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位沉默了,尤其是那三頭六臂的金色的魔神,他在腦海中快速的盤算寶煌所說的真實性。
雖然槃涅自認實力不是三大始祖中墊底的,但他卻是知道,他乃是三人中最不可能的度過飛昇天劫的那一個,全是因爲早年受過一次重傷,到現在還久久不能痊癒。
按照他現在的情況,飛昇成功的機會遠遠不到一成,終究會隕落在一次又一次的大劫中!
此次的玄天之塔,八成就是他此生最後一次能幫助度過飛昇之劫的機緣了,若是抓不住,他未來的道路一眼都能望到頭!
此次他是下了大決心的,甚至都準備與寶煌鬥上一鬥,萬萬不能有差錯!
“此時若是不追,豈不是讓這件寶物白白落入了靈界之中,而等那人徹底血煉之後,再想拿回來就絕無可能了!”寶煌接着沉聲的開口道。
三頭六臂金甲魔神,黑袍青年,鬼面鷲各自對視一眼,似乎是開始交流起來。
......
站在陰冥界中,看着遠走的四大絕世強者,韓鳴咂舌不已,暗暗自語,低階修士果真是不能理解高階修士的境界,之前他原以爲逃出人界就能徹底甩開那光頭美人了,卻是沒想到虛無對於這等存在並不是致命的!
若不是他此時藏身陰冥界中,怕是已經被四位強者中的一個殺掉,隨手扔在空間裂縫中了,而他眉心的九層鬆塔也將會徹底的易主。
看來以後遇見這種存在,還是不要自以爲是的好!
黑裙女子此時緩緩轉過頭來,溫柔的盯着韓鳴,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纔是緩緩的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消散了!”
“這麼快!”韓鳴聞言臉上微微一滯。
“終有一別的!”黑裙女子輕笑着搖頭,隨即又道:“此處陰冥界還能維持十年之久,這十年,你可以在此避避風頭,最後若是想要離開,可以去村中心的那眼枯井,那是陰冥界的海眼,連接着人界。”
“對了,此處絕靈絕魔絕元,對你感悟九秘功法有不小的輔助效果!”黑裙女子溫和的笑着,隨即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韓鳴,身體竟然緩緩化作了一陣煙霧,隨風而散。
韓鳴伸手去抓,可那煙霧卻是從指間飄落,緊接着徹底消失不見,整個浩大昏暗的陰冥界之中,唯有他一人站在村口,望着遠處,眼中隱隱有些悲傷。
.......
人界地北凌空之城。
還是那座廣場之上,依舊是密密麻麻的修士,全都仰頭,望着前方的一座高大法壇,眼中都帶着激動,似乎將要有什麼大事發生。
而此時,幽遠號角聲響起,三道飄然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座在法壇最中心的三張石椅上,兩男一女,皆是有着出衆超然的氣質。
最中間的石椅上是一個身穿儒袍的青年,俊美非凡,彬彬有禮,卻是那位神使杜宇。左邊的石椅,則是一位身穿黑袍的貌美女子,體內有淡淡的妖氣外泄。右邊的石椅則是一位身穿藍袍的少年,叼着一根藍色的小木棍,翹着腿,一副玩世不恭模樣。
這三位出現之後,天空中又落下來十餘道身影,皆是衣袂飄飄,微微揚首,壓根都不搭理下面的幾十萬修士,就連綴在末尾的熊王,博爾木都未曾得到他們的好臉色。
這異常傲氣的十八人,列成兩排,束手站在法壇下端。
“恭迎三位神使出關,恭敬十八靈將出關!”下方几十萬人族修士紛紛俯身高呼,聲音震耳欲聾,一直傳出去百餘里也不見衰弱!
雖然大多數下界的大人們懶得搭理他們這些小修,可該有的尊敬是一點都不能少的!
“無須多禮,諸位請起!”最上端的杜宇溫和一笑,隨即輕輕擡手!
“多謝神使大人!”人族衆修再次高呼,恭順異常,從上到下,無論是元嬰期,還是築基期或者練氣期。
杜宇見到人族衆修如此識時務,滿意的一笑,隨即看向熊王與博爾木,淡淡的開口問道:“城池內準備的如何了?”
而此時綴在十八靈將末尾的博爾木連忙快步走出隊列,對手上面拱手一拜:“啓稟杜神使,自從探子傳來消息魔修已經全軍覆沒之後,按照杜神使的要求,城內都在積極備戰,六日前就就已經準備妥當了,隨時能出征!”
“甚好甚好!”杜宇聞言滿意的點頭,隨即側首和邊上的兩位小聲說了幾句,便是陡然站起來,振臂一呼,朗聲的宣佈道:“光復人界,從此刻開始!本神使宣佈,人妖聯軍,即日開拔,南征中土,滅絕下界魔族!”
杜宇聲音中充滿了某種特異的蠱惑之力,就連元嬰期修士都不知不覺間激動振奮,似乎此次開拔有勝無敗,收復中土,趕走魔族都是在探囊取物。
他們將要完成一項流芳萬古的偉業!
“遵命。”幾十萬修士紛紛站起身來,舉手高呼,聲浪一陣高過一陣。
而接着杜宇取出一塊令牌,不知道施展了什麼手段,懸浮千餘丈的凌空之城竟然猛地顫動了一下,數之不盡的陣法運作起來,給整座巨城撐起了一道護盾!
隨即更爲震撼的一幕發生了,數百里方圓的巨城兩邊竟然延伸出一副巨大的翅膀,宛若垂天之雲,徐徐的扇動,席捲起排山倒海的氣浪,託着凌空之城朝前而去。
“出征,出征!”幾十萬修士繼續高呼,聲浪排空,一直傳出凌空巨城,不過卻是漸漸淹沒在巨城之後的氣浪之中。
飛天而起,直奔中土而去並不僅僅這一座凌空之城,之後還有兩座同樣浩大的城池,護佑在凌空之城兩翼,其上同樣是幾十萬的人族修士,鬥志昂揚!
就這樣,地北人族主力的九成,也是人族剩餘的主力軍,被三位神使,十八位靈將領着,懷着光復人界,驅除魔族的宏大志向,遠征中土。
.......
地北渺無人跡的極西之地凍原,一襲血袍的赤雨棄懸空而立,看似面無表情,可若是有人仔細觀看,便會發現他眉頭輕蹙,似乎有什麼心事。
縱目掃了一圈,大概確認了一下方位,赤雨棄朝前一踏,瞬間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道但若不見的鬼氣,朝遠處激射而走,速度之快,化神初期也不過如此!
赤雨棄最終停在了一處萬丈冰原前,左右打量了一下,雖然確定了方位,卻沒有動手試探什麼,而是頗爲客氣的朗聲開口道:“鳳皇道友,青柏嶺赤雨棄,前來拜訪,還望出來一敘!”
赤雨棄話音還未落,一位瓜子臉,丹鳳眼的藍色羽衣女修破冰而出,凌空而立,打量着赤雨棄,鳳眸微眯,頗有些不喜,來者乃是一個元嬰期,竟然敢稱呼她爲道友,未免有些沒大沒小了。
“姓韓的告知你本座位置的?既然派你來,莫不是尋到解咒之法了?”鳳皇淡淡的問道,並不太把赤雨棄放在眼中,並不是每一個元嬰大圓滿都有姓韓的那種手段,能得到她的重視!
雖然鳳皇語氣並不是太過和善,但赤雨棄卻是難得好脾氣:“的確是韓道友告知赤某位置的,赤某也的確是尋到了解咒之法,此次便是來幫悠然解咒的!”
“你幫悠然解咒?姓韓的自己人呢,來都不來,他就放心把自己的徒弟性命假手於人?”鳳皇鳳眉再次一瞥,隨即又是冷冷的道:“果真,也是僞君子一個!”
“韓道友篤定赤某不會加害於悠然,因此才如此的放心!”赤雨棄對鳳皇難得好耐心,卻並不是因爲鳳皇化神期的修爲,而是她不辭辛苦用冰鳳本源幫小傢伙吊着命的恩情。
“還請鳳皇抓緊些時辰,讓赤某幫悠然解咒吧!”赤雨棄繼續補充道。
“姓韓的信你,本皇可不信你!而且我冰鳳一族的事情何須你一個人族來插手,將解咒之法與本皇,本皇自然會親自施法解咒!”鳳皇冷冷的開口道,說着還微微伸出修長的手掌,做討要狀。
“赤某得到的解咒之法並不完全,只是一小半,只能緩解咒法的威能,而且施法解咒之人也受到反噬,會有不小的損傷,鳳皇道友怕是不會願意!”赤雨棄聞言只是緩緩的搖頭,隨即倒也不猶豫,一翻手,將一枚玉簡丟向了鳳皇。
“只有一小半解咒之法?還有反噬!”鳳皇招手,將玉簡吸到手中,隨即用神識觀看起來,越看眉頭皺的越緊,等她看完之後,頓時用滿是懷疑的目光盯住了赤雨棄。
“這解咒之法竟然是利用血脈聯繫將咒法威能引渡到自己身上,這無疑是用命來救人,而且還無法引渡完全,若是得不到真正的根除之法,解咒之人,也被詛咒之人都要被咒法折磨而死!”鳳皇冷冷的盯着赤雨棄,“這完全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拖延咒法爆發時間,你是何人,竟然願意用性命去救一個小傢伙!”
“你怕是得給本皇一個合理的解釋了,不然本皇就要懷疑你的居心了,今日你也無法離開此處了!”鳳皇朝前一踏,化神期的修爲爆發而出,如還海浪般壓向赤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