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哥。”潘笑媛幽幽轉醒，其實她覺得差不多了，再這樣閉着眼她都快睡着了。
“爲什麼在我門外？”程懷谷點了支菸，一點不在意潘笑媛剛從昏迷中醒來，就這樣在她面前吞雲吐霧起來。
剛剛物管處給他打電話，說有個女人一直在他家門口蹲着，他們不知她想幹什麼，問他認不認識門外女人，他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她，正想問她在這裡幹嘛，她卻暈了過去，他只好先把她抱進來。
“程大哥，我想告訴你，今天是我不對，我做事太莽撞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給你添麻煩。那份合同我已經翻譯好了。”潘笑媛低頭小聲地說着。
“嗯。你可以走了。”程懷谷把煙捻了一下，帶着疏離的口吻對潘笑媛道。
“程大哥，我還沒吃飯，我餓了。”潘笑媛裝可憐，她就不信他能一直把她趕出去。
誰知程懷谷竟不買她的賬，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笑笑，你好像越來越大膽了。我能讓你進程氏，不是因爲你上了我的牀，而是你自己通過了面試，知道嗎？再說，你上了我的牀也不代表什麼，你走吧，以後沒再來這裡。”
“爲什麼？”潘笑媛一驚，她做得過了？怎麼剛纔他才把自己抱進了屋裡，這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不，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怎麼可以讓他就此厭倦了她！
“程大哥，”潘笑媛起來，走過去抱着程懷谷，“不要趕我走好嗎？爸爸又來逼我要錢了，如果程大哥也不管我的話，我真的，我真的走投無路了。程大哥，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好嗎？”她哭了出來，楚楚動人。
程懷谷卻拂開她的手，自己站了起來，“笑笑，你該知道，我不可能一輩子罩着你。事實上，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不止你一個女人。太麻煩的我也不想碰。”
潘笑媛大驚，難道他已經對她生厭了？不可能，她準備了這麼久，她練了這麼久，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能甩得了她，只有她甩別人。“程大哥，我不會惹你厭煩，真的，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不要趕我走。”
“笑笑，你的價值對我來說，不高！你走吧，今後除了公事，我不想再見到你。”程懷谷走到大門處，一把拉開大門，讓潘笑媛出去。
“不！程大哥！我不走！”潘笑媛不肯走，她摟着程懷谷的腰，胡亂地吻上他的脣，想用美人計讓他把自己留下。
“沒用的，笑笑。我說了，我不止你一個女人。”程懷谷冷漠地笑了笑。
“可是，她們都沒有我聰明不是嗎？”潘笑媛拉着程懷谷的手，“程大哥，只要你讓我留下，我什麼都能爲你做，包括我的命，都能給你。我一定會盡我自己的能力幫你。”她說得無比動聽。
“例如？”程懷谷不帶一絲感情地問。
“我知道你想讓巴黎的一個品牌進駐城西商圈，可現在還談不攏。”潘笑媛想起申先生給她的那些資料，事實上，今天工作的時候，她負責的工作裡面也有這一項。
“你能讓它進駐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你留下。”程懷谷微扯了嘴角，“我只怕你沒有這個能耐。”一切都是潘笑媛主願的，他可沒讓她做什麼。只是，這個大牌也確實讓他花費了些心思，到現在他們還不肯簽下進駐合同。
“我一定能得到這份合同。”潘笑媛信心滿滿，“程大哥，我先走了，我還得回公司加班，把這個品牌的所有資料倒背如流才行。”她站起來。
程懷谷一聲不吭，看着潘笑媛離開的身影。說他奸商也好，說他無恥也罷，在商場上，勝者爲王，哪管什麼手段。他把菸蒂摁在菸灰缸裡。
潘笑媛又打開回到程氏，上去後，在秘書室看到紀先還在翻譯那份合同，他差不多完成了，看到她返回的身影，不由得蹙了蹙眉。
“紀先，幫我問申先生要巴黎XX品牌的所有資料。我要得到這個品牌跟城西商圈的簽約。”潘笑媛坐在她的座位上，從旁邊的文件夾裡抽出一份資料來，這份資料是程氏準備的。
“潘笑媛，你腦袋壞了？申先生憑什麼會讓你得到這份合約？如果XX品牌進駐了城西商圈，豈不是給程氏帶來更高的收益？這不是給他自己造成更多威脅？”紀先合上了文件夾，所以的翻譯都做好了，現在打印一份便行。
“紀先，我有分寸，幫程懷谷得到這份合約後，他才能更信任我，這樣我才更多機會接觸到程氏的機密。譬如他想收購NSA集團的整體計劃。我相信那份合約遠不如這個重要。或許還有更多的計劃。”潘笑媛如是說。
紀先將信將疑地看着潘笑媛，他總覺得她有哪裡不對勁。自從申先生讓他盯着她之後，他不敢懈怠，每天都會把她的動靜彙報給申先生，只是他一直覺得潘笑媛這個女人不單純，她背後好像有很多秘密，而申先生不過是她的其中一個秘密而已。
“紀先，你在懷疑我？”潘笑媛看到紀先那懷疑的眼神，“其實你大可以看看我後面是怎麼做的，如果到時候你還懷疑我的話，大可以告訴申先生。”
紀先只得暫且信潘笑媛一回，反正她得到了程懷谷的信任，對後面的事情進展會有個好的開始。“潘笑媛，希望你知道你自己正在做什麼。”
“紀先，我很清醒，申先生估計也是擔心我完不成任務吧？放心好了，我是潘笑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程氏收購NSA的底價，等着我給他弄到手。”潘笑媛笑了笑。
紀先離開了秘書室，潘笑媛整理了一下桌面，也離開了秘書室。回到家後，沒多久，她就收到一條信息，是個陌生的號碼，她打開一看，原來是紀先，說是資料已經發到了一個指定的郵箱，讓她去看。
潘笑媛按照那賬號和密碼登錄了郵箱，仔細研讀了她要的資料。看完了資料後，她輕輕地笑了。原來這個巴黎的大品牌，現任的設計總監居然是那個人。真好，難怪他不肯輕易跟程懷谷簽約，原來是這樣。
程懷谷想到這個品牌進駐城西的合約，而她要程懷谷的信任，只不過，這額外的驚喜，還真是令她開心。她突然想到一個完美的計劃，想想都覺得沸騰。
“哈哈哈！”潘笑媛從櫃子裡拿出一瓶紅酒來，自斟自飲起來。“敬自己的，潘笑媛，你真厲害。”
-------------------------------------
“莫川，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跟你商量。”許小願站起來，迎了出去，她本想中午吃飯的時候再跟莫川聊，不過他正好經過曳色，她現在就跟他談。
“什麼事這麼急？”莫川坐了下來，他看了一眼許小願，她一臉的興奮，好像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樣。
“莫川，我剛得到消息，巴黎的XX品牌有意到國內開設專櫃，現在正物色商圈。聽說他們有意跟C城的程氏合作，進駐城西商圈。”許小願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莫川。
“哦？你的意思是，恆東或許可以跟程氏競爭一下，取得XX品牌的合作？”莫川一下子反應過來，不過他猜錯了。
“不，以城西商圈的潛力，恆東競爭不過程氏。”許小願賣着關子，她搖了搖頭，她今早一直處於興奮狀態，總覺得有好事要降臨在曳色的頭上了。
莫川皺了皺眉，她的意思是恆東比不過程氏，不知怎麼的，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讓他有點不悅。
不過許小願一下子就抱着他的手臂，沒有讓他繼續不悅下去，“莫川，你想什麼呢？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跟他爭這些沒用的，我們要做就做一票大的。”
莫川哭笑不得，她倒是腦子活，一下子就把他說得心花怒放了，“什麼叫沒用的，什麼又叫做大的。”
“你聽我說，你可能還不太清楚XX品牌的發展史，它最開始是做男士襯衫起家的，全世界大約有一千多家分店，因爲品質上乘而吸引很多成功男士的注意，不過它一直沒到中國來，它覺得中國的男士還是很難穿得出XX品牌襯衫的味道。後來XX發展得更完善了，不僅僅做襯衫，還做各類男裝，然後是女裝，它完全沒想到，當XX女裝發展起來時，甚至超越了男裝在世界上的排名。所以今天我們認識的XX品牌，大家都知道它是做女裝的。”許小願一口氣給莫川說了這麼多。
“所以，你意思是，程氏得到了它女裝品牌的進駐權，而我們要做的是開發男裝？”莫川一下子領悟過來，不過，他依然覺得不可思議，他的女人是不是比他更有進取的野心了？她居然想到這樣的發展路子。
“我知道你想什麼，你是不是覺得不太可能？”許小願一眼看穿莫川。也許是他們相片的這段時間以來，大家都很有默契，因此往往一人說什麼，另外一人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這比起她跟程懷谷在一起的五年，更加默契。
“我看你的樣子，很有把握？”莫川撫着許小願的頭髮，他喜歡她的頭髮，柔柔順順的。
“嗯，事在人爲。它們一直沒有放棄做襯衫和男裝，只不過減產而已。我要做的是，借這樣的機會跟他們達成共識，技術由它們提供，品牌是兩個牌子的合作，大中華區的銷售完全由我們來主導，這樣算，它們怎麼都不吃虧，而曳色也正好發展出一個做男裝的副牌來。雙贏的事情，沒道理大家不合作。”許小願嘿嘿笑了兩聲，她甚至連名字都想好了，她的目光慢慢地看向莫川。
“許小願，你說雙贏？我看是他們贏吧！你如何能保證我們的銷售業績？萬一市場不接受，你要怎麼向我交代？”莫川摟了她一下。
許小願掙開他，“借了XX品牌的名字，把我們跟它一塊捆綁銷售了，我們的品牌價值也會直線上升的，你還擔心銷售？市場不但不會不接受，甚至還可能以後只認這個品牌襯衫，畢竟它在歐美市場有了良好的認知，它的做工加上我們切合國人身材的版型，我還真的想不出，市場爲什麼會不接受。”許小願捏了捏莫川的手臂，“我連名字都想好了，‘川’，你覺得怎麼樣？”
“你要是有把握做，我當然支持，只是，要是撲了，我的名字可能得遺臭萬年了。”莫川抱緊了許小願的肩膀，她居然用上了他的名字，他當然要支持。
“莫川，你要對我有信心。我現在就愁着，不知怎麼跟XX品牌的設計總監接洽上。如果有這個機會見上一面的話，我有把握說服他。”許小願想起她自己找的資料，只知道這個品牌的設計總監叫Alex，低調得連照片也沒有。
“慢慢來，曳色的事情還需要你多費神，別太累了。”莫川有點心疼許小願，她真是他見過的最有精力的女人，一說起工作來眉飛色舞的，滿是神采，讓他有點吃醋，她應該說起他來是這副模樣纔對。
“我不累。對了，今天晚上有空嗎，到我家吃飯，軒軒指定要跟你下棋。”許小願邀請莫川去她家裡，她可不能違背了兒子的願望。
“改天吧，今天晚上莫柔讓我帶你和小蘿蔔頭回家吃飯。對了，劉茵……孫靜妍和她兒子也在。”莫川差點又說了劉茵茵。當時莫柔把劉茵茵帶回家來，還告訴他這是他外甥女時，他當場傻了眼，頓時想起去麥克森劇組殺青的宴會上，他還威脅過她。
不過，劉茵茵倒主動跟他道歉了，她說這一切都是誤會，她也是聽信了人家的謊言纔會這麼對待許小願，說以後不會了，讓他放心。她還喊他小舅舅，那感覺把他震得……
“也行，那下班後我回家接軒軒。莫川，對靜妍好點，她以前受了很多苦，好不容易纔認回來的，你也別老闆着臉，始終是一家人。”許小願撫了撫莫川的眉，讓他舒展開。
“知道了，她都主動跟我喊你小舅媽了，我當然會對她好點。”莫川擠眉弄眼的。
許小願倒有點受不了了，“天吶，我不過大她兩歲，被她這麼一喊，我覺得自己老了很多。”
“所以你得快點成爲她小舅媽才行，不然她白叫了。”莫川順勢這麼說，他好歹明說暗說了兩三遍，許小願這女人就是不肯鬆口，他也不知道她爲什麼不肯給他答覆，難不成她對他還沒完全接受？
“錯了，你應該說我要晚點成爲她小舅媽才行，這樣就不會老了。”許小願笑嘻嘻的，她知道莫川想說了什麼，只是她覺得還沒到那階段，她還沒跟軒軒說呢，而且她還有這麼多事情要忙呢，曳色的，副牌的，等等……
“許小願，我要生氣了，別老當聽不懂。”莫川稍稍板起了臉，她好歹給他個解釋啊，他又不會逼迫她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