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僞軍警察的駕駛員和押隊軍官都噤若寒蟬。隨着日本軍官的呼喊,大量的日本步兵開始登車,留下一部分圍攏了一百多名傷兵,還將僞軍警察的屍體六十多具都集中在一起。
“全部燒燬,快點兒。”
一個女人熟悉的聲音尖利地怒吼着,隨即提提拖拖的軍靴聲音過來,到了趙羽等人跟前。
趙羽大吃一驚,冤家路窄啊,這人居然是日本梅機關的特務頭目之一的南造雲子!
一米六零的女人,在日本種族中已經算高個子了,勻稱的身材因爲久經訓練的緣故,油然而生一種軍人特有的英氣,豐-滿挺拔的胸部,渾圓飽滿挺-翹的臀部,在棉衣軍裝的包裹下,雖然不是那麼顯露,也別有一種滋味。
“雲子小姐,汽油呢?汽車裡的本身就不多啊。”一個鬼子軍官問。
“這裡有的是幹蘆葦和樹葉。”雲子冷哼道。
“可是,沒有油脂的話,不知道要燒到什麼時候。”那個軍官從肩章和胸前佩飾看,是個中尉。
“八嘎,一件事情都做不好,自己不會動腦筋?”雲子突然暴怒,惡狠狠地說:“他們的衣服,是很好的焚燒物,他們的皮膚下面,蘊藏着大量的油脂!是最佳的燃燒物!小野,你連這種任務都完成不了,還是退役回家吧!”
雲子說着,翻身騎上一匹戰馬,領着一羣日本騎兵離開,那些騎兵,雖然也穿着普通士兵軍裝,在趙羽的眼光看,是一羣專業特工。
留下一輛軍車,二十名日本士兵,其餘日本人迅速離開。
首先,日本人找到了不遠的河道邊緣用刺刀割掉很多的幹蘆葦,接着,又改變主意,將屍體大量往河邊拖拽,還欺騙傷兵說,等一會兒就送他們回家。
趙羽的日語可是欺瞞不了的,他立刻攜帶步槍,乘着日軍大量拖拉屍體往河邊去,丟棄袁姝,一翻身,隱蔽在汽車的下面。
天色漸暗,汽車邊只有沮喪的僞軍警察一個排長,一個司機,還有一個日本小隊長,剛纔,趙羽就是乘着小隊長轉身的機會隱藏的。
很快,日本士兵就開始拖拽僞軍警察的傷兵,在他們驚慌責問的時候,還用生硬的中國話欺騙,說讓他們暫時在那些幹蘆葦上休息一會兒。等皇軍完成任務,再來運送他們。
袁姝也被僞軍拖過去了。
此時,天色又暗了一些。不過,五十米之內的能見度還是有的。
日本人焚燒屍體是有慣例的,每一次作戰之後都將大量屍體焚燒,或者將部分重傷士兵也燒成骨灰,以便運送回國。在緊急情況下,凡是無法迅速帶走的傷兵,都將被燒死。
想到那種傷兵們嘰裡呱啦慘叫不迭的情景,趙羽都深深爲日本軍隊的野蠻震撼。
迅速補彈,他從汽車底下爬出來:“太君?”
汽車邊的日本小隊長嚇了一跳:“嗯?”
噗,一槍撂倒,趙羽迅速返回汽車下面,開始瘋狂獵殺。
安裝了消音套筒的狙擊步槍,在他的手裡,不停地扭動轉移着,大口徑子彈近距離的巨大威力將日軍一律爆頭。
日軍被射殺五個以後,才驚醒過來,可是,沒有槍彈的聲音,他們無法判斷,錯覺爲蘆葦叢裡有新四軍游擊隊的襲殺,急忙逃向汽車。
面對敵人的正面奔跑,趙羽感到很幸福,他求之不得的就是敵人的面門。可以直接擊斃,不留任何後悔,對於敵人的威懾力也倍增。
剩下四個鬼子的時候,趙羽才受到攻擊,不得不翻滾,依託汽車輪遮掩自己,將敵人全部幹掉。
回到汽車前,司機個僞軍的排長目瞪口呆,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槍彈是從哪裡發出的,就見鬼子小隊長和全部士兵紛紛中彈倒下,一些士兵爆頭的清脆和飆血的樣子,嚇壞了他們。
趙羽的槍下,司機和僞警察排長急忙舉手。
一槍斃掉僞警排長,趙羽脅迫司機過來,將袁姝攙扶過來,又命他駕車前進。
很快就天暗了,在司機的指引下,他們來到十多裡的一個鎮子上,這裡有僞軍警察部隊的後勤補給站點,有醫藥。
將袁姝留在汽車裡,趙羽將狙擊步槍留下,用手槍脅迫僞軍司機進去,在保證他生命安全的情況下,他順利找到了藥物和針管,吃的東西,然後出來。
脅迫司機在車上,趙羽自己吃喝,給袁姝感冒藥,又用溼冷的毛巾在額頭上降溫。
現在,形勢非常不利,大批日僞軍前來追捕,隨時都能發現他的蹤跡,偏偏袁姝又生病了,在日僞軍的天羅地網中,帶着個病人,這……
趙羽詢問了司機,這一帶的地理形勢,加上自己一路走來的記憶,決定立刻離開。
南造雲子不是傻瓜,一旦覺察自己後衛的士兵跟不上來,就會緊急聯絡,謝寶生的江蘇警察和古鎮之的綏靖軍特務旅,遲早也能反應過來。
這裡河網密佈,行路艱難,路上有日僞軍大量的哨卡,沒有特別通行證寸步難行!
怎麼辦?
趙羽焦灼不安。
正在遲疑中,司機請求趙羽放了自己。
趙羽用手槍指着司機的腦袋,“省省吧。”
“別殺我,爺,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千萬別殺我!”司機嚇得渾身發抖。
看着人膽小怕事的司機,趙羽忽然有了主意,原來,這個司機就是這一帶的人,在鎮子裡還有親戚,對於本地的各種武裝還算熟悉。見過新四軍。
趙羽將自己的計劃說了,這個司機立刻點頭答應。
兩人攙扶袁殊朝他親戚家走,剛剛入夜,鎮子裡就漆黑一片,死一般寂靜,他們找到了司機的親戚,敲開門,進去。
這是司機的姑奶奶家,姑奶奶看着司機侄兒非常高興,司機按照趙羽的指令,說趙羽和袁姝他的朋友,目前在江蘇警察廳當職員,需要在這裡養病。
趙羽毫不猶豫從身上掏出一些銀元,這是從古鎮之特務旅屍體上隨便順走的,看在響噹噹的銀元面子上,司機的姑奶奶和一家人非常熱情地留下了袁姝。
袁姝還在高燒中,神智幾乎不清楚,趙羽進來之前,連續給她交代。總算讓她明白。
安頓下袁姝,趙羽立刻帶着僞軍司機返回,隨即,駕駛車輛往東面繼續開,一路上,因爲有司機的特別通行證,照片什麼的也合拍,非常順利,兩個小時以後,走出五十多裡。
“大爺,您到底是誰啊。一個人亂闖。”司機忍不住詢問。
趙羽坦言相告。
“啊?大爺呀,原來是你,果然是你,我就想,一個人能幹掉二十多個日本人,非您莫屬啊。”司機還告訴趙羽,他叫陳二狗,在江蘇警察部隊裡混飯吃,知道趙羽的厲害,知道最近上海灘和整個江蘇地區,都傳遍了,幾個重慶軍統殺手和幾個太行山調遣來的土八路特別敢死隊員,在上海大開殺戒,乾死很多日僞高官,人人奔走相告,全部江南地區都震動了。
“所以,你要老實一點兒,否則,我殺個人的隨意性,你可是知道的。”趙羽警告。
“是,知道了。”陳二狗要求加入趙羽的暗殺隊,因爲,他很好奇,很想冒險刺激。
說話的時候,前面有大量的汽車燈光,在趙羽的指示下,陳二狗棄車逃跑,兩人隱藏在附近。
“完了,完了,日本人來了,我要死了!”陳二狗嚇得渾身發抖。
幽暗的夜幕中,趙羽用狙擊步槍盯着前面,他估計,這股敵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最起碼是增援古鎮之等的部隊。
這一輛卡車單獨行動已經三個小時還多,南造雲子等日本特工肯定能覺察問題,這輛車子將成爲最可怕的禍害,必須迅速清除掉,乾脆,作爲誘餌吸引敵人吧,夜戰能力上,趙羽有絕對把握。
八輛大卡車,標準的日本軍車,有遮掩篷布,車上能看見日本士兵的鋼盔和步槍刺刀,被堵車以後,日本人下來查看。
藉助汽車的燈光,趙羽毫不猶豫,狙殺了下來的日軍尖兵,又不停地獵殺敵人司機和司機身邊的軍官。
無聲無息的戰鬥,在一百多米的地方,藉助日軍強烈炫目的燈光,趙羽的獵殺非常順利,等日軍被驚醒,大聲呼叫跳下來的時候,他已經擊斃七個,還在趁機擊斃更多的敵人。
陳二狗開始還傻乎乎的,開始,看見他的動作,更看見狙擊步槍槍管冒出來的火焰和子彈的拽光以後,嚇的哇一聲抱着腦袋趴在地上,再也不敢亂動了。
鬼子發現襲擊,立刻跳下來,依靠軍車爲遮掩,朝着四面射擊,槍聲爆豆子一樣猛烈。
鬼子訓練有素,還果斷將燈光全部熄滅。一條蚯蚓一樣的汽車隊列,頓時陷入了黑暗中。
戰鬥的黃金階段消失了。
不過,趙羽兵沒有氣餒,在他看來,根據剛纔觀察的位置,看到鬼子步槍子彈的拽光,尤其是敵人輕機槍的連續火焰閃爍,就能確定目標。
他再次狙殺。
轟轟轟!
突然,在鬼子軍車的隊列裡,爆發出一陣陣劇烈的爆炸,轟響,一些汽車的頂棚被掀起,熾烈的火光炫目地燃燒起來。
一輛汽車在連續的爆炸中,居然被引爆,成爲燃燒的柴堆,熊熊的烈火,將周圍的鬼子身影都照亮了。
道路北面的槍聲突然猛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