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止想和你在一起，我還想天天睡你。”宮堯笑得痞痞的，“沒孩子多好。沒人打擾我們夫妻生活和諧。”
童眠伸出腳踩在宮堯那張嫩臉上，“你給我閉嘴。”
“你要是想和我好好在一起，就收起你在夢角的那一套。要麼你就滾回夢角去當你的老大作威作福沒人敢對你說一個不字。在南城，想跟我好好過就收斂一點。”
宮堯眯着眼看她，“想管我？”
童眠沒吭聲，沉默了五秒鐘之後纔回應，“我這是在詢問你的意見。”
“我只聽我老婆的意見。”宮堯脣邊的笑意更深，表情壞壞的伸長另外一隻自由的腿來勾她的腳，“按照南城的規矩來也不是不可以。那你明天就和我去領證。這可是南城的規矩。你想合法合理得插手我的事情，就必須要領證當我老婆。”
“別跟我討價還價。”童眠往後退，這個人動手動腳的讓人討厭。
宮堯冷了臉色，“那你想都別想。”
童眠點頭，“好。”
帶着一股怨氣。
童眠做警察，什麼事情都要管。
小到雞毛蒜皮的鄰居拌嘴或者是偷雞摸狗，大到殺人放火緝毒打拐。
她是有私心的，她的重心想放在打拐上面。可是照宮堯這個暴脾氣動不動就惹事兒，那幫同事爲了省事兒都讓她去處理。童眠看見未來的自己，專業爲宮堯這隻賤狗鏟屎！
宮堯陰沉沉得看她半晌，先一步退讓，“法律要求權利和義務對等。你不能光要求我做這做那，這不科學。讓驢子辦事兒還會給根胡蘿蔔放眼前。再說了，那幫孫子惹我，你想要我忍，我總不能白白忍了吧。誰他媽稀罕做個好市民。”
“那你想做什麼？宇宙的中心？上帝還是玉皇大帝？”
“老子稀罕你！就喜歡你！老子想做你老公。誰他媽耐煩當清心寡慾的神仙。”
童眠躺在牀上，沒搭理他。
“喂，你就讓我在地上睡覺？”宮堯腳踢牀沿砰砰響。童眠始終沒理他，宮爺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用力過猛，策略激進逼退了好不容易主動開口說在一起的女人。
那可不行。
宮堯放柔了聲音，“其實很划算的啊。你想想看，你做我老婆，我給你做飯。我送你上班，我接你下班。我保護你。錢都給你花。你想上班，你就上班。你不想上班，我們就在家樂呵。你不想要孩子，我結紮了，咱們享受就行。包你每天都爽。”
“結紮？”童眠忽略他那些亂糟糟的話，抓住這個重點，“你不想要孩子了？”
他明明很喜歡孩子的。他這樣做是爲了她嗎？是向她表明孩子根本不重要，她也不需要在意自己能不能生的的問題？
童眠心裡瀰漫上溫柔的痛意，“你什麼時候去做的？”
宮堯看她坐起來，顧左右而言他，“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當我老婆多好。你看以後我們都可以不用套了。想想多帶勁！”
瞧他說話時的下流樣子，童眠覺得他這個理由纔是真的。
宮堯腦子裡面隨時隨地都是一篇百萬字的小黃文，尤其是男人喜歡看的那種男主是種馬的小說。
童眠恨不得再送他一腳。
白瞎了這麼一張清純的少年臉龐。
這副皮囊之下住了一個老色鬼。
“剛纔的話就當我沒說過。”童眠放棄了，又躺回牀上。
宮堯看不見童眠的臉，在那兒叫魂，“婆娘，媳婦兒，女人，眠眠，老婆～”
童眠下牀。
宮堯炸毛，“你幹什麼？去哪兒？”
他的神情瞬間緊張起來，這個女人不會是打算突然間跑路吧？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
“門口守着我的人，這方圓三公里都是我的人。大半夜的你一個人，是走不出去的。”
宮堯聲音涼涼地響起。
童眠站定在門口，睡袍攏好，“我去陪逗逗睡。”
“你陪他睡幹什麼！不許！”
“他還是個孩子！”
“我也是個孩子！”宮堯耍起無賴來，真是臉不紅，老不羞。
童眠微微一笑，“要不要我去叫你的手下進來陪陪你這個巨嬰？”
宮爺這副樣子怎麼能夠讓人看見？
手銬被他拉扯得直響。
“別自己找罪受。”
說完這句話，童眠帶上門，跟小逗逗湊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童眠洗漱好，抱着逗逗去看宮堯。
有孩子在場，宮堯只是陰沉着臉不說話。
“睡得好嗎？”童眠問。
“好極了。一整個晚上都是你。”宮堯壓低聲音。
這個壞坯！
宮堯請了一個專門的保姆來照顧逗逗。
童眠還要繼續去警局上班，出門的時候叮囑保姆，帶孩子出去玩的時候一定不要打馬虎眼，不要讓孩子離開視線超過一分鐘。
她這樣鄭重其事，宮堯在旁邊漫不經心得笑，“人是專業的保姆。她帶過不知道多少個孩子，比你懂。你又沒帶過孩子，別多想。”
宮堯覺得童眠有那個時間關心這些，怎麼就不多關心關心他？他也需要關心的好吧？
童眠橫了宮堯一眼，脣瓣動了動，背轉過身去直接不理他。
宮堯看不見童眠臉上的悲傷。
當年童眠嘴巴上放狠話說孩子打掉了，就連餘念都沒有說實話。她是真的想過去打掉孩子，可站在手術室門口等待的時候看到那些女人蒼白如紙的臉色，她心裡頭開始打鼓。
童眠要做的手術都不能算流產，她肚子裡面那個已經是個小人兒，嚴格意義來說應該是引產。
她在走廊上看着醫院對流產手術過程的詳細介紹，越看越覺得可怕。
醫生和殺手其實挺相似的，一個是合法持證上崗，一個卻只能活在暗影裡。
但那一刻童眠覺得自己這個殺手當的很遜色。
童眠選擇生下這個孩子。
生下孩子，在這個世界應該就不會那麼寂寞了吧。
生下孩子需要錢，她必須要去工作。琳達給她介紹了一個保姆。那個保姆也帶過很多孩子很有經驗，十分專業。但人總有大意的時候。
孩子丟失了將近十分鐘，保姆居然不敢告訴她。還是下班回來的童眠問起孩子她才坦白承認。
童眠開車去追人販子，根據保姆的描述看到了那輛車。
好運總是有限的。
那輛車在她的眼前出了車禍。
連帶着，她的車子也被側面衝出來的車子撞翻。
童眠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根本不相信孩子沒了。琳達拿着檢驗報告到她的面前，一切塵埃落定。
童眠連孩子的屍骨都找不到。
那天，街頭的連環車禍案其中一輛車爆炸，火勢太猛，人販子那輛車也跟着燒起來。火警趕到的時候，裡面的人全部都被燒成了灰。
分不清楚是人販子的骨灰還是小孩子的骨灰。
童眠把警察交給她的骨灰盒一把一把撒向了大地。
她沒想留住他。
她不配留住這個小天使。
讓他塵歸塵，土歸土纔是最好的歸宿。
……
童眠在這件事上面吃過虧，她恨自己沒盡到當母親的責任，沒有時刻提醒保姆。
別的事情她可以不和姓宮的計較，他嘴賤她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但唯獨孩子這件事上面，她不能不多羅嗦幾句。
“上回有人報案，一奶奶帶孩子，只是一轉身的功夫，孩子被人抱走了。現在孩子都還沒有找到。孩子奶奶現在瘋瘋癲癲躺在醫院裡。孩子夫妻倆吵架打官司。好好一個家就這麼沒了。”
如果，如果宮堯知道她的過失讓孩子意外死亡……
這個念頭一浮出來，童眠感覺到心口發緊，彷彿被人捏住了心臟。
童眠聲音跟着弱下來，“反正讓你小心點總是沒錯的。逗逗現在就是顏美仁好好活下去的動力。”
宮堯聽她語氣不對，湊近了看她，“你……”
她怎麼看上去像是要哭不哭的。
宮爺莫名其妙，他以前說過的話比這個過分多的都有。這又不是第一次，她怎麼就這麼大氣性？
宮堯抱住童眠，手指刮刮她的臉，笑着溫柔了聲音，“好，好，好。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我會讓保鏢24小時跟着。”
童眠擰他腰上的軟肉，宮堯吃疼，鬆開他的手。
“昨晚上那麼折騰我，還沒消氣呢？”宮堯一路跟着童眠，把她強行塞到車裡，非要送她去上班。
“你跟我又沒關係。我爲什麼要生氣？”童眠很挑釁，“你送我去上班，一點好處都撈不着。”
“行行行，我犯賤行了吧？”宮堯覺得昨晚上說的那些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反正他一直都在討好童眠，她不要，他硬要給。他當時怎麼就腦抽了拿這種東西去作交換條件？
做生意根本就不是這樣做的。
宮堯能把夢角經營起來，在商業上腦子很靈光。
但在童眠這兒，宮爺的靈光似乎一點兒用沒有。
否則童眠都知道他藏得最深的秘密，卻爲什麼還是不肯徹底從了他？
宮堯和逗逗的親子鑑定結果在下午出來了。
童眠當時正在處理一起案件，看到手機響也無暇分心。
等她忙完，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
小鄭問她藉手機，一點進去臉色變了幾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看的……”
童眠拿過來，那個號碼她沒存，但是她一看就知道是宮堯的號碼。
宮堯發過來的是報告的掃描件。
宮堯和逗逗不是父子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