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面溫度比外面高多了,時愛身上沾着的冰雪開始融化,在白色的地毯上留下痕跡。時愛感覺自己還像是在冰天雪地裡。即使身上已經恢復了溫度,可一顆心卻是涼的。
“謠哥。”
時愛撥通童謠的電話,“我想知道你哥哥的聯繫方式。”
童謠一句話都沒有多問就把聯繫方式發給了時愛。
時愛又叮囑童謠,“先別告訴他,我想給學長一個驚喜。”
……
三天後,時愛乘坐飛機去往童歌工作的城市。童歌比方南晚畢業,去了北方的城市工作。時愛在他公司的會客區從下午等到晚上十點鐘。
童歌提着公文包出來,跟一羣同事,看見時愛的時候臉上露出訝異的表情。
十分鐘後,童歌帶時愛坐在彈着吉他充滿文藝氣息的清吧裡,外面是冰天雪地,整片湖上點綴着七彩的燈光,有不怕冷的人在凍住的湖面上溜冰。
童歌喝了一口咖啡,暖和之後纔開口,“小愛怎麼跑來找我了?方南怎麼沒一起來?我可是好久沒見到他了。那小子總說工作忙。”
時愛收回目光,雙手摩挲着杯壁,“我過來出差,知道學長在這裡,就專門來看看你。”
童歌如今西裝革履,跟早年那個總是抄方南作業的學渣如同兩個人,他笑了笑,熱情地招呼時愛多吃點,把時愛當自己妹妹看。
一頓飯吃完,時愛才提起當年的事情,“那個時候都沒有來得及好好感謝學長。這頓飯就讓我來請吧。”
童歌大手一揮,“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小事,小事,你好不容易來一趟,當然要讓我來請你。回頭要是讓方南知道了,我居然讓你請吃飯,他肯定要和我翻臉。再說了,你也是童謠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妹妹。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其實時愛等的就是童歌剛纔說的第一句話。
“你當年救我那一次,怎麼會是小事呢?如果不是有你在,我說不定都沒有命活到現在。而且……你還因爲幫我,差點失去a大讀書的機會。你幫了我這麼多,我都只是請你吃頓飯,應該是我過意不去吧。”
這種誇獎童歌並不覺得自己受之無愧。
尤其是時愛接下來的舉動,她直接拿出來一張卡。
“學長。我家裡面先前出了一點事情,讓我明白能活到現在的不容易,我想鄭重感謝學長,這是一百萬,一點點物質的補償。希望學長能夠笑納。”
看童歌要拒絕的樣子,時愛示意他等等,“學長,對我來說,你是我最好朋友的哥哥,你也是方南哥哥的朋友,這一百萬不多……是我一點心意。多謝學長當年的幫助。”
童歌當然不接這張卡,可是時愛的話讓他找不到理由拒絕。
“小愛,當年全靠方南幫忙……”
這話在心裡面憋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找到機會告訴時愛,“本來是有人要陷害方南。當時不是有個小太妹想要報復你嗎?估計就是那個小太妹做的。真夠狠的,居然用那麼惡毒的方式。方南是學霸,他要是有什麼污點,前面的努力可都白費了。我不想看着他被毀掉。畢竟他可是借我抄作業,讓我順利畢業的人。至於我,當時就想不努力的話,回去繼承家產就好了,反正我再厲害也就是考上一個a大。可是方南不一樣。他的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有本事的人不應該受到這些微不足道的條件影響。”
童歌叮囑時愛,“這些事情他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不要告訴你,我現在算是破壞約定告訴你了,你可千萬別暴露我。”
時愛眼裡閃着光,“你放心,我誰都不會說的。但是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幫了我,也幫了他。這張卡,你必要收下,作爲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心安理得享受了這麼多年付出的人,我真的很想做點什麼。”
童歌還想拒絕,時愛卻突然間起身,快步離開了餐廳。他想追來着,服務員把他攔着了,單還沒有買!
……
夜,冷風過境的街頭沒人,可是南城最大酒吧裡面卻是一片火熱。
音樂聲,幽暗迷絢的燈光,像是進入到另外一個時空。
這裡跟外面的季節錯亂,永遠如同熱帶風情。
方南十分不喜歡這樣的環境,沉靜的眸光掠過那些扭動的腰,露與不露邊緣的短裙,狂亂的頭髮,濃妝的面孔。
終於,目光定在熟悉的背影上。
時愛的身邊有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靠近她。
出乎方南意料的是,時愛沒有推開他們。
方南撥開人羣,在鹹豬手即將落到時愛身上之前,扼住他的手腕,另外一隻手直接把時愛拖到懷裡。
方南聞到時愛身上的酒味,不敢相信這是時愛,她居然喝酒了,估計還喝地不少。
被方南抓着的男人疼的五官都扭成一團,還強撐着質問突然間冒出來的方南,“你誰啊?有病啊?”
方南面無表情,手上暗中用力。時愛倒是笑嘻嘻地看戲,在其他人圍上來的時候解釋,“這是我哥哥。”
有人露出花癡的表情,有人神色諂媚,還有人帶着敵意。
這些人都是誰,方南一點興趣都沒有,但他知道跟時愛以往的朋友圈都不是一個風格的。
方南拉着時愛往外走。
出乎意料地,時愛突然間甩開他的手。
“我還沒有玩夠呢。”
方南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罩在她身上,把她強行帶回了車上。
車廂裡面很安靜,這纔是適合溝通的地方。
“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方南的語氣冷冰到極點,“你什麼時候開始也喜歡泡吧了?化得什麼妝?”
擡手一扯,時愛感覺到眼皮上一疼,她黏的誇張假睫毛被方南粗魯得撕掉。
時愛趕緊捂住另外一隻眼,整個人縮到了車門邊上,跟方南的距離拉到最大。
“知道疼?”方南眼裡的怒火更盛,躲什麼躲?剛纔那隻鹹豬手差點摸上她的時候,她怎麼不知道躲?
“我爲什麼不能泡酒吧?爲什麼不可以?泡吧當然要化濃妝。別人都這樣,難道我去酒吧裡面喝純牛奶?”時愛別過臉,“你有你的事情,我也有我的生活。”
方南微微抿脣。
這段時間他是真的很忙,忽略了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