒有效果，趙羽只得放棄。
媽蛋，鬼子的菊花還真不是捅的。
日軍飛機心字形在湘潭上空盤旋轟炸，掃射，可能是一架受傷逃走，兩架被擊落的緣故吧，秩序大亂，紛紛拉高升空，盤旋攻擊。
趙羽無奈，丟棄了輕機槍給那個機槍手，那個傢伙看着趙羽的眼神都沒有一點兒黑色了。好像是說：神啊，我給您跪了！
媽蛋，機槍手不打飛機，躲避子這兒睡大覺，老子也是醉了！
趙羽豎了一箇中指，轉身離去。
正在此時，天空中的飛機俯衝下來！
三架日軍俯衝轟炸機一面俯衝一面潑灑着彈雨，顯然朝着趙羽的城牆上掃射。
趙羽急忙逃避，朝着城牆附近的位置衝去，那兒有下城的斜梯路，只有逃走了。
日本飛行員真不是他後孃生的啊，眼睛賊毒。
趙羽脊背上冒汗，雙腳生風，嗖嗖炮彈一樣朝着下面衝去。
“張鈺隊長！”迎面，韓雅欣這個小丫頭居然衝着跑過來，滿臉通紅，興奮不已，跑的時候，一身纖細的小腰肢扭曲蠕動得好歡實，真是水蛇腰的感覺，也真誘-惑得人伸手去觸摸把握包攬！
還有，那胸前的一對什麼兒童不宜的，不，兒童不可或缺的美好之物，雖然不少規模不大，可是，在奔跑和衣衫的繃緊之中，欲蓋彌彰，令人神往啊。
趙羽沒由來心中一陣灼熱，口乾舌燥，站住了。“喂，快回去，躲回去，小心飛機。”
“啊？你說啥？”小丫頭居然更加猛烈地衝過來，一直到了跟前。近在咫尺以後，眨巴着水汪汪的杏仁眼兒，雙手可愛地在胸前兩側張開，好像要抱抱，也好像要故意袒露出中間的焦點地帶，反正萌萌的，傻傻的。
“飛機！”趙羽急了。
此時，一架日本俯衝式轟炸機已經對着他們俯衝下來，機頭上噴射出熾烈的火焰。
趙羽急了，因爲飛機的轟鳴聲，俯衝時特有的怪叫聲，韓雅欣根本聽不清楚，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估計她以爲敵人的飛機也怕這個死章魚吧？
趙羽急了，不用看天空就知道行是多麼危險，立刻上前一把抱起來了她的腰！
一手撈腰，一手撈起雙腿的膝蓋後面彎曲處，將她抱在懷裡，朝着城樓下面奔去，現在，也許敵人的航空炸彈沒了，城樓還是安全的吧？
“丟開我，死章魚！”韓雅欣突然反應過來，少女的矜持讓她奮力地反抗。抓撓。
“啊！”趙羽慘叫一聲。
的確疼啊。
趙羽的左臉上，可是受傷了的，子彈橫過一條小溝，本來，要長期包紮的，可是趙羽嫌棄難看，稍一止血就扯掉了，現在，就是一條蚯蚓般的隆起，皮都沒有長嚴實，被她尖銳的小指甲一拉，能不痛？
韓雅欣急忙丟手，不敢再動了。
她是知道他臉上的傷疤的，並且，因爲這個，把他和那些奶油腔調的戰區參謀軍官們，所謂的精英，還有些是什麼軍校畢業的，海龜什麼的，都給區別開來了，這一條傷疤，也在她少女等芳菲裡種植下敬愛而不是嫌惡的種子！
趙羽抱着她衝向城樓下面。
噗噗噗噗噗，兩架日本俯衝戰機先後攻擊，前面的道理被封鎖了，和城樓屋檐下短短的二十多米的距離被跳躍的子彈四處飛迸，極其危險。
趙羽猝然停頓，要躲避前面潑灑來的子彈，本能地向着一側栽倒，翻滾。
翻滾中，他抱緊了小丫頭，爲了便於翻滾，自然雙臂嚴嚴實實地包裹，雙腿也糾纏那個啥了的。
日軍飛機呼嘯着衝過去了。
震耳欲聾的聲音，瞬間消逝，日軍飛機碩大的身影驟然變小，趙羽完整地鎮壓在韓雅欣的身上，牢牢地包裹着她，不肯丟開。
“喂，丟開啦。”韓雅欣嗚嗚地說話不清楚，因爲被這個該死的臭章魚壓制身子，壓着嘴巴！
狠狠推搡，這個死章魚居然美滋滋地趴着，不肯離開，也不肯鬆開雙手，“壞蛋，壞蛋，無賴！丟開！”
噗噗噗噗噗。
嗚嗚嗚嗯嗯嗯。
又一架飛機俯衝掃射，拋灑了數百顆子彈以後，才得意地離去。
趙羽馬上用手俯臥撐着地面，別轉臉想翻滾離開。
危險過去了，日軍習慣的三架一組的編隊，終於完成了卑劣的襲擊，暫時安全了，他麼的，哎呀哦，我的嘴，我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