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是包不住火的。
管家說:那麼一大筆贖金資金流向,方南要通過老爺子的許可。以方南的身份來說,還沒有資格動那麼一大筆錢,公司裡很多人都反對。除非是公司董事的許可。
時愛的心一下子提得很高,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但她現在還不能慌。
“爺爺呢?爺爺還好嗎?”
“老爺子話都沒說一句,直接暈厥過去了。”
……
時愛衝進方南的院子,大門沒關,像是知道她會來一樣。
空氣裡面瀰漫冷冽和苦澀的中藥味。
方南半靠在牀邊,聽到她的腳步聲,連頭都沒擡一下。
時愛握拳,“方南。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爺爺現在在搶救,你一個都不能放過是嗎?”
“是不是接下來就是我了?”
方南始終都沒有擡起頭,彷彿那個在不滿,在大吵的是個透明人。羞辱的沉默,讓時愛心中的怒火如同被冷水澆滅。
她能說什麼呢?
悲涼讓時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你捫心自問,如果沒我爺爺,你們一家人會過上什麼樣的生活。我爺爺是插手了你的人生,可是他沒有做過實質性的傷害你的事情。你現在有的一切,對時家予取予求的能力,難道不是我爺爺給的?怨有仇,債有主,你已經用我爹地報仇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首先,這種能力不是你爺爺給的,全靠我自己得來的。”方南慢條斯理得處理手裡的文件,“如果我是個垃圾,你爺爺早就捨棄我。”
“有能力的人那麼多,缺的不過是一個機會而已。這句話是你以前對我說的,現在我都還給你。我爺爺給了你這個機會。”
時愛已經不是當年天真到有點傻笨的小姑娘,她也不再會用無賴的方式撒嬌糾纏,沒有愛意的時候,理智佔據上風,柔軟的脣,甜蜜的舌,都變成鋒利的槍和劍。
方南望向時愛,拍了拍牀邊的位置,示意她過去。
時愛站着沒動,眉眼裡都是警惕,還找了一個理由:“我不想被傳染感冒。”
“是怕感冒還是怕我想對你怎麼樣?你覺得你現在的樣子看上去還像以前?你照過鏡子嗎?你看看你刻薄的樣子,跟你的渣爹沒什麼差別。”
方南的食指曲起在那份文件上敲了敲,“這是公司的財務報表。作爲外人我,我沒有資格管。但時家的大小姐應該名正言順。董事會那幫老古董就交給你。”
時愛抿脣,上前去接過那份文件。
倒在方南的懷裡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時愛被他牢牢困在懷裡,稍微大意就被他得手。
“放開。”時愛掙扎不了,兩隻手都被方南反剪在身後,“我要叫人了。”
裙子的領口被撕扯開,抵達她平坦的腰腹,方南的手毫不費力地掌住她,“叫,讓時家人都來看看,時大小姐如何勾引名義上的哥哥。”
涼意,讓時愛瞬間冷靜下來,甜膩的嗓音溫柔誘惑,眼裡恰到好處的含着淚水,“方南哥哥,不要針對我爺爺好不好?他欠你的,我都還你了。”
方南的眼眸裡都是冷意,咬住時愛的耳垂,“把衣服脫光。”
時愛咬住脣。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我不認爲我們之間需要求。因爲我不覺得我欠你。”
話音落地,時愛便感覺到腰部上的痛楚,她被壓在被子上,衣服鬆鬆垮垮地在身上,像碎步,沒有任何準備,她的痛呼聲都埋到了被子的深處,滿滿的都是方南的氣息。
柔軟的被子重重的摩擦着她的臉,最疼的位置是她以爲已經絕望到極致的心。
太疼了,方南從來沒有這麼野蠻過。
時愛咬住脣,渾身冒冷汗。
方南的手忽然間掌住她的下頜,強迫她鬆開咬住的脣齒。
時愛改爲一口咬住他的手。
但是很快,她就咬不住了。
方南很懂她的身體,比她自己還要清楚。
啪!
恢復過來的時愛忍不住給方南狠狠一巴掌,“你這是強暴!”
她抱着被子遮掩在胸前,肩頭上全部都是深深淺淺的頹靡紅痕,從耳後到脖子,甚至是腰側。
方南已經穿好衣服,跟剛纔的病容相比,一場激烈運動讓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恢復了健康。
方南隨意地摸了摸被打過的地方,透着痞氣,“你那麼憤怒做什麼?想想你先前說的那些話,你告訴我,你爺爺做的那一切也給了我很多好處。現在,我對你做的這些,一樣也給了你很多好處。讓你爽到哭不是嗎?一樣的邏輯,你憤怒什麼?難道你們時家人遺傳雙標,對着自己一套價值標準,對着別人又是另外一套。永遠都是你們是對的,吃虧的不是你的時候,就可以站着說話不腰疼?”
時愛眼裡噙滿了淚水,紅到讓人想要輕撫上去的脣顫動着,最終她什麼都沒說,緊緊地閉上眼。
方南說得沒錯。
時愛抹去臉上的淚,撿起地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
“讓你助手送一套衣服來。”時愛不能一直在這裡,她還要去醫院。
方南沒有理會她,“在我房間裡待着。”
“我說我要衣服穿!”
“等我回來。”
方南像是聽不懂她說話一樣。
“等你回來?再來一次?”時愛狠狠把枕頭扔過去,“不要以爲我身體有反應,我就贊同你對我強來的事情。”
“你不是說要代替你爺爺贖罪嗎?”方南從盒子裡面拿出一樣東西,房間裡光線太過幽暗,時愛看不清楚,似乎是黑色的寶石,類似的胸針一樣的東西?
但奇怪的是方南沒有戴上去,而是直接把它們放入口袋。
“待在我的房間,等我回來。”方南沒有回頭。
方南剛走出房間,臥室裡面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到達醫院的時候,時老已經結束手術。
人老了,中風腦溢血這些疾病沒有奪走他的生命,卻徹底奪走了他強弩之末的健康。
牀上的老人以後都要這麼過下去。
方南望着那張蒼老到陌生的臉,片刻,移開目光。
對付這種被上帝遺忘的人,真的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