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征途

朱可夫雖然雄心勃勃的想要致劉七於死地,可是那裡會有那麼的容易。劉七本身就滑的跟個泥鰍似地,再加上意識雷達這個超級無敵金手指,劉七手下的人數又只剩下了三千多人,而且現在劉七手下連一門大炮和一輛坦克都沒有,所以劉七帶着人很輕鬆的就躲過了蘇軍的圍捕。

不過全靠兩條腿來跑路也確實夠難爲這些人的。德國部隊本來早就已經實行了機械化行軍,而意大利炮兵部隊自動新兵訓練時總共都沒有走過這麼長的路,就連羅馬尼亞基本上也都是騎兵部隊,所以這段逃亡的道路對劉七帶着的這些手下無疑是個十分嚴重的考驗。

至於那些從蘇軍第六十二集團軍搞來的汽車由於汽油耗盡,早已經在數天之前就被劉七等人扔在了一片樹林中。好在此時冰天雪地之中用滑雪板來行軍也無疑是個節省體力的好辦法,所以儘管行軍十分疲憊,但是衆人卻都還是興致勃勃。

在道路平坦的地方行軍,劉七等人自然可以藉助滑雪板來節省體力。但是當劉七帶着手下踏過奧倫堡州的界碑之後,越來越多的山脈就成了阻擋衆人行軍的最大的障礙。好傢伙,這下總算是讓劉七知道了什麼叫做地廣人稀了,有的時候明明看到山頭已經離的不是很遠了,看起來好像走個幾個小時就到了,但是從早上一直走到了快天黑,那山竟然還是看上去那麼的遙遠。

這下總算是讓劉七深刻的理解了什麼叫做‘望山跑死馬’的具體含義了。進入山區之後,地面上再也沒有平坦的道路,走起路來總是被地上的石頭咯的腳生疼,而且一天的路走下來,腿都像是快要斷了似地。劉七雖然穿着一雙十分堅固的高筒野戰靴,但是在這山地環境中也是走的欲仙欲死,而且腳上都被咯出了好幾個雞眼。

在所有的人中,只有羅馬尼亞的士兵根本就沒有當這點山路是回事。每天都是在路上跑前跑後的,看到劉七是羨慕不已。最後劉七隻好把尖兵和警戒任務都交給了安東尼上校,而其他人每天光是走路都已經快半死不活的了,那裡還有什麼力氣去執行作戰任務。

不過劉七很快就發現了羅馬尼亞士兵的一個小秘密,原來每天在早上起來的時候,羅馬尼亞士兵都會提前起來花上二十分鐘來給自己打上綁腿。於是劉七就問安東尼上校道“安東尼上校,爲什麼羅馬尼亞士兵每天都會給自己打上綁腿,難道這能幫助他們行軍嗎!?”

“沒有什麼了,我們羅馬尼亞別的不多,大山卻有的是。山裡人出一次門就是幾十公里,大多數人家裡都買不起馬,所以只能靠兩條腿來步行。大山上路不好,走起來費勁不說,腿還會特別的疼,所以大多數人在出門時都會打上綁腿,這樣腿就不那麼容易疼,而且路上的樹枝蒺藜什麼的也不會扎進腿部。”安東尼上校說道。

“哦,這樣啊!那安東尼上校你也幫我打上綁腿得了,這路實在是走的我連死的心都有了。既然打綁腿能少受點罪,就讓我趕快脫離這苦海吧。”劉七實在是被這路給嚇怕了,走在這該死的路上,劉七甚至都有些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有留在柏林,雖然德國戰敗難逃一死,但是也總比在這該死的山路上走死強。

安東尼上校看了一眼劉七腳上穿的已經變了形狀的野戰高筒靴,搖了搖頭說道“參謀長,你穿的這個靴子我可沒有辦法,你得換個小鞋穿穿。”

安東尼上校的一句話把劉七給逗樂了,劉七心道“這一段竟是碰上稀罕事,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聽說自己給自己穿小鞋的呢!”雖然劉七感覺十分搞笑,但是還是換上了一雙低沿的翻毛皮鞋,這鞋還是當初在埃及時,凱奇和德尼羅從英軍的憲兵倉庫中搞來的,劉七當時見到鞋子穿的還算舒服就隨手扔到了戒指裡面,誰知竟然現在派上了用處。

安東尼上校找了兩根非常結實的帆布條,然後讓劉七站在地上,從劉七的腳部開始打起,經過簡單而熟練的幾十個交叉纏繞,最後在腿彎處打上了一個十分精巧卻十分結實的活結。最後安東尼上校讓劉七走了兩步試試感覺。劉七走了幾步,除了小腿肚稍有膨脹的感覺外,其他的都感覺十分良好。更爲重要的是,安東尼上校把綁腿打的不鬆不緊,而且與鞋子的連接處一點縫隙都沒有,走起來那些小石子根部就不會進入到鞋中。

“參謀長,這一次我可以幫助你打綁腿,但是下一次就要靠你自己來打了。在我們羅馬尼亞軍隊中那些來自於城市的新兵第一次打綁腿都是由軍官代理,而剩下的都只能靠自己了。請恕我也不能破除這個先例。”安東尼上校說道。

劉七明白安東尼上校的意思,大樹的下面是不會再長出另一顆大樹的。士兵要是不能學會自立的話,那士兵就不可能在軍隊這個環境中生存下去。劉七對着安東尼上校點了點頭,然後說了聲“謝謝了,下一次我自己來打。”

打上了綁腿的劉七在接下來的行軍當中果然覺得舒服了許多,當到夜晚結束行軍之時腿部竟然還感覺十分良好,根本就沒有傳上來難以忍受的酸累的感覺。劉七不由心裡對綁腿的作用感覺到十分的吃驚。但是接下來的日子劉七可是爲綁腿吃盡了苦頭,要不是打的太鬆,還沒有走出多遠綁腿就已經開了縫,要不就是打的太緊,還沒走出多遠就已經感覺到酸的不行。劉七這才知道打綁腿看似簡單,但是其中的學問還真是不少。

但是劉七這個人別的缺點沒有,就是性格有點偏激。越是困難的事情,劉七還偏要去把他做好。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只要一有休息時間,劉七就不斷的連續打綁腿,而且劉七打綁腿還只是一種打法,而是所有的打法都要學習。結果沒過兩天,劉七就能在一分鐘只能給自己打上一條十分到位的綁腿,而且從外部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的縫隙,就像是長在劉七腿上一樣。到最後連安東尼上校這個山匪出身的山裡人也不得不承認,劉七在打綁腿這一方面已經超越了自己。

其實用打綁腿來減少行軍疲勞的不光是羅馬尼亞士兵,穆勒中校指揮的德國摩步團的士兵也基本上都有打綁腿的習慣,由於穆勒中校是山地兵出身,所以打綁腿對於穆勒中校就跟家常便飯一樣。最後穆勒中校給劉七提供了一種非常結實,但是卻非常薄的布條,用這種布打完綁腿之後,穿高筒野戰靴根本就沒有障礙。結果劉七最終還是把綁腿和高筒野戰靴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

很快,所有的士兵也都開始學習起打綁腿這條比較重要的項目。劉七還自創了一種打綁腿的方法,這種方法讓普通士兵能在五分鐘之內就打好兩個綁腿,而且經過長時間的行軍,綁腿也不會脫離。於是所有的士兵都把這種打綁腿的方法‘螺旋槳綁腿’,其意義好比是打綁腿的速度比螺旋槳還要快。

接下來走路的日子裡,部隊明顯的行軍速度大爲提高。本來一天只能走五十公里山路,但是現在一天走上八十公里竟然還都沒有感覺到特別的勞累,這不禁讓劉七感觸頗深。劉七自從到二戰的世界之後,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走路其實也可以淨化人的心靈。

看着茫茫的大山,忍受着寒冷和視覺上的單調,每天所做的都是唯一的一件事情——用行路去體驗生命的存在。完全沒有了都市那種喧囂,也沒有了金錢或者權勢對人的那種困擾,劉七感覺到從心靈到身體似乎都有了一種被洗滌的感覺。劉七現在所能做的只剩下和一羣生死與共的兄弟每天都只能用走路來體驗生存和死亡之間的意義。

漸漸的劉七明白了些爲什麼當年在長征中的紅軍能做到這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這種東西是用講和看所品味不出來的,走,只有走,只有不斷的走下去。爲了活着而不斷的走下去。

當明白了這些道理之後,劉七感覺到身體之中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但是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麼,劉七也不知道,似乎這些東西都只出現在靈魂深處的地方。雖然看不見摸不到,但是劉七卻深深的知道,這種東西確實是有。劉七也在恍惚中有一些感覺,似乎自己這一次被雷劈到了這個時刻就是爲了尋找這個東西。

雖然劉七對於自己多了什麼東西並不知道,但是臉上漸漸長出的胡茬卻讓劉七感覺十分的新鮮。自從到這個時空之後,劉七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任何長鬍子的跡象。而劉七一直是忙東忙西,竟然也忽略了這一點。而這時長出的胡茬當然讓劉七感覺到十分新鮮。其實劉七以前是因爲有契約保護的原因,不但不會受到外力的傷害,就連鬍子這種男人的象徵都因爲契約的力量也長不出來了,而劉七身上契約一結束,劉七臉上鬍子當然也就再也不受什麼約束了。

再高的山,只要人類有堅韌的意志去爬,終有一天是會爬過去的。在劉七率部進入山區第十五天之後,綿延的山脈終於走到了盡頭,一望無際的平原又再一次出現在了劉七的眼前。雖然是站在蘇聯的土地之上,劉七加上所有的士兵還是都非常的興奮。一種征服了大山的榮耀讓所有人都非常的機動。

不過此時劉七卻遇到了一個小小的問題,那就是雖然征服了大山,但是此時部隊卻集體迷路了。劉七雖然有意識雷達的幫助,但是在茫茫大雪覆蓋的山脈當中,幾乎所有的景物都是一個摸樣,劉七的意識雷達根本就毫無一點用處。所以在沒有爬過幾個山頭之後,劉七就跟所有的士兵一樣,再也搞不清身在何方了。當然不光劉七和士兵是這個樣子,就連一向以山地兵爲自豪的穆勒中校也已經失去了方向感。而平時老是開口閉口教導學員,一定要搞清楚方位和座標的柏林狙擊步兵學校的校長科寧斯上校,早在十天前就已經閉上了嘴巴,所剩下的也只有悶着頭跟着衆人一起行軍而已。

之所以所有人都異常的興奮還有一點原因,那就是所攜帶的食物此時早在十天前就已經吃完了。當初劉七等人從斯大林格勒離開時帶着的食品本來吃上三個月都是不成問題的。但是由於最後一戰時,劉七陷入了昏迷而部隊又遭遇到蘇軍坦克部隊的攻擊,一下子所有的裝載食品的卡車都成爲了蘇軍坦克的射擊目標。後來劉七帶着手下擊潰了崔可夫的第六十二集團軍,不過崔可夫的第六十二集團軍儲備的彈藥倒是很多,食物卻沒有多少,所以劉七儘管打掃戰場非常仔細,但是卻並未獲得多少食物補給。

而在這大冷天又是在大山中行軍,想要獲得食物的補給那是想都不要想。而且士兵們每天所必須的熱量又必須獲得保障,所以在兩天之前所有的食物都已經消耗殆盡。食物的耗盡對所有人來說無疑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特別是劉七。劉七十分懊悔,明明自己有能裝下許多食物的風水戒指,爲什麼自己當初就不儲備一些食物呢。而劉七掃遍了戒指內的所有角落,不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就是成堆成堆的黃金,再不就是那些非常稀缺的稀有金屬。但是偏偏就是沒有食物的蹤影。劉七戒指裡的東西估計已經能夠買下一個國家,但是現在卻偏偏搞不到一片面包,這讓劉七不禁感覺這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諷刺。

事已至此劉七當然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劉七隻好一面用望梅止渴的辦法來鼓舞自己人的士氣,一面收羅大山中能吃的植物和動物。茫茫的雪山上到處都是石頭,那裡會有多少能吃的植物和動物,於是劉七就想到了以前聽過的長征中戰士們用皮帶充飢的事情。不過劉七卻對這種就是用水煮上一個小時後,用牙咬還是生硬的皮製品感覺到十分的困惑,這玩意能吃嗎!?

可是雖然口感不是很好,這些皮製品卻實實在在的救下了所有人的命。儘管有很多士兵都因爲長時間都吃不到蔬菜,又要在大雪覆蓋的山路上行軍都換上了雪盲症,但是所有人堅定活下去的信心卻始終沒有發生改變。

在劉七的倡導下,所有的士兵都學會了精神勝利法。都把難以下嚥的被煮過的皮帶想象成了自己吃過的大餐。尤其是意大利籍的士兵,往往還會邊吃邊談論。

“阿德勒,你今天吃的是什麼東西,我怎麼看你邊吃還邊往下流口水啊!!”

“我還能吃什麼,當然是吃我媽媽做的意大利麪啊。我媽媽做的意大利麪可是一絕,她做的醬汁連大餐廚師都讚不絕口。噢,對了,我看見你吃的一臉享受的樣子,你這次又吃了些什麼。”

“我啊,也沒有什麼,就是烤小牛肉、黑椒小羊排、外加雞腿肉丁披薩還有配上了蔬菜的通心粉而已。就是紅酒少了點,感覺吃的不是很豐盛。”

“你小子怎麼這麼會享受,怪不得用餐時你小子一臉的賤相。”

“這你就不知道了,跟我相愛的那個姑娘他老爹就是我們那裡食物雜誌的編輯,我爲了討好他老人家可是對各種美食研究了很久。要不我也不可能知道這麼多……”

要是沒有人看到兩個人正在用力撕咬着一根皮帶,只憑兩個人的對話,估計都還以爲兩個人正在享用美味的意大利大餐呢,那裡會想到這所謂的大餐不過就是一根煮過的皮帶而已。

就這樣劉七帶着所有人啃完了所有的武裝帶,準備把注意力集中到腳上穿的皮質靴子時。大山也終於被劉七帶着部下給征服了。

滑雪板此時終於又派上了用處,依靠着走出大山的激情,劉七帶着手下就朝在意識雷達中出現的唯一的蘇聯的村莊滑行而去,而且是方圓幾十公里唯一的一個村莊。一路上劉七跟手下大聲談論着即將會碰到的食物。

劉七首先說道“這幾天老是吃牛製品,等下要是有哪個人在給我弄跟牛有關的東西吃,可別怪我跟他翻臉。”牛肉當然是無罪的,牛奶當然也是不錯,但是牛皮對於劉七來說這一陣子是真的受夠了。

“說不定我們會有羊排吃,據說在山地附近養的羊的肉質都非常耐嚼,就跟牛肉似地。”醫生在旁邊補充道。

不過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劉七就用手給醫生的頭上來了一下。醫生當時就大叫道“哎……誰tm打我……”不過當醫生扭臉看到是劉七的一張臭臉時,醫生下面的髒話就再也罵不出口了。

“醫生,我告訴你,以後不要給我說帶牛之類的食品,要是讓我再聽到你說這個詞,那我見你一回就揍你一回。”劉七惡狠狠的說道。

醫生一臉苦相的看着劉七說道“中校,爲什麼每次倒黴的總是我啊,要是別人在你面前說牛……”醫生趕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要是別人在您面前說那個詞語,您難道也會揍他們嗎!?”

“不,我不會揍別人,不過我還是會揍你……”

“你這個不講理的法西斯……”醫生一邊說着一邊遠遠的躲開劉七,生怕一時不慎就又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而倒黴的醫生立刻讓周圍的人一片笑聲。就這樣劉七帶着部隊一路喧鬧着就滑行到了那個蘇聯小村莊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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