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張東莊的人真狠啊!我們現在剛失勢那王八蛋就幹對我們動手了,大哥我們跟他們拼了。”來到營地,在簡陋的大廳中鄧森看到了受傷的周華,只見周華身上一片片紫青,昏迷不醒,手臂更是有一道寸長刀傷,顯然是被刀具所傷。
“你不是說現在和他們開打,會令我們很被動嗎?”剛剛田丁還在勸鄧森不要感情用事,現在倒好,第一個喊打喊殺的就是他田丁,鄧森心裡也明白,田丁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他和周華是生死兄弟,一直以來更是鄧森的左右臂膀,自然感情深厚。
“大哥,我……”聽了鄧森的話田丁一時說不出話。
“好了,召集兄弟們,對了,我們這裡不是有刺刀嗎?都給我安裝在步槍上,跟老子我走。”鄧森原本被田丁說的真不想動手,但是現在看到這羣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身爲現代人的鄧森自然明白,現在因爲他被驅趕出縣城,手下的這些人已經沒有了士氣,需要他帶頭把心氣提上來,更加重要的是他需要拉攏住這些人的心,自然不能讓他們失望,何況對於鄧森來說渾渾噩噩的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真的太沒意思,既然來到了這裡那麼就風風火火一場吧。
“大哥,你剛剛不是說?”
“我說了什麼?那都是你說,我兄弟被人打傷了,我怎麼能袖手旁觀?你們不嫌棄我,現在這個時候還跟着我,那就是我鄧森的兄弟,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們被打那就是有人用一雙汗腳踩在我的臉上,我想如果我被人打了,兄弟們也一定會挺身而出的吧?既然你們會,我作爲你們大哥自然也不能在這裡苟且偷生的待着,走。”鄧森煽情的話語說完,頓時左右看了一眼,拿起桌子上在他眼中古董般的盒子炮毛瑟手槍,這玩意他雖然沒有用過,但是好歹不管是電視還是資料都清楚的很,想來前世也在訓練場上放過不少槍,對於那些還不怎麼會打槍的農民也有幾分勝算。
“好,我們沒有跟錯大哥,走,兄弟們拿起傢伙跟大哥一起去,讓姓張的王八蛋嚐嚐我們的厲害。”田丁被鄧森的幾句話說的差點都流出眼淚,逃出腰間的盒子炮大吼一聲。
之後六十四人各自裝備武器,浩浩蕩蕩的開路。
“我說田丁,去張東莊不是從前面的大白山下山就行了嗎?怎麼從池窯這裡繞上這麼大的一圈?更是要走老汪湖,從南面前往張東莊?”鄧森的基地就在張東莊北面的羣山裡,從基地繞過兩三座山,下山便是張東莊了,而田丁帶的路竟然繞了那麼大的一圈。
“大哥,我們現在可是被追殺,自然不能暴漏我們的基地了,我們這樣前往張東莊,李和尚就會以爲我們是從宿縣來的。”原來張東莊西面隔着一個村就是宿縣地界了,李和尚手上只有兩三百剛剛收編的民勇根本不敢得罪隔縣的軍閥張大膽,所以從這裡前往可以不讓那些人發現他們現在的藏身之地。
“好想法!這法子誰想出來的?”這麼一個迂迴倒是真的能夠起到很好的隱藏效果,雖說這不是什麼張良妙計,但是能有這樣的想法,不由得讓鄧森雙眼發光,亂世之神馬最貴?答案是人才。
“大哥,是我想出來的!”田丁不好意思的一笑,田丁並不是一個傻小子,腦袋還是很活絡的,雖然不認識多少字,但是小時候聽戲多了,自然也學會了一些東西,加上年紀小思想活,不時的也有不少好想法。
“不錯不錯,以後我一定栽培你。”鄧森一聽是田丁想出來的,心裡也是一樂,這是什麼?這是左膀右臂,對自己非常忠心的人,這樣的人讓鄧森可以放心的將很多事情交給他,而他又有一些才能,豈能不讓鄧森開心。
“謝謝大哥。”雖然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是鄧森的這句話還是讓田丁很開心。
“這張東莊的圍牆挺高啊?”張東莊,也就是張東鄉的中心,左右有着一些農戶的破草屋,而中間就是一處佔地方圓一里多的院落,看到這個莊子鄧森都有點明白爲什麼新中國成立的時候,經歷了那麼長時間的戰亂還能自力更生的原因,這他媽的地主老財可不是讓人看着眼饞,單看這一里的院子得花多少錢啊!
“我們打不進去……”田丁也看着圍牆,然後冷不丁的對鄧森說道。
“那我們怎麼辦?”不管是原本的鄧森,還是穿越的鄧森都沒幹過這樣好似打家劫舍的事情,更何況三米多高的門樓子。
“叫門……”田丁的建議說了出來,不過鄧森深表懷疑。
好像爲了證明自己是對的,田丁踏着午後的陽光,踩着兩旁樹葉的倒影,兔子一般跑到了張東莊大門前。
“什麼人?幹什麼的?”門口的張家家丁持着不知哪裡來的漢陽造指着田丁大喊一聲,其他家丁也紛紛拿起長矛紅纓槍等等亂七八糟的武器虎視眈眈的看着田丁。
“滾你孃的,叫你們張老財出來,我們大哥今天過來找回場子。”無視對方的兵刃槍械,田丁插起腰板,左手按在槍套上對着那家丁狠狠說道。
鄧森看到田丁在敵人的槍口下怡然不懼,暗歎一聲好膽色,但是當他帶着人馬來到距離家丁三四十米的地方他才明白,要是怕了那纔是龜兒子扯淡那!那**家丁竟然一手拖着槍捌一手放在槍管上,讓人鬱悶的是槍的保險也沒拉,手指更是不在手板上!
“好,你等着。”看到田丁身後的數十人,那家丁急忙跑回去。
不一會,一個留着長辮子長鬍須的大約五十歲的員外走了出來,身後浩浩蕩蕩的跟着百來個人,這年頭都是宗族勢力,雖然什麼糧稅啊這個稅那個稅的很多,但是大多數人跟着同宗的地主老財還是能過上日子的,雖說吃的比豬差,乾的比驢多,可是好歹能活,所以每一個地主老財還是能夠糾集不少人手的。
“原來是鄧團長啊!不知道鄧團長來到寒舍有何事?”雖然知道鄧森已經被李光頭給趕出縣城了,但是看着數十人槍,這老地主還是不想招惹的。
“張老財,我手下兄弟來你這裡收租子竟然被你打的快死了,這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要給個說法啊?”鄧森陰森一笑,冷冷的看着那肥膘體壯的張老財,看到他的人,鄧森就知道這傢伙是一個欺軟怕硬的狗東西。
“鄧團長,租子都交給李團長了,現在好像並不是您鄧團長說的算了。”張老財肥嘟嘟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不過那笑容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嘲笑。
“滾你媽的李團長,老子還沒死。老頭,你要是識相就給老子一個交代,否則老子看到你張東莊出來一個人就殺一個,就看你個狗日的不出莊子了。”一提李和尚,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穿越而來融合了原本鄧森的記憶,對於李和尚也恨得很。
“鄧團長,嗯,這樣你看行不行,我們也不想得罪您,只是那李團長說了不允許我們交給你們稅,你看這樣我們張東莊給您五百現大洋如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必定是專業的(在他看來必定人家是小軍閥比他們這些農民專業一些!),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你當我是乞丐嗎?幾百現大洋就能給我那幾個兄弟賠罪壓驚?一萬現大洋,給,老子就走,不給老子,你就烏龜王八蛋縮在裡面吧。”鄧森現在知道錢財的重要性,更何況記憶裡上海還有些門道。
“鄧團長您在開玩笑嗎?”原本還在賠笑的張老財臉色突然變得寒冷,一萬現大洋,那是他足足十分之一的財產,讓他這樣交出去他那裡願意。
“嗯?不願意?”鄧森也覺得自己有可能胃口太大了,剛想更改,但是這個時候突然看到張老財身後的一個刀疤臉竟然想要將**舉起來對着他。
“**張老財你想死啊?”
“嘭…嘭…嘭……”一陣槍響,只見鄧森大罵一聲之後,手中盒子炮對着張老財身後的刀疤臉狠狠連打幾槍,張老財身後的幾個家丁,外加那個想要動槍的刀疤臉盡皆被擊斃,而鄧森盒子炮的二十發子彈也全部用完。
“你……”張老財算是被嚇得半死了,心裡暗道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鄧森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剛剛那連續二十槍的射擊,可是把那些家丁護院給嚇壞了,張老財更是嚇得差點跪下。
其實鄧森也沒有想到,開始只是懼怕那刀疤臉的男子開槍殺他,才先發與人,雖說他前世練過槍法,可是還真的是第一次使用者毛瑟突擊手槍(盒子炮的本名M712速射型手槍,也稱爲突擊手槍。),準頭根本把握不準,他之前是對準那刀疤臉開槍,但是這盒子炮的後坐力確實不小,擺動之下更是禍及了刀疤臉周圍的幾個人,而他本來也不準備打完所有子彈,他的想法是一槍爆頭,只可惜他在前世手法就不咋地,外加上剛剛心中害怕所以手按在扣板上不鬆。
“別你你的,剛剛那個刀疤臉竟然想用**射擊我,張老財你膽子不小啊?今天你若是不拿出兩萬現大洋老子現在就要了你的命。”雖然說打死幾個人,讓二十一世紀的鄧森心裡有些彷徨,但是瞬間他壓制住了這種思想,這裡是什麼地方?是民國初,軍閥混戰,別提什麼仁義道德,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裡不是你殺人就是人殺你,而且他現在更想要的是現大洋,只有更多的錢財才能讓他購買到更多的軍火,那樣才能在這個社會上生存,其實想想他挺羨慕當初起點網上那些清穿的主角的,一出場要麼是官宦子弟,要麼就是機緣巧合走了狗屎運得到寶藏,還有一身作弊器金手指,要槍有槍要錢有錢;要人,王八之氣一露立馬來一羣,而他有什麼?十餘萬塊錢,外加一羣烏合之衆,還他媽就是幾十人,你說就這麼點錢夠幹什麼用?
“鄧團長,我,我真的拿不出這麼多錢啊!你發發慈悲繞過我吧,我,我願意出一萬大洋。”看着指着自己的盒子炮,又想起身後被打的全身血洞的幾人,張老財額頭上不停的冒着虛汗,心裡暗暗祈禱,千萬別走火。
“什麼?不行!最少一萬五千現大洋。”鄧森語氣也變得柔軟了一些,那張老財剛想答應卻又見鄧森動口。
“不過聽說你有不少馬匹,給老子交出十匹,否則別怪我手上的傢伙不認人。”輕輕擺動幾下手中的盒子炮,看到每動一下,那老東西就顫抖一會,鄧森心裡可是樂開了花,這個時候更讓他明白武力至上的原則。
“好,老小兒我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人在槍口下更得彎膝,張老財現在可是心痛的很,但是比起他的老命,以及家中等待他的幾房太太,以及他以後的美好性福生活來說,其他一切神馬都是浮雲。
不得不說,人的求生本能是偉大的,一萬五千現大洋,可謂是張老財乃至張東莊現錢的大半,竟然在半柱香的功夫就準備完了,裝在一個箱子裡綁在馬匹之上,另外幾匹馬也都牽了過來。
“這纔對嘛!張老頭和氣生財嘛!早這樣老子就不用動手了,記住下次老子來的時候可不要讓你的人拿着槍對準我,我的槍可是會走火的。”鄧森讓人收好馬匹,他也收了槍,留下十來人殿後,開始牽着馬向來路走去。
“下次還來,那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嗎?”想到鄧森的話,張老財臉色一苦,還來一次,這一次就是一萬五千兩,那十匹馬怎麼地也得五六千兩銀子吧?
“大哥,我們爲什麼不騎着馬回去?”回去的路上田丁看着鄧森挑選了最好的一匹黑色馬匹,但是並沒有騎上去而是牽着走。
“就十匹馬,我們騎上去了,難道讓其他兄弟步行走路嗎?我們現在要同甘共苦,你們走,我自然也要陪你們走了!”鄧森兩腿打着晃,額頭盡皆是汗水,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陽,以及還有四五座要翻越的山峰,有氣無力的說道,其實他那裡不想騎在馬上享受,只是……他不會騎馬……
“哦,大哥當真重情義啊!對了大哥,剛剛你的手槍裡明明沒子彈了,那老東西爲什麼還害怕的那麼厲害?”想起當時鄧森手槍一動,張老財就哆嗦半天,田丁奇怪的問道。
“那老東西哪裡知道這槍多少響,估計他以爲這是捷克輕機槍了!”鄧森無比鬱悶,現在的地主老財一點常識都不知道,這他媽的標準二十響盒子炮。
“估計他耳背漏了一聲……”田丁發揚人道主義精神替已經被嚇得半身不遂的張老財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