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不投降的魔咒一直壓抑着他,讓他難以解脫,如果德國在歐洲勝利,日本在亞洲勝利,兩個國家聯合起來幹掉蘇聯,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那麼歐亞大陸連成一體,英倫三島能保存多長時間是沒有懸念的,接下去,整個大英帝國的殖民勢力範圍都將被德國日本接管,然後對抗美洲的米國,這樣格局的情況下,中國除了投降之外,其餘的都是死路一條。
在難以決斷的情況下,他故意玩弄文字遊戲,一方面派遣重要人物接洽日軍信使,一方面又故意設置障礙,要求日本解除滿洲國僞政權,保護中國國家領土完全完整,這實際上是很高明的拖延戰術,等待戰術,騎牆,一旦德國日本徹底強勢,他可以迅速轉向,藉口有中國共產黨的勢力搗亂和國民黨內部政治異己作祟,推卸責任,然後投懷送抱,如果英法美蘇能夠重新崛起,則他保留在這一陣營,繼續擔當國家抗戰旗手。
中條山戰役的過程,幾乎瞬間就觸發了他敏感的神經。讓他坐臥不安。
當然,歷史上中條山戰役的慘敗,也沒有讓他立刻投降,可是,他對日軍繼續妥協退讓,加大了力度進行磨擦,也是一種政策傾斜的選項,要不是米國因爲印度支那南部問題和日本陷入了嚴厲的貿易戰,又看到了希望,他可能就另作他圖了。
蔣委員長信心倍增,不管投降與否,必須在軍事上站穩腳跟,越是讓對手敬畏你,你越是有投降的資本和價值,所以,他決定打贏這一場戰役。
他悍然下令,將這些情報立刻通知前線所有的集團軍和軍級,師級司令部,振奮人心,同時強令,沒有最高國防部軍委會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退卻。
“各軍各師長官,着即利用該大好形勢,迅速反攻,收服失地,以贖前愆,若有驚慌畏懼,棄部逃竄者,仿韓逆復榘、李逆服膺之下場嚴懲不貸!”
這些軍令的落款,都是委員長蔣中正。
一番折衝以後,軍事研討繼續,蔣委員長出來,將戴笠叫到一邊的密室,目光炯炯陰鷙:“說,軍統是如何炸掉日軍機場,襲殺日軍師團長的,不許有半點兒水分!”
戴笠講了。
蔣介石大吃一驚,因爲,真實跟戴笠在軍委會念出來的電文大相徑庭,竟然是他編纂出來的。
“爲什麼這樣?”
“委座,卑職想,襲擊日軍機場的戰鬥,我軍工別動隊的確也參與了,說說無妨,如果八路軍總部來電,大大包大攬的話,我們趁機將之作爲搶功的罪證抹黑之,我們打擊他們就更加師出有名了!”戴笠陰損地說。
“呵呵,”蔣委員長點頭,的確如此,不知道爲什麼,八路軍創造瞭如此驚人的戰績,居然一聲不吭?太蹊蹺了吧?可是,要不是八路軍,還能有誰啊?這些奇葩,能夠一次殲滅日軍一個聯隊,一個獨立混成旅團的妖孽,還能用特種武器打飛機,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你確信不是中條山我軍正規部隊派遣的人員?”委員長還是有所希冀。
“確定,他們是正規軍,被日軍壓制得死死的,哪裡有機會派遣出去?而且,血蝴蝶等人親眼看到了八路軍的趙羽部隊,還被他們拯救了一回,可見其戰鬥力之兇悍。”戴笠誠實地說。
“趙羽,趙羽,又是這個趙羽,看起來,我們必須加強活動了,喂,雨農,那個血蝴蝶漂亮不?能不能ou住趙羽?要是不行的話,繼續挑選高手,英雄難過美人關,你必須將這個人給我網羅住!太可怕了,這個傢伙比王亞樵那傢伙可是強一百倍的!”
同時,混亂中的中條山上,中央軍第五集團軍總司令曾萬鍾,第十四集團軍總司令劉茂恩,以及所屬的五個師部隊,加上第九,第十四,第十七,第四十三軍和第93軍第10師等各個部隊,都接到了消息,頓時士氣大振。
這些被擊潰了部隊,正痛苦驚險轉戰於中條山的腹地裡,有些已經潰不成軍,部隊銳減,還有的精疲力盡,徘徊於投降和潰逃的邊緣。
聽到了這個消息,許多潰軍立刻整合起來,雖然還有的人不太相信,以爲是統帥部吹噓出來的,可是,看到朗朗乾坤,再沒有日本飛機的擾亂轟炸,頓時神清氣爽,好像吃了鴉片煙,噴灑了艾菲迪克。
八路軍總部一直很納悶,和386旅進行聯繫,386旅的旅長陳賡則很淡定:“彭總,我的確不知道敢死隊的任何消息,中央軍和重慶方面所謂的運城和新鄉機場敵人機場遭到大破襲的消息,我已經通過我們的地下同志證實了,可是,不知道是誰所爲,但是請您放心,趙羽同志的敢死隊,絕對不會籍籍無名,勞而無功的!”
當天三十半,中條山的天空,趙羽敢死隊,三架戰鬥機,三架轟炸機,全須全尾,運載28名敢死隊員,2名傷員,從山脈的東南面迂迴環繞,然後直刺西北的天穹。
同機的老熟人趙永生問:“狂風隊長啊,我們現在哪裡去?”
“西線去,好事做到底,誦佛上西天,我們要將日軍的主力之西線指揮機關和軍官,統統拍死。”
“班哉!”
“烏拉!”
“要西!”
“ok。”
在呼喊聲中,大家非常擔心,遭受了重創的日軍西線部隊,難道還不吸取經驗教訓加強司令部的守衛嗎?出其不意?日本人遭受過兩次襲擊了,再要是不加強方位,簡直不符合邏輯。
換人駕駛飛機,趙羽點撥了幾下要領,就睡着了,轟炸機上保持三個人的清醒,其餘的隊員,立刻休息,紓緩體力。
整個新鄉機場破襲戰精彩紛呈,可是,極大消耗了敢死隊員的體力,精神,從搏殺戰鬥的極端亢奮中轉爲平淡的飛行,立刻感到了空前的疲憊。
有邱志偉和方天畫兩位精銳專業的老飛行員在,六機編隊迂迴掠過中條山的南部邊緣,來到了西部地帶。
三點半的時間,在隆冬季節的北中國,已經太陽惴惴西斜,昏黃無力的太陽光線,被西北風捲集起來的煙塵瀰漫散射,隱隱約約有一種令人敬畏的佛光,冷峻,威嚴,蒼涼。
趙羽迅速恢復了飛機的駕駛,相互聯繫以後,派遣三架戰鬥機降低了空位,朝着地面偵查。衛生巾的標識讓他們大搖大擺地穿行在山地的低空,看清了所有日軍的動向,卻沒有遭受任何威脅。
這些敢死隊員,絕對是八路軍中的好苗子,按照趙羽選拔的標準,神槍手,聰明到鬼怪精靈,多面手等等。當然,膽量和意志力必須槓槓的。
聽過幾節課,看過幾次,坐過幾次飛機就敢開戰鬥機戰鬥,這就是龍捲風敢死隊。
爲了保證敢死隊員的安全,後面三架轟炸機隨後跟進,保證整個編隊不會散亂。
在極端複雜的情況下,在敵人千軍萬馬之中,一旦散亂了,將萬劫不復。
查看了油料,知道消耗得不少了,滯空時間有限,必須迅速戰鬥。
趙羽通過喉麥詢問了邱志偉和方天畫以後,立刻下令攻擊。
他們首先攻擊了已經被日軍佔領的黃河渡口。這是中條山守軍的後門,一旦這裡被截斷,守軍潰敗的大部隊不僅有被圍殲的危險,在士氣上的打擊也很大,即便河南地區部隊進行增援,或者撤退部隊,也不可能了。
槐扒渡口,日軍正在休息,隨意坐在草地上或者攜帶的油布上,一面燒烤着乾糧擦拭着槍械,一面大聲地說笑,突如其來的攻擊,將支那守軍打得雞飛狗跳,死傷慘重,現在,被俘的支那軍一百多人,被集中起來用刺刀全部殺死了,屍體就堆積在旁邊的河溝裡,順着渾濁的黃河水的咆哮迴旋,一具具浸染了腥紅的血跡,繚繞着流去。
一箇中隊的日軍步兵,一個小隊的特種便衣隊,幾個鐵桿漢奸嚮導,意氣風發地熱鬧着。
雖然佈置了警戒,在山地一面的路徑上設置了機槍陣地,防範可能的支那軍新的潰兵,整個部隊的狀態,是一種勝利後的鬆懈。
因爲聯絡的原因,這些日軍並不知道運城機場被襲擊了,其實,就算有聯絡的渠道,他們也不可能知道的,若鬆少將會控制這些負面信息,避免影響前線部隊的士氣的。
所以,當天空中飛過來一個編組的機羣時,這些日軍士兵頓時歡呼起來,聚集起來,從地面上跳起來歡迎鼓掌。
不過,從天空中看來,這些日軍的衣服顏色以及他們的軍旗和中國守軍差距太大了,太明顯了。
戰機羣迅速改變了隊列,由品字形變成了一字長蛇陣,從槐扒渡口的上空掠過。
首先是戰鬥機,這些彪悍的駕駛員,真不愧爲敢死隊員,將飛機幾乎開到了日軍頭頂上!
巨大的轟鳴聲,更刺激了渡口日軍的亢奮,他們簡直瘋狂了。
不過,突然,兩條熾烈的火焰噴射出來,掃射進日軍密集的人羣中。
飛行員很是陰險,從遠處的山道河谷中來,那裡也有大量休整的鬼子,接近渡口才掃射,沒有浪費絲毫彈藥。
隨着彈雨的潑灑,兩條血腥的收割線碾壓而過,後面,是兩條道兒扭曲翻滾的屍體和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