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眠番外18
“你試試我。”宮堯捉住她的手，“我保證不讓你失望。”
“你可以不相信婚姻，你可以試試相信我。”
宮堯難得這樣認真得說話，沒有開黃腔，沒有暴跳如雷。
深冬的夜裡，老小區門口昏黃的燈被西北風吹的晃盪不安，明明暗暗的光線落在宮堯年輕的臉上。
清朗的眼角眉梢流淌着堅毅。
童眠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把這個男人當成小孩子一樣哄着，照顧着。
她怎麼會把這麼爺們的漢子當小孩子？
可見她的眼神真的是不好。
如果沒有辨別男人的慧眼，那就需要好運氣。就像餘念碰上慕清讓一樣。
童眠自認這兩樣東西自己都沒有。
“給句話！”宮堯不喜歡這樣被吊着的感覺，忐忑的像是二十出頭的愣頭青，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宮堯不自在得咳嗽一聲，“你給我一個準信。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你想工作，我讓你工作。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會變。”
“我錯了。”童眠忽然間冒出這樣一句話。
宮堯莫不清楚，“錯什麼？”
“我一開始就不應該給你機會。”
宮堯臉色一沉。
“我以爲你會膩。你倒是變本加厲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童眠語氣冷淡，“把你的東西搬出去。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宮堯攥緊她的手腕，逼得她傾身過來，他眼底裡面一片寒涼，“你說開始，你以爲你還能說結束？我告訴你，當年我那個死老爹把你定給我的時候，你這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了。”
童眠睫毛微顫，嘴角扯出無所謂的弧度，“我前未婚夫還說過如果背叛我就死全家這種毒誓。”
“都說是前未婚夫了，死全家還是沒有死，有什麼區別？”宮堯親暱的親吻她的脣角，“行，你要是不想嫁，咱們就這麼耗下去。”
童眠歪頭看他，“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童眠，你還能是誰？”宮堯捏她下巴，輕咬了一記，然後鬆開，“回去睡覺。”
這回變成童眠跟在他的身後。
“宮堯，你看看清楚我不是你喜歡的人。”
她進電梯的時候還抓着他的手。
宮堯痞氣上來，強勢把她按在金屬的轎廂上,“我管你是誰，反正老子就是非你不可。”
她被他親的迷迷糊糊的，聽到他含糊的聲音問她，“滿意了嗎？”
童眠回過神，這個人當她在耍小性子呢。
宮堯把她抱回去，這一回他倒是沒有再折騰童眠。因爲他去接一盆熱水的時間，童眠已經裹着被窩睡着了。
宮堯輕手輕腳替她擦臉，擦手。
房間裡的燈調換成了最溫柔的橘色。
宮堯坐在牀邊上，童眠睡得很沉，他捏她的臉，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的手機在閃爍。
宮堯拿過來，手機被上鎖。
呵……
宮堯憑着她每次玩手機之前在屏幕上的手勢走向，沒有任何障礙得解鎖手機。
手機界面很乾淨，除了微博，短信之外什麼都沒有了，連個打發時間的小遊戲都沒有。
宮堯更好奇，她每次盯着手機那麼長事件到底是子啊關注什麼。
點開微博，很多條私信。
這大半夜的都是同一個人發過來的。
“睡了嗎？”
“給你寄送的東西喜歡嗎？”
“下次還給你送娃娃好不好？”
“你想要什麼你跟我說？”
“回覆一下我吧！”
宮堯一目十行得瀏覽下來，陰沉沉得掃了一眼睡夢裡的女人，然後飛速在手機上打下一句話：回家玩蛋兒去吧！去你媽！
發完這一條他還不高興，怎麼就沒想到網絡上都能有人盯上童眠？
宮堯整天車接車送童眠去上班，拉風的邁巴赫往童眠單位門口一放，是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她有主了。
宮堯叼根菸去了陽臺。
西北風又大，又冷，凜冽刺骨。
最適合平復情緒。
抽完一根菸的宮爺又冷靜了。
童眠怎麼會有時間搭理外面的那些狂蜂浪蝶。
他看了她跟其他人的互動，除了安慰那些孩子走丟的來信，就再也沒有多餘的閒聊。
他女人當警察多認真，他看得見。
宮堯回到溫暖的房間裡面，俯身過去在童眠的脣瓣上親了親，親了又不夠，又要脣舌都交纏了才能夠滿足。
童眠在半夢半醒中感覺到淡淡菸草氣息夾裹着有力的柔軟在放肆遊走。
“大半夜的，又發什麼情？”童眠不悅地拍他，直接一巴掌揮過來，打在宮爺的臉上。
宮堯怒視着她，又他媽打人，誰他媽慣得壞毛病？
剛纔那麼一鬧，童眠半截臂膀都在外面。很快入睡的人感覺到冷意，循着溫暖抱住宮堯，“好冷。”
宮堯冷哼一聲，“不是嫌棄我嗎？又抱我？”
一邊抱怨，一邊把她整個人都摟的緊緊的。
宮堯又把童眠手機拿過來。
被宮堯罵了一頓的人居然回覆了。
“？”
“你是不是被盜號了？”
“你是誰？你這個點怎麼會在線上？”
這個人顯然盯童眠很久了，居然連她的作息時間都這麼清楚。
宮堯挑眉，一邊低頭親童眠的臉頰，一邊斟酌如何釣這條藏在水深處的魚。
……
童眠照舊很早醒過來，她的生物鐘已經習慣上班的節奏。然而醒過來之後才發覺今天不用上班，她還在停職檢查中。
她知道宮堯暗中給她擺平很多事情，偏偏就是停職這一件事他什麼都不做。他樂見她休息，她一休息，他就像是牛皮糖一樣沾上來死活甩不掉。
她想起牀，宮堯卻摟着她不放。
少年的面容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
童眠有些恍惚。
過往的一些回憶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眼前飛速得跳過。
在宮家的時候，她和他的房間相鄰。
白天橫豎挑她不是的男人，晚上就從陽臺上過來，緊緊抱着她不放。
“你喊啊，有本事你就喊。讓所有人都來看我們。我不介意讓所與人看一場活春宮。”
童眠後來故意找藉口睡到三樓。
結果，宮堯半夜爬樹到她窗口，直接砸碎玻璃進來。
宮堯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的，分明最開始的相遇，她那聲小朋友精準得踩到他的禁區。
明明一直在針對她的宮堯，後來怎麼就變成糾纏着她不放？
童眠記不清楚了。那些記憶十分模糊，彷彿不是她的。
看宮堯還在睡，童眠擡手去摸手機。
最近關於隨手拍解救被拐賣兒童的活動越來越壯大，停職的這段時間她剛好可以把這些信息整理一下。
在習慣放手機的地方，童眠的手落空。
“找什麼？”宮堯沙啞的聲音忽然間響起，“這個？”
童眠忍不住皺眉，那句你怎麼拿着我的手機還沒有說出口，宮堯已經搶先開口。
“你昨天隨手亂放。我還說枕頭怎麼不舒服。”
“我哪兒有亂放？”
“你確實不是亂放。你故意放我枕頭底下，把輻射都給我。”
童眠拿過手機，開始處理微博裡面的私信。
宮堯躺在她旁邊，童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也沒遮遮掩掩，果然宮堯看了一會之後就起牀了。
童眠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卻見宮堯已經換了衣服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迴夢角了？好走，不送。”童眠懶洋洋得擺手。
“一點不捨得都沒有？”宮堯走回牀邊，俯下身，眼神灼灼得看着她。
“有的。”童眠點頭，“養條狗時間久了都會有感情，更何況是人呢。”
宮堯氣結，上手揉她，“就不會說一句好聽的話？”
“好聽的話，沒有！”童眠咬脣，“你要走，我爲什麼要說好話？趕緊滾，滾滾滾。刷什麼存在感。”
宮堯卻笑了，“那我晚上回來多說點好聽的話。”
“也沒有。”童眠側過臉，“當這兒是酒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宮堯在她氣鼓鼓得側臉上咬一口，“那我不出去了，在家陪你。”
“誰要你陪？別在這裡礙眼。”童眠擡腳踢他。
宮堯掌住她的腳，順勢在她的腳背上親了一記。
宮堯出門之後，童眠站在窗簾後面往下看。
宮堯站在車邊上，像是知道她在窗戶邊一樣，猛然間擡起頭對她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
童眠立刻往窗簾後面躲。
這個家裡肯定是裝了攝像頭之類的東西，童眠抱着這個想法把這個小房子可能安放攝像頭的地方都蒐羅了一遍。
但童眠不是沒有收穫的。
她在牀底下蒐羅出來一個很大的箱子。
這個肯定是宮堯放的。
打開一看，裡面花花綠綠的，全都是套套。
一整箱的套套……
童眠默默把這盒東西給塞回去。
宮堯的電話打過來，“飯菜都溫熱着。”
“好。我等會吃。”
“現在就吃。”
宮堯帶了命令的語氣，“等會又忙忘記。”
“囉嗦。”
童眠掛了他的電話。
打開他準備好的飯菜，童眠聞着熟悉的香氣，臉上的神色漸漸憂鬱。
有些人的好，就像是毒藥一樣，只要一點點，就能夠把人帶去地獄。
童眠覺得自己應該哭一哭，然而用力得擠了一下眼睛，什麼都沒有。
童眠做完所有事情，把整理好的微博發上去之後，又看到慕清讓餘唸的名字在熱搜上。
這兩個人的名字一起出現在熱搜榜就算了，下面還有餘戀的名字。
這三個人是糾纏不斷的孽緣嗎？
童眠點進去一看，慕清讓又更新了一條微博。微博只有三個字，“小小慕”，配上一張黑白照片。童眠一眼認出來，那是B超。
餘念懷三胎了。
這個孩子是在他們婚禮那天懷上的。
因爲那天慕清讓看餘念穿婚紗興奮過頭，什麼措施都沒有做。
這個孩子的到來，讓人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