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願一夜無眠。
第二天送了軒軒上幼兒園，立刻就去手機營業廳，刷刷地輸了密碼打印程懷谷的通話清單。
結婚五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不安，隱隱地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清單打到一半，許小願的手機響起，是媽打來的。
“小願，你在哪裡？趕快回家！”媽媽的聲音很焦急。
“媽，怎麼了？是不是爸又……”小願屏着呼吸。自從知道爸爸患了心臟病以來，家裡就像埋了顆不定時的炸彈，儘管在悉心照料下，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犯病，可全家人還是小心翼翼。
“不是你爸，是小希和冀冀，不知怎麼回事，昨晚小希回家，冀冀就沒有好臉色，今早吵起來了，我怕你爸看到，已經帶他到公園了，你回去看看。”媽媽故意壓低了聲音，她怕被小願的爸爸聽到。
“媽，你別急，我這就回去。”小願安撫着媽媽，她不覺得他們會吵出什麼來。
“好好勸小希，別跟冀冀慪氣，他還小……”媽媽不自覺就嘮叨起來。
許小願又安撫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在媽的心裡，她就像消防員，不管家裡的大事小事緊急事，媽第一個找的人不是當家的爸爸，而是她。
清單一打完，許小願把它往包包裡一揣，急忙往家裡趕。
纔剛打開門，就聽到許小希和許冀的吼聲。
“許冀，我告訴你，再敢對我大吼大叫，你就等着！”許小希站在她的房間門口，指着許冀。
“許小希，你以爲你是誰？你有資格說我嗎，不想想你自己做的那點破事兒。”許冀坐在離小希不遠處的沙發上，雙目圓睜。
“我做什麼了，啊？你說我做什麼了？你還把我當姐嗎？”許小希激動地說着，走到許冀面前，居高臨下怒視他。
“姐？是你根本不把這兒當家，你有膽子做這種事，你把大姐，把我們全家當傻子嗎？”許冀猛地一站起來，比小希高了一大截。
大姐？怎麼提到她了，到底發生什麼事？許小願摸不着頭腦，從玄關走進客廳，目光在小希和許冀兩人的身上來回打轉。
“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許小願的聲音很重，隨即把包包往沙發一扔，自己走到許小希和許冀的中間，把許冀放在小希肩膀上的手，輕輕地撥了下去。
許小願一個簡單的動作，讓小希和許冀都沒敢再吵下去。因爲她是，大、姐。
沒錯，她和小希都是爸媽從福利院領養回來的，而冀冀是爸媽的親生兒子。可從小到大，姐弟三人的感情都很好，跟親姐弟一樣。她想不通有什麼事值得小希和冀冀吵成這樣。
“大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許冀的臉色緩了緩，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隱約有些擔心，不知大姐聽了多少。
“剛到就聽到你們吵架。冀冀，今天不用上班嗎？小希也休息在家？”許小願看着兩人的臉色，他們似乎都不太願意告訴她。
“姐，我把工作辭了，那地方不適合我。”許小希去桌邊，倒了杯水拿給許小願。
“呵，有哪個地方能適合你！恐怕是……”許冀諷刺小希，本想繼續說下去的話，看了看小願又立刻打住。
三人都沉默了幾秒，最後還是許冀先出聲。
“姐，我今天休息，先出去打球了。”許冀剜了小希一眼，轉身走回房間。
“姐，別理他，你等我一下，我畫了幾張圖。”許小希也跑回房間，估計是拿設計圖。
許冀帶着籃球出來，看了許小希的房門一眼，這才走近小願。
“大姐，你看好她。她，她怪怪的。”許冀低聲朝大姐說了一句，就出門。
剩下許小願一頭霧水，心裡的疑問不斷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