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等你有機會了,我們三個人一起去。”
皇甫珏在我們兩個字上重讀。
時愛看了皇甫珏五秒鐘,不是不懂他的意思,只是不想懂而已。
她已經拒絕過阿珏一次。
不是說不好意思拒絕第二次,他每一次的要求都算不上出格或者過分,她只能裝傻。
畢竟,留在她生命裡的東西不多了。
阿珏對她來說,是一個多麼難得的朋友啊。
“那好吧。那可能要等我回來。”
“沒關係。我可以等。”
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這一次算什麼?
時愛和皇甫珏一起回家。
車子剛回家,門口停放着一輛保時捷。
看樣子,家裡面有客人來訪。
管家從裡面走出來迎接時愛和皇甫珏。
“大小姐,有您的客人來訪。”
時愛摘下頭上的帽子,寬邊的帽檐攥在掌心裡面,看到了客廳裡溫柔和煦的賀書和,走過那麼多年的時光,好像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那種親切的感覺和以前差不多。
雖然很多年不見,但再見面仍舊是一見如故。
時愛臉上露出笑容,走過去給了賀學長一個擁抱。
皇甫珏臉色則不怎麼好。
這個人又是誰?
怎麼跟小愛關係很好的樣子。
“小愛,我能和你談一談嗎?我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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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愛當然願意幫忙,當初在學校裡面賀學長幫了她很多次,她一直都希望自己有個機會能夠報答。
賀書和沒有馬上說,而是掃了一眼皇甫珏,“我們去書房說怎麼樣?”
“好。”
賀學長並不是那種隨隨便便開口的人。
要她幫忙的事情,一定對他來說很重要。
時愛吩咐管家端兩杯茶到書房來。
皇甫珏被晾曬到一邊。
等這兩人進去之後,他詢問管家這個男人的身份。
這位威嚴與優雅並重的法國女人微笑着答道,這位據說是大小姐的學長,兩個人關係很好。大小姐很有可能喜歡他,因爲她爲時愛整理東西的時候看到過時愛跟這位亞洲男子合照,夾在一本中文書裡。
皇甫珏一愣,“什麼書?”
那種緊迫感瞬間上來。
難道這麼久,他盯錯了人?
難道說時愛心裡面的人不是方南,而是這位學長?
管家略微思考,“那本書的名字似乎叫《活着》。據說在你們國家很出名是不是?作者還因爲這部小說榮獲法蘭西文學和藝術騎士勳章。這兩人一定精神伴侶。”
多麼浪漫的橋段啊,一直都沒有戀愛的大小姐心底裡有一個暗戀已久的人。
法國人忍不住放飛浪漫的想象。
皇甫珏一邊盯着書房,一邊去查那本書,看完介紹之後簡直莫名其妙。
活着這本小說裡面通篇的苦難,跟浪漫的愛情故事沒有沾上半點關係。
皇甫珏放心一些的同時又覺得自己對小愛的瞭解越來越少了,他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時愛了,如果時愛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話。
看看那些主流媒體們對這部小說的評價,各種溢美之詞。
比如《華盛頓郵報》:《活着》是不失樸素粗糲的史詩,鬥爭與生存的故事,給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殘忍與善良的形象,在餘華的筆下,人物在動物本能和人性之間的苦苦掙扎。餘華加諸於敘述的那種冷酷的意志,使小說超出了常軌。
皇甫珏:?
《西雅圖時報》:餘華沒有煽情。每一個沉重的悲劇都是痛苦的。每個人都感受到孩子死去般的麻木力量。偶爾有輕鬆、優美、善良的時刻……《活着》是一次殘忍的閱讀。餘華不遺餘力地展示誤導的命運如何摧毀人的生活。
皇甫珏又一次:“?”
內心充滿了問號,時愛和賀學長之間的關係真是……深奧到他看不懂。
這難道是文藝青年的精神世界?
現在撩妹的路線都變得這麼曲曲折折委婉外加厚重有深度。這都上升到思考人生的地步。
迷茫,什麼時候開始小愛變得這麼陌生了呢?
想不通小愛爲什麼會看這種書,她這樣漂亮嬌氣的姑娘難道不是應該去看時尚雜誌嗎?
皇甫珏知道自己和時愛中間有很多年的差距。
以前皇甫珏去國外讀大學的時候,他有自信,能夠用最好的自己來跟上小愛的變化,一定能彌補異國分別帶來的距離感。
但是現在,只是一本書……皇甫珏就開始質疑自己的自信來源。
書房裡。
賀書和跟時愛寒暄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我們這樣……會不會讓你男朋友不高興?等會我會向他解釋。”
“那不是我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在那兒……”
時愛指向角落裡面擺放着的鋼琴。
“我來法國,是想委託你幫我找一個人。畢竟你在法國呆了這麼久。你比我的人脈關係要廣,要深。”
賀書和也是抱着試試的態度。
時愛難得看到賀學長很猶豫的樣子,兩隻手無意識地交疊在一起,忍不住調侃道,“難道是讓我幫你找心愛的姑娘?”
賀書和臉上露出苦笑,出乎時愛意料,他竟然沒有否認,而是嗯了一聲。
時愛不由得驚訝了,“誰?”
賀書和的眼神變得溫柔,像是冬天裡面難得的晴朗天氣裡午後讓人情不自禁閉上眼睛享受的和煦陽光。
賀書和啓脣,如同情人一樣低聲呢喃,“餘念。”
像是在心裡面重複了很多次一樣。
“先前她出現在南城,後來,她就消失了。”
賀書和說的很簡潔。
因爲不想提到那個讓人難堪的名字:慕清讓。
“我在美國託人找了,但是沒有找到。我在想,這裡是個很浪漫的地方,或許她會選擇在這裡居住。所以我來試試。”
“你把她的照片給我。”
時愛看到那張照片,驚豔了一把,“原來賀學長你喜歡蘿莉!”
賀書和:“……”
時愛又看了一眼,“還是個大胸蘿莉!”
語氣變得曖昧起來,嘴角的笑容壞壞的,“這種女人簡直是男人的完美型。”
賀書和咳嗽兩聲,“那就麻煩你了。這件事最好不要公開,我也不想被人知道我在找她。因爲她可能在躲某個人的追捕。所以纔會隱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