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鳴追的那個結丹後期修士在遁逃的方面似乎頗有些研究,遁速着實不慢,一路逃遁下去還一直故布疑關,時不時弄下一兩套困陣阻礙韓鳴的腳步。
這位和合宗修士雖然不凡,但在韓鳴浴火舟的追擊下,終於是在逃出將近百里的位置,被韓鳴迎頭趕上,施展手段給攔了下來,一番爭鬥之後,並沒有費多少力氣就將其生擒活捉了。
摘下對方的儲物袋,韓鳴精神力強行破入其中,立刻發現了那幾枚隱龍之根的殘軀,依舊散發着濃郁的石乳香氣,甚至不時的有絲絲縷縷的石乳從那斷層中滲出來。
看見這隱龍之根碎塊,韓鳴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這和合宗修士簡直是暴殄天物,竟然如此就給破壞了,破壞了也就破壞了,還不好好的保存,讓靈液在不斷的揮發,若是換他來,用冥骨大陸那種獨特的提取靈液之法,毀掉隱龍之根之後,怎麼也能多提煉出三成以上的靈乳。
“我乃是和合宗長老,韓道友還請不要自誤,被道友追上了,算在下倒黴,隱龍之根你便拿走吧!”那結丹後期修士雖然被捉住了,但卻是畏懼,反而是頗有些底氣的道。
“哦?你認識我?”韓鳴收起隱龍之根,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一下邊上被禁錮了全身法力的和合宗修士。
那和合宗修士自嘲一笑,“韓道友以假嬰修爲便能抗衡元嬰期,這赫赫威名誰人不知,隨便在地北拉出十個結丹期,倒是有六七個知道的,在下還算是有些耳目,如何能不知道!”
“你倒是有底氣,一點也不慌,似乎是捏定了我不敢殺你!”韓鳴一把捏住那人的脖頸,稍稍用了些力氣,頓時便傳來了骨裂之聲。
和合宗修士憋紅了臉,雙手使勁的掰韓鳴的手指,才能夠費力的喘了一口氣,接着艱難的開口道:“我們無冤無仇,道友既然得了靈物,沒有厲害衝突了,自然不需下殺手,就算道友無懼本宗,那也是要爲升星宗思量一下!”
韓鳴聞言微微一笑,一把鬆開了那人的喉嚨,將其丟在了一邊,輕輕丟下一句“你倒是個明白人!”,便放出浴火舟,朝來處激射而走。
和合宗這位結丹後期看着韓鳴遠處的身影,臉上全是鬱悶之色,在和合宗四個逃散的結丹期中,他始終覺得自己的逃遁手段是最厲害的,也是最有可能帶着靈物逃掉的,卻是沒想到被這個升星宗名聲赫赫的韓鳴盯上了,當真是倒黴到家了。
“這姓韓竟然真的能和赤雨棄打成難解難分,看來那傳聞就算不是真的,也不會差太多了,當真是一個怪胎!幸好之前逃遁的時候,就已經將儲物袋之中原本的寶物藏了起來,否則這下怕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這位和合宗修士自言自語了一句,又看着韓鳴的遠去的遁光好一陣,才滿懷不甘的搖頭朝一個方向飛遁而走。
沒多久,韓鳴就飛回了之前與赤雨棄鬥法的山脈,掃視了周圍一圈,便身形一閃,朝下面的溶洞飛去,雖然隱龍之根已經被斬掉了,但他還是下去看看,試試能不能往上面挖挖,試着提取多一些靈液。
至於悺妃的安危,韓鳴則是一點都不擔心,先不說她渾身強大秘寶,面對元嬰期也有些自保之力,就說她那驚人的來歷,地北就沒有一家宗門敢招惹她,絕對是能避讓就避讓,不能避讓也會禮敬三分。
下到之前的那個溶洞,韓鳴便是發現這裡一片狼藉,周圍遍地都是碎石,堆砌在一起,前面原本倒掛着隱龍之根的位置空蕩蕩的,周圍空氣中依舊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韓鳴走進那斷裂的鐘乳石,上下打量了一下,嘴角便是微微翹了起來,五指成爪,激發出五道寸許長的劍氣,朝中間輕輕一抓,便將那鐘乳石根部周圍碎石全都切碎,又朝裡面挖了三四丈,才又輕輕一合,將這天地靈物的些許根部挖了出來。
“和合宗修士倒也是不識貨,這根部也是寶物,卻是白白放棄了,其內的靈液雖然比較稀薄,如此體積如此之大,怎麼也能提煉出十餘滴的靈液!”韓鳴笑着將挖出來的根部收入了儲物袋。
確定這處隱龍之根已經徹底被毀了,韓鳴單手背在身後,睜開青盲天決,四處轉悠起來,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轉悠了一圈,韓鳴沒找到想要的東西,卻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這裡竟然有兩具屍體,蜷縮在溶洞的角落,很不起眼,而因爲方纔的鬥法,被碎石整個埋了起來,但卻是沒有逃過韓鳴的青盲天決。
掃飛周圍的碎石,韓鳴就近距離的看見了這兩具風乾成乾屍的古屍相互蜷縮着擠在角落,看他們死前定格的模樣,分明是見到了什麼極爲可怕的存在,嚇得他們拼命的朝後退,恨不得直接鑽入牆壁中,卻是無可奈何,依舊身死了。
兩具乾屍一大一小,從骨齡上來看,稍微大些的乾屍應該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而小些的乾屍則是個小女孩,不過十二三歲。
韓鳴走進打量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便一翻手,颳起一陣勁風,將這個兩具乾屍送入邊上一處凹坑中,草草的掩埋一下,可就在這時,當他看見那小女孩乾屍破舊的衣袍邊角某個特殊的印記之後,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正要俯身靠近,重新打量一下這兩具乾屍,一道身穿赤色衣袍的赤雨棄出現在了溶洞中間,看向了韓鳴,有些意外的開口道:“韓道友倒是心地純善,竟然還幫人掩埋屍骨!”
“原來是赤道友,順手爲之,哪裡算得上心底純善了!”韓鳴緩緩直起了腰,淡淡的開口道。
說實話,偶然遇見無名可憐屍骨,韓鳴也的確是有隨手掩埋的習慣,但這完全是他自己的自欺欺人,只希望着若是有一天自己死於意外,也會有人幫他掩埋一下屍骨,圖一個入土爲安。
“是嗎!”赤雨棄打量了一下坑中的兩具乾屍,便不再搭理韓鳴,而是擡頭看向了方纔被韓鳴挖出來的那個大坑,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緩緩的道:“想來韓道友如此快的回來,那就是已經追到了和合宗的那位道友了,也是得到了一部分的隱龍之根碎塊。既然韓道友已經有了收穫,這裡也沒什麼靈物了,那韓道友就請離開吧,我青柏嶺並不太習慣有韓道友如此的假嬰在領地內!”
“不急,不急,韓某還想在貴宗離地蹉跎幾日,想來赤道友也會成全的!”韓鳴微微一笑,卻是繼續從容不迫的道。
赤雨棄聞言眉頭一皺,大有深意的多看了韓鳴幾眼,便繼續淡淡的道:“自然會成全,不過爲了韓道友的安全,韓道友在本宗領地多久,赤某就貼身保護你幾日,之後還會有本宗的太上長老前來,一起保護韓道友!”
說完,赤雨棄竟然直接坐了下來,雙目一閉,直接打坐了起來。
“那就多謝了!”韓鳴假裝聽不出赤雨棄言語中的威脅之意,拱手笑了笑,接着也就坐在了地上,也開始打坐了,不過精神力卻是緩緩的蔓延上了邊上凹處的兩具乾屍。
探查一番之後,韓鳴徹底弄清楚了,那小女孩身上的破舊的衣袍還真的曾經是他的,衣袍的左下角內層繡着一個小小的‘韓’字,那是他一段時間衣袍獨特的記號。
回憶了一下,這小女孩乾屍的身份呼之欲出了,韓鳴也大概是清楚了,心裡不由的微微一嘆。
在原地沒等多長時間,溶洞中間一道黑色的魔氣微微一閃,一道倩影出現在了那裡,悺妃輕輕哼了一聲,就將法力被封的西門若雪丟在了地上。
西門若雪一直被悺妃提着領子,袖袍勒住了脖子,一路飛來,差點被憋死,如今脫了悺妃的魔爪,頓時大口喘着粗氣,還連連的咳嗽。
一邊的赤雨棄看見這一幕,只是微微擡了擡眉,就興趣乏然的繼續閉上了眼,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
掃了周圍一下,卻是見到韓鳴和赤雨棄相處‘融洽’,悺妃臉上浮現了一絲的意外之色,輕輕一擡腳,飛到了韓鳴的邊上,有些疑惑的道:“你沒打過他?”
悺妃來了,韓鳴立刻將心神從兩具乾屍上移開了,輕聲的給悺妃傳音道:“他有些手段,比較棘手,又不能真的生死相向,否則無論輸贏,我們怕是都不能輕鬆的離開越過了,所以沒真打,點到爲止了。”
接着韓鳴看向爬伏在地上,臉上憋出紅暈還未消散的西門若雪,不由想起了二十年前在秘境區域,那誘人的嬌軀,臉上有些古怪之色。
乾咳了一聲,韓鳴看向了悺妃道:“你怎麼把她逮回來了。”
“她斬斷了隱龍之根,壞了我們的機緣,我有些氣不過,可你又說盡量不要殺人,所以我就想着把她打傷就放了,算是個教訓了,卻是沒想到她說認識你,要我帶來見你!”悺妃的語氣似乎不太好,對韓鳴也是冷冰冰的,接着撅了噘嘴:“是你惹下的風流債嗎?”
韓鳴聞言心裡一動,除了秘境區域近距離的接觸,他可從未見過這位西門道友,這位西門道友怎麼會認識她,難道那日的事情敗露了?可不對啊,他可是戴着古寶面具呢,那個面具一戴,元嬰初期都不一定能看不出真容,更何況當時西門若雪的神智似乎已經不清醒了,怎麼可能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