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人發出一陣野獸般的低吼,左手緊緊的扣住韓鳴的腳踝,單手往後面一扯,韓鳴瘦小的身體很乾脆的被拽倒在地。
韓鳴被鐵甲人突然襲擊搞蒙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鐵甲人放倒了,而且腳踝還被鐵甲人緊緊扣住。他嘗試掙脫了一下,卻發現鐵甲人的手指就像五根鐵箍扣在他腳踝上,根本弄不開。
韓鳴臉上露出一絲的遲疑,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鐵甲人就猛地站起了身,然後像提小雞崽一樣把韓鳴提到了半空中,他猛地一聲低吼,就抽皮條一般,將韓鳴往地面上砸去。
這鐵甲人身形高大,而且力大無窮,這一下要是摔的結實了,韓鳴就算是銅皮鐵骨也會摔成肉醬。
形勢緊急韓鳴卻根本來不及提起任何的真氣和法力,一身所學根本沒有用武之地,眼看馬上就要被結結實實的摜在地上時,韓鳴左腿下意識的纏住了鐵甲人粗壯的手臂,然後他整個身體縮成一團,緊緊的抱住鐵甲人的手臂,完全是一副街頭無賴打鬥的架勢,那還能看出學過功夫的模樣。
韓鳴全身縮成極小的一團,險而又險的從地面上擦過,雖然避免了生死危機,但韓鳴的頭頂還是被擦傷了一大塊,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韓鳴的髮箍在他頭被擦傷的瞬間也被擊得粉碎,齊肩的長髮瞬間披散了下來,混合着鮮血貼在他的前額,讓他看起來狼狽異常。
韓鳴還來不及後怕,那鐵甲人一聲怒吼,再次揮舞着韓鳴的腳踝將韓鳴往地上甩去,這一下鐵甲人手臂放的極低,韓鳴再用相同的方法是一定躲不過去了。
不過這次韓鳴比上次多了一息的反應時間,只見他眼中露出一絲兇狠,單手往腰間一抽,手中就多了一柄雪白的軟劍,然後他想也不想就朝着自己的腳踝處砍去。
“鐺。”一陣銀光閃過,那柄軟劍瞬間炸成二十幾塊的碎片,閃耀着銀光四散而開,軟劍炸開之後並不是只有劍柄,而是多了一根寒光閃閃的尖刺,軟劍之中竟然還藏着一根尖刺。
那鐵甲人五隻手指中有四根齊根而斷,剩下的一根也只剩下一絲的皮肉連着,韓鳴的腳踝微微一使勁就掙脫了鐵甲人手掌的桎梏。
不過這時韓鳴也因爲慣性被摔飛了去,這一下要是摔了結實,怕是也得重傷,甚至當場死亡。
韓鳴眼中沒有驚慌,反而卻再次浮現了一絲兇狠,他一撮手中的劍柄,連在劍柄上的尖刺只是一閃就消失不見,下一刻就鑽入了那鐵甲人的喉嚨,尖刺後面還有一道細細的鐵索連着韓鳴手中的劍柄。
韓鳴怒吼一聲,就拉着手中的鐵索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圓飛到了鐵甲人的身後,隨後他猛地一用力,膝蓋就狠狠的撞在了鐵甲人的肩膀上。
鐵甲人被撞得往前一傾,但一個踉蹌後還是穩穩的站住了身形,不過韓鳴的攻勢怎麼會只有這些!韓鳴扔掉手中的殘缺的劍柄,單手握住先前所用的佩劍,猛地一使力就將佩劍往裡面又插了了數寸,然後使勁的拉扯了起來,看來是想將鐵甲人脖頸整個切斷,不過看起來似乎很是費力,一時也沒有成功。
鐵甲人喉嚨處被插了兩件兵器竟然還沒死,此刻還不斷的伸手來抓韓鳴,有好幾次差點又抓到韓鳴的小腿,讓韓鳴動作極爲的受限制。
韓鳴眉頭一皺,這要是再被抓住了可就沒有第二把母子連環劍來救命了。
韓鳴左腳朝着鐵甲人背部輕輕一踢,整個人就騰空飛了出去,不過在他剛離開鐵甲人背部的時候,他袖筒中滑出一把小孩手臂粗的鐵筒,韓鳴將鐵筒對準了眼前的鐵甲人。
“蓬,蓬,蓬。”的三聲響,那鐵筒瞬間噴出三陣銀色煙霧,那鐵甲人的頭上的鐵盔瞬間應聲而碎,鐵盔的碎片被炸的四處飛散。
韓鳴一個踉蹌落在鐵甲人不遠處,他慢慢地將手中的千紗筒收入了袖中,然後冷冷的看着兩丈外的鐵甲人。
這千紗筒威力極爲駭人,可以洞穿五丈外的軟劍,十五外的人體,方纔韓鳴射出銀針的距離連一丈都不到,而且大半都命中了鐵甲人的頭部,造成的傷害可想而知。
那鐵甲人背對着韓鳴,渾身抽搐了起來,喉嚨裡不斷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就好像有一口血卡在那裡出不來,聽起來也頗爲的駭人。
鐵甲人抽搐了一會兒,就雙手往前一趴,然後轟然的跌倒在地,他身上厚重的鐵甲“咣”的一聲撞擊在地上,在空曠的空間裡不斷地迴響。
見到這鐵甲人轟然倒地,韓鳴踉蹌的往後退了幾丈,像是筋疲力竭了,然後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咬着牙一把撕開了沾滿血跡的褲腿,露出血肉模糊的右腿。
方纔爲了讓腳踝脫離鐵甲人手掌的的禁錮,韓鳴不得已動用了母子連環劍,結果倒是脫困了,但自己的右腿也被母子連環將重傷了。
當初他一共選擇了七八種用處極大地奇門兵器委託給朱赤園外的兵器鋪打造,結果那個兵器鋪只成功的打造出三種兵器,分別是勾套,千紗筒,母子連環劍。
勾套是用作攀爬和徒手硬接輕兵器所用,方纔韓鳴趴在洞頂而沒有掉下來就是使用了這勾套。千紗筒可以瞬間射出五十三根毫毛細針,破壞力驚人。前兩種兵器使用簡單,威力驚人,而且那個兵器鋪製造了兩套,所以韓鳴便送給了朱逸文一套防身。
唯獨第三種兵器母子連環劍最是特殊,平時可以當成軟劍纏在腰間當做腰帶,也可以用作平常的劍器與人爭鬥,但這柄劍最厲害的是自爆,自爆后里面還有一把子劍,可以飛出傷人,但由於自爆很不穩定,容易傷到自己,所以韓鳴便沒有送與朱逸文。
那個兵器鋪只勉強打造出了一柄母子劍,而且又因爲這母子連環劍是一次性消耗品,所以韓鳴一直不知道母子連環劍的真正威力,雖然那鐵器鋪掌櫃把這柄劍誇上了天,但韓鳴一直不太相信,所以剛纔他砍向的是鐵甲人的手指,而不是手臂,鐵甲人手臂上可是厚厚的鐵甲!
但沒想到母子連環劍威力如此之大,不但直接削斷了那鐵甲人的五指,還去勢不減,在韓鳴腿上留下了半寸深的傷口。
要不是韓鳴收劍收的快,他的右腳能被整個切掉下來,他腿上除了被母子劍劃傷之外,那母子劍自爆後四五枚碎片也嵌入了他的小腿上。
韓鳴咬着牙拔下了幾枚母子劍的碎片,隨後使勁扯下袖子上的一條布片,紮在了膝蓋處,他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藥瓶,將整瓶的粉末倒在了傷口上,那些粉末遇見血水立馬凝固了起來,這才勉強的止住了涌出的血水。
韓鳴又從身上撕下一大塊布,然後一層一層的往血肉模糊的傷口上裹去,每碰到一次傷口,韓鳴就吸一口冷氣,臉上露出痛苦至極的表情,不過他眼底卻閃過一絲冷意。
韓鳴裹得很慢,足足裹了一刻鐘,才嚴嚴實實的裹完腿,韓鳴臉上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失望之色,方纔他可是積聚了全身的法力準備奮力一擊的,可是並沒有發現被偷襲。
之前那種震動靈魂的攻擊,還沒有找到源頭,而且他趴在洞頂上分明聽見一聲女子的嬌笑,所以他敢肯定那鐵甲人不是這裡唯一的威脅,應該還有一個更爲鬼魅的存在躲在暗處。
爲了防備那藏在暗處的威脅,韓鳴一直儘量只使用凡人之中的武技,只有在無法躲避鐵甲人時候才略微使用一下輕身術。
按理說鐵甲人廢了後,那個藏在暗處的威脅就該動手了,方纔韓鳴包紮傷口時賣了很大的破綻,結果卻沒人來偷襲,讓他很是失望。
韓鳴慢慢站起身來,朝着那鐵甲人走去,順手還拔了一根火把,一場激戰,這裡的大部分的火把皆被撞滅了,所以環境黑暗了很多。
還沒靠近那鐵甲人,韓鳴就聞到一股一陣血腥味,不過這血腥味中還帶着一種腐臭味,像是屍體腐爛了一樣。
韓鳴漸漸地靠近了那鐵甲人,在距離他還有一丈遠時停了下來,然後靜靜的打量起了這鐵甲人。
鐵甲人腦背後的鐵盔被千紗筒打得粉碎,他頭顱上密密麻麻的插着一百多的銀針,一股股散發着惡臭的液體從他的喉嚨處流出,很快就流了一地。
韓鳴不禁有些駭然,千紗筒連鐵盔都射爆了,卻沒轟碎這人的頭蓋骨,只是密密麻麻的插在了上面,可以想象這鐵甲人的頭骨有多堅硬。
隨着散發着惡臭的液體不斷地流出,韓鳴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了,方纔爭鬥時韓鳴就沒聽見鐵甲人的呼吸心跳,一開始他還以爲鐵甲人使用了斂息術,但現在看來這鐵甲人根本就不是人!
韓鳴往前進了一步,想仔細看一下這鐵甲人的狀況,突然一動不動的鐵甲人猛地一抽搐,然後就爆裂開來,一陣黑水炸成的水霧籠罩了一片空間,他身上的鐵甲直接四散飛開,其中十幾碎片直直的往韓鳴飛來。
韓鳴立馬的後退一步,險而又險的躲過了那些鐵甲碎片,但似乎由於右腿上的重傷,他腳步卻是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栽倒在地。
還沒等韓鳴重新站穩腳跟,那黑水炸成的水霧中一處輕輕擺動了一下,似乎就是被風吹了一下。一道暗血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瞬間就出現在了韓鳴的面前,他的速度比之前的鐵甲人快了何止五六倍!
這暗紅色的身影伸手朝着韓鳴搗去,韓鳴像是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手臂就直直的插入了胸膛,然後又從背後掏了出來。
韓鳴似乎完全沒料到這一擊,胸膛直接就被那暗紅色身影一隻手臂完全洞穿,眼看是活不成了,但韓鳴臉上的表情卻很是怪異,不是驚慌失措難以置信,而是一種淡漠,淡漠中還帶着一點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