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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老太太的精神狀況一直不是很好,抑鬱症並沒有減輕。”
饒真的心猛地一顫,這個病在他們家裡人出車禍以後就留下了,奶奶那個時候一直瘋瘋癲癲,甚至割腕自殺,如今就算是時隔四年,這依然是她放不下的心結。
“老太太失語,不能和人交流,年紀大了聽別人的話也是聽得一知半解,只能開一點藥來維持。”趙啓嘆了一口氣,精神疾病原本就不太好治癒,對於年齡大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饒真點了點,眸子裡少不了的難過,這就證明奶奶出院以後大多數時間的狀態還只能目光呆滯,形如行屍走肉。
不過在‘精神康復中心’被虐待那麼長時間,身體上沒有烙下什麼病根她其實就很滿意了。
精神方面只能慢慢來,急不得。
趙啓給建議:“生活環境最好相對溫馨,熱鬧,但是人不要太多,不要嚇到老太太。”
饒真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趙醫生。”
該說的都說完了,趙啓欠了欠身,轉身離開,還不忘了對着喬夜御鞠了一躬。
她嘴裡雖然說着知道了,可是她根本沒有那樣的環境可以提供給奶奶。
她現在住在茴香閣,偌大的別墅只有她和喬夜御兩個人,如今把老太太帶過去,就算是花錢找女傭來照顧也是清冷的很。
再加上她晚上去‘吻醉’唱歌,白天還要補覺,喬夜御工作繁忙更是很少回別墅,根本抽不開身陪着老太太,別說溫馨了,簡直就是一點溫度都沒有。
她輕垂眉眼,一時間還真的想不到應該怎麼辦。
喬夜御察覺到了她的神色,順手就從兜裡掏出煙盒,奈何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禁止吸菸’指示牌,他又放了回去,開口:“把老太太帶到喬宅吧。”
聞聲饒真猛地一愣,擡頭正好對上喬夜御的眸子,喬宅?和喬夜御的爺爺喬正華住在一起嗎?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喬老爺子和老太太年齡相仿,喬宅鳥語花香,而且向來溫馨熱鬧,前來拜訪的人也多,門庭若市。
老爺子一個人住早就吵着悶得慌。
可是轉念喬老爺子身份尊貴,真的願意和一個素未蒙面的老人住在一起嗎,這樣是不是會有些唐突。
饒真擔心的問:“可以嗎?”
喬夜御點了點頭,喬夜御和饒真已經結婚了,就是一家人,喬宅是整個都城最大的宅府,人越多喬老爺子越樂呵,有什麼不可以的。
再加上老爺子素來喜歡饒真,自然而然不會排斥饒真的親人。
饒真有些感動,好像自從和喬夜御結婚以後,她的所有困難他都會幫她解決,不管是什麼初衷,他確實是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輕輕垂眼,感激道:“謝謝你。”陽光打在她的頭頂,毛茸茸的。
喬夜御半低着頭,看着面前這個小豆丁一樣的女孩,沒有出聲。
良久也沒有得到喬夜御的回覆,她轉身剛要進病房,突然手腕被人抓住,她順着男人的力道整個人向前撲,跌進了他的懷裡。
男人身上的菸草味兒濃密嗆人,他這是抽了多少煙?
饒真剛要掙扎,喬夜御就把頭埋在她的耳廓處輕語:“感謝我就只是說說?”
她愣了一下,停了動作,還記得那天她去參加納蘭萱萱的生日酒會被王佳怡刁難,他出言幫她,事後把她拉到雜貨間裡,她感謝他時他也是這樣說的。
‘感謝我就只是說說?’隨後就在雜貨間裡對她進行了掠奪。
如今這個場景太讓她熟悉了,她不禁有點害怕他,他不會想在這裡... ...
不行不行,她拼命搖着頭像撥浪鼓一樣,喬夜御還真有可能幹出來這樣的事情。
喬夜御知道她想歪了,意味深長的一笑:“想感謝我... ...”他的大手扶上了她的頭上輕輕摸了摸:“就別和我生氣了。”語氣軟了起來
‘咯噔’饒真心跳頓時加速,骨頭都酥了,擡頭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二爺...言外之意是在尋求她的原諒嗎?
她沒什麼可以生氣的,喬夜御也沒做錯什麼,他只是不愛她,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她有什麼資格和他生氣。
她只是有點難過,有點失落而已。
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衝着喬夜御眉眼彎彎:“我沒生氣啊,我怎麼敢和二爺生氣呢?”
喬夜御看着她洋裝開心的樣子,低下頭輕輕的在她的脣瓣上吻了一下,冰涼的觸感一閃而過,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稍縱即逝了,這絕對是他吻她吻的最淺的一次。
然後就慢慢的放開她,開口:“我去樓下等你。”
饒真點了點頭,喬夜御邁開大步向電梯走去,突然停頓了腳步,微微側過臉:“東西我一會兒派人送到喬宅,你帶老太太下來就行。”
“好。”饒真心裡暖暖的,喬夜御總能把這些全部都考慮周到,她還沒來得及想,他就已經安頓好了,無論是在小島上,還是如今。
她在他的身上總能體驗到這輩子都沒體驗過的安全感。
隨後男人皮鞋踩在地板上‘噠噠’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消失在拐角處。
饒真望着男人的背影,她沒什麼可別扭的,喬夜御愛樑離歌愛的深也不過是曾經的事情了,如今站在他身邊的是她,而樑離歌再也回不來了,她只需要讓時間沉澱這一切。
喬夜御處處都爲她提前考慮着,她在喬夜御那裡相比於別人也是特別的存在吧,雖然這一切可能是因爲她長得像樑離歌。
但是轉念一想長得像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她相較於別人可以更容易靠近他,走進他,成爲喬夫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凡是都有利弊。
喬夜御如今能過來哄她別生氣,她其實就很滿足了,畢竟他們身份懸殊太大,他也不愛她。
這麼一想心情就明媚了起來,慢慢來,他終究會接受她的,他也不是石頭做的。
嘴角上揚了一個細微的弧度,一邊向病房邁着步子一邊衝着屋裡的人喊:“奶奶,我們走了,回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