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的喉頭滾動,渾身的血液都往時愛小手所在的位置匯聚,整個人如同架在大火上炙烤。
偏偏時愛嬌嬌柔柔的聲音動聽,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先學會矜持兩個字再來教書育人。”方南幾乎是咬牙切齒,琉璃淺眸不復清明,混混灼灼如同一湖沉靜的池水被頑童惡劣得攪動,池水層層疊疊開出一圈又一圈的花朵。
“矜持?”時愛貼近他,如花眉眼在眼前放大,“你小時候給我洗澡、抱着我睡覺、在沿江風光帶那種公共場合親吻我的時候,怎麼不教我這兩個字?那個時候我沒有學會的東西,現在來糾正我,晚了!”
方南強迫自己冷靜跟她討論,可是她的小手還在輕輕動作,像是在把玩一個很有意思的玩具,簡直惡劣!
最可怕的是,有些本能的反應無法由着他的理智來控制。
“呀。”時愛嬌嬌地驚呼一聲,“看來冬眠的蛇醒了呢!”
她臉上明媚的笑意讓方南耳朵紅地充血。
時愛沒有錯過方南眼底閃過的懊惱和羞澀以及羞愧,她笑得更加明豔,如同夏日裡面最招搖的花朵,璀璨風情是驕陽奪目,灼傷人眼。
“別逼我。”方南的手剛剛覆上時愛的手背,瞬間感覺到時愛的力氣變大幾分,讓人難以呼吸的痛楚的同時,又衍生出幾分難以啓齒的心悸。
這兩種矛盾的感覺幾乎能把任何一個男人逼瘋。
“方南哥哥,我這是爲你好。”時愛笑得純美,不知情的人只看到時愛臉上神情的話,會以爲這是落入人間的小天使。
“有毒的東西,帶在身上對自己有害。”
她的耳邊又一次迴響起那天在倉庫裡面小太妹難聽又做作的叫聲,彷彿每個毛孔裡都在爲那種事興奮幸福。
萬惡之源,現在就在她的掌中,只要她夠狠心,她就能完美得報仇。
冰冷,近乎病態的恨意一點點侵蝕她的理智,那條蛇不僅僅毀了方南,也毀了她!時愛憤憤得想。
如果不是受了謠哥的啓發看了她珍藏的那些好東西,時愛估計也不會想到原來冬天的時候不可能有蛇會爬樓!也不可能跑到人的被窩裡面。她也真夠智障的,那蛇分明就是她以前不小心看到方南洗澡時候的小怪物。
但其實也不能怪她啊,眼見爲實,耳聽爲虛,現在她是真的感受到了那條蛇的邪惡之處!
時愛手心裡面都出了汗,她咬牙堅持着。
“放手,我……我和你好好說話。”
時愛拒絕的沒有任何餘地,“不放。”
“你是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徹底破裂?”
“破裂和徹底破裂有什麼區別?對我來說只有兩種選擇,好好的,以及破裂徹底。”時愛本來不想這樣的,可是方南的態度總是能刺激她。
就這樣吧,她也有些疲憊和絕望,出這一口氣之後就當徹底撕破臉皮,讓他不要再在自己的面前晃來晃去。
決絕,是她送給過去和未來的最好禮物。
方南咬住下脣,時愛粉白的臉蛋就在眼前,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眼神已經在悄無聲息之間產生巨大變化。
時愛絲毫沒有發覺,她只當方南氣昏頭,她惱怒地動着柔潤的雙脣,“沒了這條惡毒的蛇,你就會做一個理智的男人。”
哼!看那個小太妹還怎麼勾引他!
一個失去硬件設施的男人,怎麼作案?
方南的聲音徹底冷下來,“那好,給你把刀子。”
他長臂一伸,居然從茶几上取得水果刀一把,拿在手心裡面比了比,“這樣子也不方便你動手。”
時愛正在納悶方南怎麼突然之間態度大變,眼神變得狐疑和警惕,看他拿刀子的時候她還縮了一下,連帶着拉扯到,引得方南咬脣,忍住差點脫口的聲音。
方南用刀柄在她漂亮軟嫩的臉蛋上颳了刮,“怕什麼?你以爲我要對你動手?”
雖然他確實想對她動手。
時愛怒視他,“我纔不怕。”
方南微笑着,“最後一次問你,是不是不肯放手。”
看他突然間微笑,時愛的心裡面長毛,她定了定心神,“不放!”
你的小命可捏在我的手裡呢,我纔不是那個要害怕的人!
方南點頭,表示很讚賞,“很好。”
他抽出水果刀,鋒利的刀身在光下閃着寒光,映在他的淺眸上,彷彿看到了冰山。
“給個痛快,直接切了吧。”
時愛:“……”
看時愛不做聲,方南低頭掃了一眼,“不過不能玩出人命來。這樣隔着西裝褲,誰知道一刀下去是不是乾淨利落完事?你恨我恨到要一片片切下來下酒?“
時愛腦補一下那個畫面,有點反胃。
“那你說怎麼辦?“
方南脣角微微勾了勾,玩世不恭,“能怎麼辦,當然是脫褲子了。這樣的話,才能斬草除根。”
時愛:“……”
敏銳地感知到手心裡面汗溼得更多,時愛有點慌張。斬什麼草除什麼根,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怎麼冷靜淡漠到像是在談論別人的事情,無關緊要。
時愛悲哀得發現,其實方南本性就是這樣一個涼薄又冷靜驕矜的人。
他喜歡掌控事情的發展。
他從前也是這樣,即使他吻過她,兩個人相擁着在牀上睡過,但他還是很冷靜得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沒有做。
他最多隻是溫柔一些些,像是心血來潮時寵愛小動物一樣愛撫一下她吧。
方南甚至還安撫時愛,“不要抖,拿出你剛纔的狠勁來。以後誰欺負你,你都要像今天這樣狠狠得還擊回去。”
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在教育她?
她還是個小姑娘啊,再囂張再跋扈,也不過是嘴巴上說說。
方南挑眉,“你不鬆手嗎?你不是恨我嗎?你不是說要替我斬殺罪惡的蛇嗎?我的公主殿下,寶劍在手,你翻山越嶺,遠渡重洋,不就是爲了救我出**孽海?現在機會來了。”
時愛的呼吸都亂了節奏,她沉沉望進方南的眼底,那兒冰天雪地,如同雪山之巔一般純淨聖潔,沒有半點玩笑的雜色。
“你不是要給我上一課嗎?”
方南還在等着她。他已經從最開始的窘迫裡面跳出,轉爲這個局面的主人。
時愛氣得,“好啊!”
切就切!
她接過刀子,看着方南漂亮分明的手指落到皮帶上,啪嗒一聲,暗釦解開。
方南挑眉一笑,“你這樣,我是無法順利脫掉褲子的。”
時愛鬆手之前不放心的問了一句,“你真的會願意讓我閹了你?”
方南反問,“那你想讓我死?”
時愛認真想了想,“好。”
但手上卻沒有放開。
看來她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
方南握住她拿刀的手比着自己的心口,“我要是騙你,你可以用這把刀解決我。”
時愛成功被蠱惑,然後緩緩抽離自己溼噠噠的掌心,就在這個瞬間,方南直接撲過來,把她按倒在沙發上,一隻手捏住她拿刀的手腕,都沒有來得及動作,刀子掉到了沙發後面,她兩隻手都被方南擒住,舉高,置於頭頂上。
“騙子!騙子!”時愛氣得胸口起伏,嘴裡反反覆覆地罵這一句。方南撐在她身體上方,嘴角的笑意壞壞的,“我今天繼續給你上一課。不要高估自己的實力。我給了你機會,然而你太弱了,根本就抓不住這個機會。”
時愛扁嘴,臉蛋兒通紅,“你這個騙子。你就是大騙子。”
方南心情倒是不錯,直接抽了皮帶綁住她的手,“我看你是欠教訓。”
時愛幾次氣得想要擡起頭咬他,結果方南直接長腿一邁,壓在時愛的腰肢上,她再也沒有辦法,如同被定住七寸的蛇,無法直起腰身。
“你給我老實點。”
方南低頭掃了一眼,對着時愛沒了好臉色,“跟誰學的?嗯?”
媽的,到底是誰把她教壞了!
時愛翻翻眼睛,“跟腳盆國的加藤鷹學的!”
方南:“……”
他雖然不愛看那個玩意,但也早早從胖子那兒知道這位神之手男優的大名。
方南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最終只能拿手點了點她。
時愛笑,“裝什麼呢,男人和女人那點事兒而已,不然你以爲你怎麼來的?河裡面發大水的時候來的?”
方南實在不想跟時愛的討論這個,他現在痛地狠,以一種有點奇怪的走路姿勢進入洗手間。
關上門的那一刻,方南手撐在洗手檯上,發出一句狠狠的我x。
還好,還好,時愛的智商不夠,不然他真的要發了大水,丟了大丑。
方南靠在冰冷的臺子上,腦海裡面浮現的是時愛嬌滴滴的模樣,水汪汪的樣子,彷彿全天下的水都在她的眼裡。
方南呆的時間有點久。
時愛躺在那兒就跟棕子一樣無法動彈。
這個時候沉寂已久的門鈴聲響起來。
砰砰砰。
隱隱約約得似乎能聽到外面的人在說,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家。
方南出來的時候,時愛冷冷哼了一聲,罵了一句,“有那麼寶貝嗎?要檢查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