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外出,韓鳴一共有三個打算,一是多熟悉一下悺妃,畢竟是要雙修的人了,聚到一起,總是沒多少話也是不行的,二是雲遊一下,徹底放鬆了心情,達到無垢無塵的的地步,多些把握再嘗試突破,總不能步了李新科那樣心境不穩,匆匆突破,結果殞身於心魔劫之下的後塵。最後一個,則是再回一次吳國,或許現在已經改叫越國了,徹底的了斷一下。
既然是抱着散心的心思來的,韓鳴便是沒讓朱凌沁飛行的太快,一路走走停停,遇見哪裡有些名勝古蹟,鬼斧神工景緻總是和悺妃一起,遊覽一番的。
效果也是很顯著的,他和悺妃的關係升溫的很快,至少已經不像是以前的那樣姑娘姑娘的叫了,倒是已經有了雙修伴侶相處的影子。
江國京城還是那樣,除了升星宗的天師府被分魔宗清除之外,其他的一切照舊,兩大宗門的恩怨,還是沒有波及到這些對修仙界不甚瞭解的凡人。
升星宗的勢力都收縮到了升星山脈,完全喪失了對江國京城的掌控,當年的陸府也是幾十年前的蒼幽郡主府,如今也是破敗了,改換成了一座將軍府,這讓陸君吟這最後的一位蒼幽郡主唏噓不已,不過也只是唏噓不已,如今她已是韓鳴的二弟子,這些凡俗虛名福貴已經顯得太過不值一提了。
在韓鳴隨便點的地圖上,一衆人到了清風寨,百餘年過去,當初被整個血祭了的馬賊窩,卻是被另一夥馬賊佔據了,並且還壯大了起來,並不比韓鳴當年血祭的那羣人弱多少。
面對這些新的馬賊,韓鳴並沒有多說什麼,遊覽了一邊,就讓朱凌沁離開了,這些並不是當年的那一夥馬賊,與他無冤無仇,他也懶得動手清除,就好像獅子搏兔,救了兔子,誰又來填飽獅子,自古傳下來的教訓,修仙者還是少干涉凡俗間,才爲上策。
離開了江國,韓鳴一行人一路西行而去,不多時就到了鄰國。
就在韓鳴和悺妃遊覽一處三十六階水簾構建出的巨型瀑布,相談甚歡的時候,朱凌沁這個沒眼力的大弟子竟然打擾了韓鳴和悺妃的清淨。
“啓稟師尊,昨日徒兒和師妹在附近一處城鎮閒逛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仇人的蹤跡,想留在此地小半個月,解決了那人再追上師尊。”朱凌沁對着韓鳴微微拜了拜,頗爲恭敬的開口道。
“哦?仇人,哪個仇人,你往日都在宗內老實修煉,如何會有仇人,還不是在江國?”韓鳴聞言有些意外,有些狐疑的開口問道。
“不是入宗前的,是搶了師尊給弟子拜師禮的那個賊婦,之前師叔聽了弟子說的這件事,便是下了通緝令,想來那賊婦是覺得在江國待不下去了,這纔是跑到了鄰國!”朱凌沁如此的猜測道。
“原來是這人,我記得,那的確是不能饒了她,那你和你師妹就留下吧,我與你悺師叔先朝東面去,你處置了她便快些跟上來!”韓鳴點了點頭,便是答應了下來。
“你兩說什麼了,左一個賊婦又一個賊婦,說來與我聽聽,我看看到底有多賊!”悺妃有些感興趣的開口問道。
“沒什麼,就是一個築基期女修,當初見凌沁修爲低,搶了我送與他的一件劍器,逼得凌沁跳入了江中,差點溺亡。”韓鳴隨口的解釋了一句。
悺妃輕輕一翻手,取出了一枚黑色的小珠子,輕輕一拋送到了朱凌沁的面前,同時還道:“原來是這樣,那的確是不能輕饒了,朱小子,師叔這裡有件折磨精神的小法器,以前是用來折磨馴養靈寵的,便送你了。”
朱凌沁接過珠子,細細一探測,便發現又是一件頂級靈器,頓時喜不自勝,對着韓鳴和悺妃拜了拜:“多謝師叔,多謝師尊。”
“我給你的,你謝他作甚!”悺妃斜了韓鳴一眼。
“啊?”朱凌沁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看見韓鳴微笑不語的表情,便是立刻明白了‘奧’可一聲,對着悺妃拜了拜:“弟子謝過師叔賜寶。”
“嗯!”悺妃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就笑問道:“你師尊說那賊婦是築基期,你也不過是築基中期,還帶着一個練氣大圓滿的師妹,有把握嗎。”
“妃兒你這不用擔心,畢竟是我的弟子,也不是草包,如今已經是築基中期巔峰修爲,修的一身雷法,身上寶物都是頂級靈器精品,對上假丹也是從容的。”韓鳴笑着解釋了一聲。
“我又沒問你!”悺妃再次給韓鳴丟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接着轉過頭來丟出了兩枚玉盒,送到了朱凌沁的邊上,接着補充道:“終究不是萬無一失,仔細一想,師叔見到你兩個小輩,還未曾給你們見面禮呢,這兩張青墨符,便給你們防身了,就是遇見了結丹期修士,也能保你們一條小命!”
“謝過師叔賜寶!”朱凌沁歡喜的接過兩枚符篆,再次謝道。
韓鳴看了一眼悺妃,終究是沒說出什麼,只是沒好氣的對着朱凌沁喝道:“好了好了,既然收了寶物,快點退下吧,別在這裡擾人清淨了!”
“弟子退下了!”朱凌沁聽話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是一陣腹誹,自家便宜師傅不敢招惹這位準師孃,便是把氣撒在他身上。
朱凌沁走後,韓鳴轉過頭來,笑着道:“妃兒,走吧,再去東嶽府那邊看看,據說那邊將要舉行什麼大型的燈會,屆時萬人空巷,挺熱鬧的,雖說都是些凡人的把戲,但也應該是有些趣味的!”
悺妃聽到韓鳴的話,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眼中微微一亮,有些興奮的開口道:“燈會?好久沒去玩過了,也好,山川地勢的確是看的有些倦了,便是那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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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環繞東嶽府內連通明月湖的的一座半大不大畫船上,一襲青袍的韓鳴和黑紗罩面的悺妃並肩坐在一起,半倚着木製窗沿,望着岸上人來人往,燈火闌珊的街道。
“現在奪花魁的詩會還沒有開始,先上岸上轉轉,那邊好像還有猜字謎的!”悺妃指了指岸上,順帶着拉了韓鳴衣角一下。
“聽你的!”韓鳴笑着點頭,接着輕輕一震袖袍,一股暗勁作用在畫船上,讓畫船推開一層層的水浪,快速的靠近街道。
船首和船尾的兩個船伕看着無風自動的畫船,對望了一眼,皆是看見了對方的持杆而立,頓時鬱悶不解起來,這船怎麼就自己朝前跑了,他們可沒有撐杆啊。
眼看着畫船就要撞上岸邊了,兩個船伕趕忙拼盡全力抵住竹篙,想把畫船停下來,卻是發現根本沒用,畫船速度不減,繼續轉向湖岸。
就在一個船伕意識到了不妙,準備告知船艙中的兩位貴客,準備接下來畫船可能會碰撞到湖岸之時,那兩位貴客卻是並肩走了出來,淡然的看着越來越近的湖岸。
韓鳴和悺妃的鎮定,隱隱散發出來的氣場,竟然讓那船伕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下去,根本不敢多說話,只是恭恭敬敬的守在邊上。
在畫船將要到湖岸之時,卻是仿若遭受了什麼巨力,兩個船伕腳下一晃,要不是他們常年住在船上,對這類顛簸比較熟悉,差點就摔倒了。
“在這等着,待會我們還回來,去看詩會!”韓鳴牽着悺妃的素手,飄然的踏上了岸邊的青石板。
今日是東嶽府三年一次的博元盛會,張燈結綵,到處都是小商販,成千上萬的燈籠將這裡照耀的紅紅火火,紛紛往往的來人,好不熱鬧。
上了岸之後,悺妃似乎放下了修仙者的尊貴,既然如同小女孩似的,左跑又跑,一個接一個扯了東西就走,根本不付銀錢,只能等着韓鳴一個接一個的善後。
悺妃歡喜的從一出小攤上扯過兩個面具,一個是頭戴金箍的猴王模樣,另個則是猙獰的白骨面具,據說是東嶽府這邊傳說中的兩隻夫妻精怪,猴王和白骨。
“這個給你!”悺妃把猴子面具丟了個韓鳴,自己則是套上了白骨面具。
看了看猴子面具,韓鳴搖頭一笑,便是學着悺妃的模樣,也給戴了上去,接着繼續跟着悺妃朝前走去。
“我記得當年還給你了一副羊首面具,可還在?”悺妃漫不經心的問道。
“在呢,儲物袋裡!”韓鳴笑着點了點頭,繼續朝前走去。
“嗯!”悺妃隨口應了一聲,接着便是指了指遠處的一大羣人圍成的一個圈,便是拉着韓鳴的袖袍,“走,去那邊看看!”
裡面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竟然足足圍了有幾十個人,聚在一起,還對着裡面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似乎頗爲的有趣。
悺妃站在外圍踮了踮腳,卻是看不見裡面的狀況,不由得微微一蹙秀眉:“進不去,怎麼辦!”雖然她只要揮一揮手,就能將所有人掀飛,但她並沒做,這時候的她就像是一個凡俗的大家小姐偷偷逃出來逛花燈。
韓鳴也沒有動用法力,悺妃又不是不會用法力,既然她不想用,那便是不用。
“咦,誰丟的五十兩官銀,還這麼多!”韓鳴略帶驚奇的喊了一聲,順帶着朝邊角丟了八九個銀錠子。
韓鳴一口喊出,前面圍着的一羣人雖然皆是有些不信,但內心作怪之下,還是回頭看了看,卻是沒想到不遠處果真有八九枚元寶官銀,銀光閃閃,每一枚都是五十兩。
圍着攤位的一大羣人立刻一鬨而散,朝那些銀錠子跑去,嘴裡還皆是嚷嚷着:“我的,我丟的,別搶,這是我的!”之類的話,熙熙攘攘,鬧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