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愛斂着眸光,淡漠道,“回來就回來,多個人多張嘴吃飯,有什麼好高興的。”
管家愣住,大概是意外時愛會用帶着厭惡和敵意的語氣提起方南,明明這兩個人小時候一起長大,曾經感情還不錯,誰都知道方少爺在南城多照顧時愛,是一個非常盡職盡責的哥哥。
差點忘記了大半年前在家門口,時愛給方南的一個巴掌。
那個時候這兩個人就有了矛盾吧。
管家勸時愛,“小愛,現在家裡面都靠着你方南哥哥撐着,你對他好點。”
有什麼事等到時愛的父親救回來再說。
時愛聽了長者的話,冷冷一笑,什麼都沒說。
接下來的幾天,她沒有出現在前廳,從她住的地方到爺爺住的院子可以繞遠路。
時愛並沒有看到方南,據說這位哥哥回來之後,關於綁架案有了新的進展,方南說服了綁匪,先打了五千萬過去,綁匪給了一段視頻和一通簡短的通話。
通話時愛並沒有在場,所以她不知道,但是視頻她看了,即使是時愛一直叫在心裡面叫他渣爹,可還是覺得他很可憐。
血緣是不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明明她討厭他,討厭這個人的薄情,討厭這個人的濫情,討厭他的大男子主義,可是他終究是她的父親。
時間這個東西可能自帶濾鏡,讓人很容易美化那些已經過去但其實不怎麼美好的回憶。
時愛站在迴廊的轉角抹眼淚的時候,耳邊冷不丁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看到你爹地受苦你很難過?”
時愛眼裡的淚瞬間停止,擦乾眼淚,整個動作不疾不徐。着急什麼呢?那道聲音裡滿滿的都是嘲諷,明擺着是在譏笑她,等着看她的笑話。
她不能慌亂,也沒有必要慌亂。
“當然難過。那是我爹地,我的親人。”時愛擡起頭,方南站在臺階上,半靠在那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看了她多久。
最熟悉的陌生人,這句話用在現在這個時候最合適不過。
“人渣也算?”方南嗤笑,磁性的聲線在暗夜裡面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時愛低頭,不去看他更有誘惑力量的雙眸,平靜地迴應:“人渣也算。”
她想離開這裡,並不想私底下跟方南有接觸。
然而方南伸出長腿擋在路中間,那裡本來就需要跨一級臺階,現在還要加上方南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的長腿,時愛一步裙下的腿怎麼也邁不開。
時愛並不會求他,轉身,換個方向走就是了。
然而沒有走出兩步就被人拽住了手,時愛被壓在柱子後面,呼吸很近,方南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眸光裡有什麼在燒,“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嗯?你不是找了此生摯愛嗎?他怎麼會放心你一個人回來?他那麼厲害,你怎麼不乾脆讓他來幫你解決這個綁架案?居然還讓你在這裡哭?”
時愛的手落在方南的掌心裡,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無力地垂落,張合,像一朵被摘下的花。
時愛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種事情也需要他出面嗎?方南,你騙騙別人也就算了,就別用你那一套來騙我了。綁架犯就在我眼前,你覺得我有必要麻煩我此生摯愛來調查這種家庭狗血倫理劇?有一句話叫做家醜不可外揚。否則,你以爲我爲什麼定居在f國一直沒有回來?”
“家醜?”方南欺身而上,剛毅緊韌的身軀壓着沒有退路的時愛,像以前無數次親密時那樣,一手撩開了時愛的裙襬,“是怕他發現這種醜事吧?”
他的手指輕易撕裂她的絲襪,在預感到入侵之前,時愛漲紅了臉,想反抗卻弄巧成拙,“你主動勾引我的時候,可不覺得這是什麼醜事。他是不是沒有辦法滿足你,所以你現在用力夾着我的手?”
曖昧的語氣讓人心跳加快,羞澀變成了羞惱,時愛忍不住罵,“你有病!”她明明在用自己的雙腿做正當防衛,可是從他的嘴裡面說出來卻是截然不同的意思,還聽上去很不正經。
這裡是後院的轉角,雖然偏僻,但不代表會沒有人從這裡經過,如果她現在的樣子被人看到……
時愛揚起脣,語調變得嫵媚,“一見面就對我這樣,是不是還對我餘情未了?”
方南的眸子瞬間冷掉。
時愛像是看不到,繼續道,“這大半年你過地好嗎?我看你,應該是過得不好吧?一面想要報仇,一面又想着仇人的女兒。這種感覺是不是很難受?掌控了整個時家的方南,把所有都玩弄在掌心裡的方南,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對仇人的女兒有興趣。”
方南第一次說不出話來,盯着時愛半分鐘,她眼裡的笑意讓他很不舒服,方南寒着聲音道:“你想用你的身體跟我作交換?讓我饒了你的家人?”
噗嗤一聲,時愛笑了出來,即使是這樣,方南還是覺得時愛的臉上像是掛了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面具。
時愛靠近方南,近到他以爲她快要吻上來的時候,時愛停住了,“沒用的招數,你以爲我會用第二次?”
方南鬆開時愛,那種壓迫者時愛讓她喘不過氣的感覺消失了,時愛極快地整理好自己的裙子。
時愛並沒有馬上逃開,方南是個聰明人,她剛纔說的那句話意味着什麼,他很清楚。
“那個叫飄飄的女人找到了我。”方南淡淡地開口。
時愛用一種虛僞的語調抱怨,“哎呀,早知道我就應該讓人把她和小太妹一起關到f國的監獄裡面,我真是低估了一個妓女爲了錢,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瞬間,臉上多了一道極具有壓迫感的目光,時愛仍舊牽着嘴角,“不要這樣的表情,你的心裡明明就是這樣想的。可能你覺得孩子都是我費盡心機懷上的呢。就是等着東窗事發的時候,好向你求情讓你心軟。”
方南第一次有了抽時愛的衝動。
漂亮的乖女孩刻薄的時候,方南彷彿看到了那個自以爲是的時父。
方南的手甚至都舉到了空中。
時愛仰起臉,迎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