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臉無語，是他上年紀了嗎？怎麼看不見餘唸的底線在哪兒！
“這是一條明路。我覺得目前來說這樣最適合你。”
餘念臉上堆起敷衍的笑，“對我小姨那種缺錢的人來說，這確實是一條明路。於我不見得……”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少爺的婚禮已經只剩下半個月。”
“知道。”餘念心裡面都記着這事兒呢，“多謝你提醒我啊文叔，我等會出去給他挑新婚禮物去。”
管家：“……”
說了半天簡直說對牛彈琴。
餘念這個丫頭，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作不懂？
還有她這張嘴，真能把人氣死！
……
她買的全是些當地產的特色小玩意兒，狗蛋在美國長大，哪兒見過這些十分有中國特色的東西。一條街走下來，她的臂彎上竟然多了兩個袋子，沉甸甸得壓着她的臂彎。
保鏢立刻跟上來，接過她手裡面的東西。
現在她走到哪兒都有人跟着。
到時候去國外不會也要人跟着吧！
那樣的話，餘念會瘋的。
穿過巷子，忽然間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餘念回頭，便看到了立在樹下的賀書和。
她沒有想到他還會再和自己打招呼。
從那天開始他就應該知道她不是什麼好女人，跟慕清讓攪和在一起了。
賀書和立在那兒對她溫和得笑，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那抹溫潤的笑容讓餘念心頭灼燒。
她漠然得轉過頭，彎身進入到路邊等候的車裡。
“餘念！”
賀書和提高了聲音，可是餘念仍舊沒有回頭，她進入那輛車之後，車子很快就發動。如同離弦的箭一樣，駛入了滾滾的車流之中。
他敢肯定她肯定是看見他了。
可是爲什麼一見到他，卻又扭頭轉身就走？
賀書和不明白。
……
不要回頭。
不要往窗外看一眼。
餘念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剋制着自己內心所有的想法。
她不敢保證如果她上前去跟賀書和說話，這一幕會不會傳到慕清讓的耳朵裡面，畢竟車子前排坐着的這倆可是慕清讓的人。
保護她的同時，也是在監視她吧。
從今天起，餘念打算把那些少女時期不切實際的夢全部都埋葬，再也不去想，再也不去聽，再也不去看。
這都是爲了賀學長安全着想！
她不能連累他！
車子開到四合院門口。
又到了餘念複診的日子了，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看中醫。
進去的時候，賀媛媛恰好在庭院的梧桐樹底下摘菜，看到她來了，也不打招呼，直接轉身進了正房。
餘念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賀媛媛對她的敵意是從哪兒來的。
她走進去，“媛媛，蘇醫生在嗎？怎麼沒有看見他啊？”
“師傅不在。你改天再來。”
賀媛媛背對着她，連正面都不給她。
“你怎麼了？又長胖了？”餘念看着她的背影道，看着不太像啊。
“你才長胖了呢！你全家都長胖了！”賀媛媛簡直要炸毛，把菜往盆子裡一扔，“你不要和我說話，因爲你那個莫名其妙的男朋友，我哥哥在四合院只待了兩天就走了！我這兩年來只見過他一次！”
“走了？”餘念剛纔還在這附近看見他了啊。
“對啊，回美國去了！”
賀媛媛眼圈都紅了，“也不知道過年回不回來！國外過年時什麼聖誕節，跟我們的春節不一樣。也不知道他到時候有沒有時間。”
“對不起。”
餘念低低道歉。
顯然，賀書和是受了她的牽連才被趕出去的。
慕清讓這個人的佔有慾簡直令人髮指。
“對不起，對不起……”
餘念鼻尖酸澀，“我以後不來了。”
賀媛媛這個人心腸軟，發了一通脾氣這事兒就算過去了，現在聽到餘念顫着聲音道歉，她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怎麼能把人罵的快哭了呢。
見餘念擡腳就往外走，賀媛媛忍不住出聲叫住她，“走什麼走？我都還沒有給你看病的！”
賀媛媛給餘念把脈。
“比以前好一些了。那個溫補的藥你要堅持着吃。”
“那以後我生下來的孩子身體也會不錯吧？”
賀媛媛看她一眼，“你們要結婚了？”
餘念一曬，這個傻姑娘居然都不知道慕清讓有未婚妻的事兒。難怪她肯和她做朋友，大概就是因爲什麼都不知道吧。
賀媛媛把餘唸的沉默理解爲默認，“說實話，我從來沒有看到過我哥哥那樣跟人直接起衝突。他對人一向都是態度溫和，臉上帶着笑，但是那一天我都差點以爲他要和你男朋友打架了。你和我哥哥以前是不是有過什麼？”
賀媛媛的手還放在餘唸的手上，頓時感覺到餘唸的脈象明顯變快。
“是不是！是不是！我說對了吧！”
“不是。”
“你的心跳不會說謊。”
賀媛媛重重按了按她的手。
“哦，你們是不是以前是戀人，然後你背叛了我哥哥，然後你現在被迫跟着這個男朋友在一起？但是你其實根本不愛你現在這個男朋友吧？對不對？”
賀媛媛的腦洞真是醉了。
餘念忍着翻白眼的衝動，示意她小聲點。
賀媛媛着急了，“到底是不是！我說我哥哥這麼多年怎麼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餘念只好朝着她勾勾手，示意她湊近一點。
“其實你哥哥和我已經去世的姐姐曾是戀人。”
這句話，幾乎是用耳語的方式說的，輕到只能他們倆能聽見。
賀媛媛雙眼發直，正要張嘴說話，餘念眼疾手快直接捂住她的脣。
“誰？誰在外面？”
那團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幾乎是立刻動了起來。
是個女人跑了出去。
穿着高跟鞋，還跑得賊快。
門口那倆保鏢怎麼會放這樣的人進來？
“我認得她。她經常來我們這裡陪人做鍼灸。”
“誰？”
“我也沒有問名字啦。反正不怎麼喜歡她，那個女人真夠無聊的，居然還跑來偷聽。等師傅回來了，我要告訴師傅，下次不給這種人看診了。”
賀媛媛一副不當一回事的樣子，說幾句八卦而已，又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餘念也不好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