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煙塵漫天,遮天蔽日。
古木彎了老腰,枯藤斷了脊樑。嗚嗚聲中,無數早起的遊客與行人紛紛趴伏在地,抱着路邊的大石或樹木。
二青本能地想要反抗,但最後理智戰勝了衝動,只是緊緊將小岑香護在懷裡,掩住他的雙眸,而後任那怪風席捲而來。
那怪風打了個旋,朝着他們便捲了過來。
二青徹底放棄抵抗,任那狂風捲起他們父子,捲起他們跨下的那匹老馬,朝着遠處翻卷而去。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這股怪風,並不尋常。
是以,他不敢動用自己的力量來抵抗。估計就算動用了,也沒什麼用。他現在的修爲,纔剛剛步入三花聚頂,三花只聚一花而已。
這是他在融合了巴蛇分身,青藤分身,以及陽魚分身之後,纔有的修爲。雖然陽魚分身還未融合完畢,但就算將來融合完畢,也不可能提升太多,能否凝聚出第二朵花,二青估計有點難。
狂風嗚嗚,呼嘯入耳。
小岑香睜開眼來,看着周圍的雲霧,小臉懵懵的。
“爹……”
一開口,狂風便灌進他的嘴裡。
二青適時將他的小嘴掩住,他只能睜着大眼看着。
不知過了多久,風終於停了。
二青和小岑香,以及那匹老馬,終於從天空掉落下來。
二青摔在草地上,露出一副全身骨頭都要散架的模樣,小岑香坐在他的肚皮上,雙手拽着他的衣襟,一臉的小迷茫,擡首愕愕然看着四周,彷彿在問……我在哪?我是誰?我要去哪裡?
“爹爹,我們,我們又回來啦?”
良久,小岑香纔回過神來,從他老爹肚皮上跳了起來,指着遠處山巔上的一塊大石叫道:“爹爹快看,那是大龜石……”
那塊大龜石,形如巨龜,就在許州城外的青山上。
從許州城西門出來,擡首便能看到遠處山巔上的一塊大龜石。
小岑香的記憶不錯,比起尋常奶娃來,要強出許多。
是以,他還能記得這些,也懂得分辨這些。
但是,饒是他腦袋瓜子比尋常奶娃靈活,可碰到這情況,也是無比的懵吡,“爹爹,我們不是在那,在那……”
二青從地上坐了起來,道:“華山!”
“對對,華山!可怎麼咻的一下,就回家了呢?”
二青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擡眼望了下天空,而後看向那隻大烏龜,道:“爹爹也不知是哪個烏龜王八蛋颳起的大風,把咱們給刮回家了!”
他說着,看向小岑香,結果便見小岑香扁着小嘴,淚珠懸掛,一副可憐兮兮地看着二青,“爹爹,我要孃親……”
話未落,懸掛的淚珠,已然滑落。
看着兒子的淚眼,二青彷彿覺得心被揪了下,有些疼。
於是,他蹲跪了下來,將兒子抱在懷裡,道:“小岑香不哭!咱們再次去找你孃親,總有一天,我們會走到你孃親那裡的。”
二青已經知道,這是有人暗中下手,不願他們父子見到楊嬋。
但施法之人,是奶娃子他舅的人,還是佛門禿子,二青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對方的法力修爲,要比他高得多。
若是娃他舅所爲,那應該是不想節外生枝,免得天庭藉機再罰楊嬋。但若是佛門禿子所爲,那估計就是想激發小岑香的救母之心了。
無論是哪一種,二青都明白,他們見不到楊嬋。
但是,看着兒子那副傷心難過的小模樣,他硬不下心來忽悠他。
於是,父子倆,再一次踏上西行探母之路。
這一次,他們花了半個多月,再一次來到華山腳下。
然而,結果與上次一樣,他們又回到了許州城。而與上次不同的是,上次他們是被大風颳回來的。但這一次,他們都不知道是如何回來的。他們只是睡了一覺,結果第二天醒來,發現已在家中了。
奶娃子看到那熟悉的院子,直接就哭了。
“爹爹,我是不是永遠也見不到娘了?”奶娃子扁着小嘴問。
二青抱着他,伸手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水,搖頭道:“不,能見到的,只要我們的小岑香變得很厲害很厲害,就能見到你孃親了。”
“爹爹,我要怎樣才能變得很厲害很厲害?”奶娃子小臉希冀地看着自家老爹,恨不得下一刻就變得很厲害很厲害。
“……”
二青張了張嘴,最後也有些無奈地輕嘆起來,道:“爹爹明天去給你請幾個武師,讓他們教你擊技,你可一定要認真學,知道嗎?”
如此‘捨近求遠’,二青也是無奈。
總不能他親自來教他道法吧!
當然,劍草也可以教他御劍之術,但一旦劍草教了,回頭肯定會被一些有心人發現。二青自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而且,讓小岑香有些武功底子,也是必須的。
這個世界,雖然是神話世界,但修行者之間鬥法,最常見的還是近身搏鬥,鬥神力,鬥法寶。而直接鬥法術的,卻是比較少見。
除非法術可以瞬間施展,像佛祖的佛掌一樣,佛祖似乎從來都是隻出一隻手。像鎮元子大仙的袖裡乾坤,他只揮一揮衣袖,就把啥都帶走了。一般情況下,施展法術,都需要一定的時間。
不論是猴子,還是娃他舅,亦或是小哪吒,等等。大家在鬥法之時,皆是使用神兵法寶,進行近身搏殺。
神兵法寶,威力超羣,殺傷力極大,近身搏殺速度快,眨眼之間就能出手數十上百次,自然要比施法更容易殺傷對手。
是以,二青覺得,讓小岑香先把十八武藝都給學了,將來拿上法寶就可以和人進行搏殺了。
至於道法,二青倒是不着急。
於是,幾天後,岑家宅院,就多了幾個跑江湖的武師。
岑香這個奶娃子,開始和這些武師們學習擊技之術。
就這般,奶娃子早上兩個時辰學擊技術,下午兩個時辰識文斷字。
結果沒幾天,岑家二郎回家的消息便傳了出去。
當初那些登門請教的文士們,又來了。