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聲,房間裡面本來靜靜垂着的窗簾猛然間掉下來。
這特麼真像舞臺劇的出場方式。
她在尷尬和屈辱中憤怒登場,強勢打斷他們。
餘念從牆角走出來,一手甩開窗簾。
慕清讓皺眉,顯然有些意外,但壓在低沉的聲音裡面極爲冷淡,“你怎麼在這裡?”
餘念踩着窗簾走到牀前,看了一眼程魚。她應該中藥之後很不正常的反應。餘念沒搭理慕清讓那個問題,而是笑了笑,笑容迷人,聲音慵懶得反問,“東西方美人,你更喜歡哪一款?”
上一次躺在這張牀上誘惑他的西方美人奔放熱情,沒中迷.藥也脫得坦坦蕩蕩。
這一次是東方美人,含蓄內斂,中了藥還在掙扎。
“餘念!”慕清讓低沉的聲音降低了好幾個度,這是要發火的徵兆?
發火?
她都沒有發火,他爲什麼發火?他有什麼立場發火?
餘唸的神情越發淡漠,“要我相信你嗎?可是夜路走多了容易遇到鬼。我一次又一次得看到這種畫面,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回家。”慕清讓薄脣抿起,嗓音涼薄低沉。
他上前來要攥住餘念纖細的腕子,她往後躲開,然後指着牀上神志不清的程魚,“回什麼家?我們要麼在這裡把話說清楚,要麼就各回各家!”
“各回各家?”慕清讓的重點完全落到這句話上,周身燃起看不見的暗色火焰,“你還想回哪兒?”
餘念臉上堆出妖嬈的笑意,聲音涼涼的,“你不想回家,那大可以留下來。”
慕清讓邁着沉重的步子上前來,一步步將餘念逼到了落地窗邊。
撲通一聲,程魚從牀上重重滾落到地上,發出如泣如訴的聲音,“求求你……”
那張嬌豔的面容揚起來的角度看上去跟餘戀真的一模一樣,餘念甚至覺得這就是當初的餘戀。
“慕清讓,她對你來說不一樣吧?”餘念注意到慕清讓的眸光變化,壓抑着的情緒已經到了邊緣,但她仍舊剋制着。上一次瑞秋脫光了,慕清讓可看都沒有看一眼,或者說餘念很篤定慕清讓根本拿瑞秋是空氣。
但是現在,這個性.感又清純的女人是他的初戀……
光是想想這兩個人爲什麼會一起出現在這個房間裡面,餘念都覺得心頭被針紮了一樣疼。
上一次發生瑞秋那件事情的時候,餘念一直記着愛是剋制,愛是尊重,愛是信任。
即使她嫉妒,她也沒有頭腦發昏得跟慕清讓去吵,去鬧。
她覺得犯不着爲了不相干的人破壞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恢復的感情。
但是現在……去他媽的信任,去他媽的理智,她不想忍了。
小時候她就是個包子,被狗惦記着不斷打壓欺負。
如果不是因爲愛着慕清讓,她也不會這樣忍。
但是愛一個人仍舊是有底線的,她可以爲他溫柔,可以聽他的話乖乖在家,但絕對不能接受背叛!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
慕清讓聽到餘念這句話,眉頭深深蹙起,但沒說話,只是沉默得看着餘念。
她在他的沉默中漸漸涼了下來,那些怒火被撲滅得一乾二淨。
一個人說話,另外一個人沉默,吵架都吵不起來,真可怕。
“慕清讓。你不愛我了,可以直接說。”餘念喉頭翻涌着血氣,沒有什麼是拿得起放不下的。是她遲鈍,到現在才驚覺這個男人陌生得多麼可怕。
他對她沒有什麼感情的時候都那麼兇悍得要她。
現在他們之間的房事,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兩年前?
想到這個,餘念臉上浮起嘲諷的笑。
時間可以帶走恨,也可以帶走愛。她怎麼能忘記它是一把雙刃劍。
“你覺得我不愛你?”慕清讓聲音慍怒,“就因爲一個無所謂的路人你覺得我不愛你?”
“路人?”
餘念突然間朝着他走過去,幾乎貼着慕清讓,擡手順着腰帶的位置往下探。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出乎太子爺意料。
“她是路人嗎?什麼時候開始,眼高於頂口味挑剔的太子爺會對路人感興趣了?”餘念氣得渾身發抖,她看不透慕清讓在想什麼,但身體的反應不會騙人吧?
餘念想到這段時間他對她的冷淡,疏遠,忙碌,滔天的怒火直接燒燬所有的理智。
餘念怒極反笑,在他金屬質感的皮帶上用力,“你對路人都有興致,你對我呢?你這隻成精的泰迪要跟我玩純情玩柏拉圖嗎?你當我是三歲孩子?”
慕清讓捉住她的手,“那你想怎麼樣?”
炙熱的鼻息灑在餘唸的臉上。
他的手扣在她的腰上,強迫着她柔軟的曲線緊貼着他水滑冰冷的西裝。親熱過無數次,在他的氣息裡無法清醒的餘念這一次沒有發暈。
他急促的呼吸,炙熱的溫度是什麼鬼,是對她的嘲笑嗎?
慕清讓撩了她那麼多次都沒有這樣熱切的反應。慕清讓現在對她需要通過看到純真初戀的性.感誘惑纔能有反應?
餘念雙手撐在他緊韌精壯的胸口,耳朵湊上去,誘惑得吹了一口氣,“回家日你仙人闆闆去吧!”
下一秒,餘念直接擡腿,屈膝,狠狠得撞上去。
慕清讓低低悶哼一聲。
餘念這一撞一點都不手軟,把所有的情緒都堆積到這一次攻擊上。
高高在上的太子爺,跟剛纔的宮堯一樣,彎下腰。
餘念壓制着顫抖的指尖,“慕清讓,你可以不愛我,但不能這麼羞辱我。”
靠着餘戀她跟慕清讓走到一起。
她現在好不容易擺脫餘戀的影子,又多了一個程魚?
最關鍵的是這兩個人怎麼走到一起的?
餘念轉身就走,重重摔門離開。
童眠恰好從走廊那邊出來,“念念!我正要來找你!”
餘念小跑着過去,抓着童眠的手急急進入電梯。
“哎……慕清讓來了……”
童眠提醒餘念,結果餘念啪啪啪狠狠得按在關門鍵上,一點都不手軟。
“……”
電梯門在慕清讓眼前合上。
餘念始終沒有看他一眼,垂着腦袋,長髮遮掩着她臉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