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願回到慕城後半個月,就接到艾雪琳的電話,她說程懷谷如今跟鄧念茹走得很近,據可靠消息稱,他們可能很快要訂婚了。
是嗎?沒想到許小希做了這麼多事情,到頭來不過是一無所有,程懷谷要娶的還是別人。不過這應該是許小希的下場了吧,做了這麼多壞事!
叩叩叩!
“請進!”許小願擡眼看向開門進來的人,居然是莫川。他最近挺關注曳色的嘛,恆東集團下面那麼多公司,他對曳*有獨鍾?或者是因爲曳色纔是完全屬於他自己的?
“莫總,有事找我?”許小願放下手中的筆,剛剛簽下了審批稿,下季度的款式馬上要進入投產環節。
“許總監,我上次跟你提過國際影城的項目,麥克森劇組已經抵達了影城酒店,即日就會召開招標會,我想你可能需要點資料。”莫川拉開椅子,坐下去的同時,把一沓資料遞給許小願。
許小願翻了一下,竟是麥克森劇組的資料,全劇組的人上至投資商、導演、編劇下至打醬油的路人甲演員的資料,都齊全了,而且這資料裡不是簡單幾句,而每個人的性格喜好都歸納了。
“好全的資料,看來我今晚得熬夜拜讀了。”許小願心裡驚歎,看來莫川做生意這麼厲害,不是沒有原因的,單是他的準備,就比一般人多,儘管這些準備,一般人得不到。
“前面的路我會鋪好,成或不成,就看許總監你了。過兩天我去麥克森劇組探班,我相信你對這個機會肯定很感興趣。”莫川雙腿交疊,完全沒有說完要走的意思。
“我肯定要跟你去的。莫總還有事?”許小願靜待莫川接下來的話。
“CXY的劉茵茵也會去,你對這個人,有什麼看法?”莫川雙手抱胸。
“劉茵茵?她可真厲害,這麼難得到的機會,她也爭取到了。不過,我聽雪琳說,她在CXY的時間並不長,只有短短三年,哦,跟曳色的年齡一樣。”許小願輕蹙眉頭,沒想到雪琳不在CXY,這個劉茵茵倒是挺本事的。
難道,上次把圖泄給曳色這件事,與劉茵茵無關?可是,許小希的圖,明明就是劉茵茵畫的。如果她與這件事沒關的話,爲什麼許小希一當上副總,就先提拔了劉茵茵?
“許總監,我要最後的結果,過程如何我不關心。”莫川再一次重申他要麥克森劇組的offer。
“我會盡力。不過,前期的準備一點馬虎不得,除了你給的這些資料,到劇組探班那纔是最重要的環節。我要了解的事情還很多,需要點時間籌備。”許小願把手裡的資料放在一旁,“對了,下季度的定稿已經出來了,你要看一下嗎?”
莫川頷首,拿着許小願給他的一本畫稿,慢慢翻起來。當他看完後,心裡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這本東西好極了,完全就是他要的感覺。
“怎麼樣,莫總,還滿意嗎?不知你有沒有發現,其實我在下一季的新款裡,嘗試着做了些改變,那就是風格上會慢慢往曳色的定位靠攏,不再是雜而亂。上次我提供你選擇的兩個方向你沒有選,我倒是選擇了都市女性輕熟風格,而且我要做半個快時尚。”許小願這麼跟莫川解說。
許小願不知道自己每次說起她熱愛的工作時,眸子裡都有種自信的熱度,彷彿整個局她已把握在手中。
“什麼是半個?”莫川對於許小願的選擇,多了些信服。畢竟,她管理曳色這段時間以來,曳色已經有不小的轉變。
“半個的意思是,更新的週期只能做到真正快時尚的一半快,快時尚用七天,我們就用十四天,但是,我要的是固定的週期裡,沒有質量暇疵。曳色必須區別傳統的服飾行業出貨慢這點,而且必須比快時尚的質量好,這樣才能殺出一條生路來。”許小願不自覺轉動着筆。
“接下來,我會把目光重點放在投產前的環節,例如版房和工藝部、採購部等,只有從源頭做足了準備,後面才能把握住整條生產線。當然,我很慶幸的是,曳色的工廠全都是自有的,不需要再找其他加工廠,這是強項,要優化。”許小願放下筆來,直視莫川。
“許總監的意思我明白了,照你說的執行。我有點好奇,也許不用半年你就可以把曳色全部帶起來。”莫川覺得自己的血液裡開始有種亢奮,聽許小願的規劃,他半年後是不是就可以完全甩手不管了?
“莫總你真是高看我了,事實上,我擔心半年時間還不能完全扭轉過來。不過,我會加快進度的。”許小願也很興奮,這是她從業這麼多年以來,最有意義的一件事,照着自己的意願再做一個CXY,只不過這次它已經不叫CXY,它叫曳色,它和CXY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
“對了,我覺得有必要提一下,程懷谷和鄧念茹差不多訂婚了,這算不算是你規劃的進度?”莫川突然提起程懷谷。
“這不過是歪打正着,我可沒有規劃任何事情。只是,許小希可能要再次出動了,我倒覺得,不如利用好這次機會,把一些頑疾徹底治好。譬如誰燒了CXY的貨,誰把CXY的圖泄露給曳色,而曳色裡又是誰在接應這一切,我想這次機會都能找出答案。”許小願只要想到吳帥竟敢抓軒軒,她就覺得必須要把這個人抓到,不然的話,他能燒CXY的貨,同樣能燒掉曳色的貨,她不得不防。
“對了,莫總,我記得你說過一句話,你當時是怎麼也不相信曳色的人跟CXY的貨被燒有關係,我想問你,如果我找出證據了,你是不是任我處置?”許小願要的是保證,至今爲止,她還沒有把那張地契給莫川,除了還沒有對付程懷谷外,還有最大的原因是,還沒有抓到吳帥,還沒有抓到曳色裡的“那個人”。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找到證據的話,我可以任你處置。”莫川當時是從沒想過,曳色裡有人能幹出這種“好事”,而現在聽許小願話裡的意思,她已經有懷疑的人了?
“好,希望到時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要干涉,我做的這些,說到底對曳色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只是覺得,有些人,你是時候應該清理出去,這行業不同其他,需要天分和努力,沒有天分再努力也是枉然,而沒有天分也不努力的,就叫做‘立刻滾人’,莫總,我的處事風格你是知道的,到時候千萬別跟我談什麼情面的問題,我不希望在曳色裡有任何人事鬥爭。”許小願把醜話說在了前面,因爲她多少感覺到,喬飛飛跟曳色的關係,有點說不清道不明,她想,也許是因爲喬飛飛跟莫川有點關係,所以一直沒有人能把喬飛飛踢出局。
“這還是許總監第一次跟我談這麼嚴肅的話題,你想說的人,是喬飛飛?”莫川挑了挑眉,許小願的意思太過明顯,讓他連裝不知道也裝不下去。
“我就不說是誰了,我只想說一句,我會把她踢出曳色,她這位置留待更適合的人去坐。”許小願心裡一直記掛着艾雪琳,她覺得除了雪琳,沒有人能擔任那個職位的工作。
“許小願,”莫川的聲音沉了沉,“我是曳色的總經理,有些人你碰不得,她坐在那個位置,雖然沒有建樹,而也沒有大過,你可以當她是擺設,但你不能把她踢出去。”她這是跟他較勁了?他想保一個人,不是什麼難事,她沒必要做得這麼絕。
“莫總,看來我的直覺很強。既然曳色裡有些人我碰不得的話,我是不是可以下臺了?你要的半年爲期,我是不是可以當沒聽過?”許小願的手拿起筆來,一扔,把它扔進了筆筒裡,她微笑着,像是在說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莫總,成大事的人,該沒有的情緒就不要有了,免得影響你的大計。”
莫川整張臉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撫着撫他尾指的戒指,許小願,這是在挑釁他?他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她卻比他先開口了。
“莫總,我會找到理由,讓你不得不把她踢出去。你沒什麼事的話,我現在要去巡一下工廠,失陪了。”許小願站起來,一手扯下椅背上的外套,往背後一勾,另一手合上電腦,抄起車鑰匙,當着莫川的面走出了辦公室。
莫川有點驚愕,倒是第一次有下屬當着他的面,這麼拂逆他!這下屬還是個女人!許小願,你真是夠膽量!他剛站起來,走到門邊拉開門,就聽到許小願在交代她的助理。
“餘莉,等下莫總走了,幫我換掉我桌面的綠蘿,這東西今天才放下,我怎麼就覺得這麼不順暢來着!幫我換成百合。”許小願邊走邊交代,聲音慢慢地小了下來直至消失。
莫川臉上劃過一陣的不爽,敢情這女人是覺得今天跟自己這番談話,是因爲那綠蘿給她帶去厄運了?
看來他得找喬飛飛談一下話。她要是還不爭氣的話,就給他滾,也免得到時許小願讓她滾時,他臉上無光。
“餘莉!”莫川走出去的時候,喊了許小願的助理。“幫我喊喬飛飛到會議室來。”
“好的!”餘莉一看莫總的臉色不好,心裡唸叨着,喬副總監這會兒要挨批了!誰讓她老是沒事找事!
喬飛飛知道莫川要見她時,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她馬上到了會議室,一眼看到莫川微斜着嘴角,眉頭隱隱皺着,她知道他有不好的話要對她說了。
二十分鐘後,喬飛飛步出會議室,回自己辦公室途中沒見到許小願,倒是看到她的助理,於是喬飛飛瞪了餘莉好幾眼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